正文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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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早晨,郵差按響了易水樓的門鈴,“周太太,您的郵件。”門應聲開了一條小縫,等了一會見卻無人出來,郵差朝門又喊了一聲“周太太?”郵差推開門走進去,看到屋裏一片昏暗,沒有開燈,拉著窗簾,靜的嚇人。郵差正遲疑著是否要先離開,“誰呀?”“送郵件的。”“等一下啊。”“好的。”
郵差在門口站了幾分鍾,看沒人出來,又喊了一聲“周太太?”“誰啊?”“送郵件的。”“等一下啊。”郵差這時覺得這屋裏氣氛有些詭異,屋裏沒有開燈,拉著窗簾,靜悄悄隻聽見水龍頭滴答滴答的聲音。
“周太太”郵差一邊叫,一邊進到屋裏。
得到的還是一樣的答複,“誰啊?”郵差順著聲音發出的方向進到客廳,發現客廳沒有人,郵差又答了一聲“送郵件的”“稍等”。聲音似乎從廚房傳來,又到廚房可還是沒人。
“周太太,這個郵件很重要,請您一定要出來簽收啊。”郵差喊道,等一會無人應答,又叫道“周太太?”“誰啊?”
此時郵差真覺得不對勁了,客廳的桌子等擺設堆了厚厚一層灰,看著不像昨天還有人居住的樣子,而且屋裏似乎沒有人。
郵差看到客廳左邊的房間露出燈光,想那房間應該有人,“周太太?你在裏麵嗎?我要進來了啊。”郵差走過去推開房間門,這是一間臥房。床頭燈還亮著。
郵差看著燈光映在牆上的影子,黑黑的一串從上方延伸下來,輕微地晃動。
郵差緩緩地抬起頭,一雙腳就懸在自己的頭上。再往上就看見了懸在房梁上的周太太,穿著一件淡黃色的旗袍,頭垂了下來,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直盯著站在門口郵差。
郵差覺得自己被釘住了,此時屋裏忽然響起那聲問話“誰啊?”。。。。
沿著6號公路行駛了一個多小時,周圍的景色就一直沒變過,盡是農田,走的多了有種原地打轉的感覺。
“你確定沒有走錯嗎?這一塊也太荒涼了。離開城鎮一個小時了,連個人影都沒見著。”譚筱遲疑地問坐在駕駛席的佟天浛。
“放心吧,我上次跟著林飛來過一次,再加上這有gps導航,錯不了。”佟天浛確定地說道。
“哼,我對林飛很有信心,對gps很有信心,就是對開車的人不放心。”譚筱不屑地說。
“你個死變態,要不是看在林飛的麵子上,你怎麼會有機會和玉樹臨風的大爺我搭檔。知足吧。”
“玉樹臨風?我看你是胖樹壓風吧。”譚筱瞅了瞅身邊的胖子。
“得不到就毀之,變態作風。”佟天浛輕蔑地說。
譚筱心裏暗罵道,所謂陰溝裏翻船就是如此。
佟天浛和譚筱是大學同學,譚筱在畢業宴後,趁著酒醉,鼓起勇氣給自己喜歡四年的人打電話告白。誰知竟然撥錯了號碼,一聽電話那端有人應答,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自己的心事全說了。第二天早晨,看通話記錄才發現找錯了人,打給了佟天浛。更令人無法忍受的是,佟天浛聽完自己的解釋,回答說,哦原來你就是個告白都能打錯電話的笨蛋加變態啊。
譚筱聽了又羞又惱,差點就和佟天浛打了起來。架沒打成,但梁子是結下了。本以為以後會老死不想見,結果呢畢業才不過五年,竟然就要他們一起共事,還兩人單獨行動。
在a市的郊區有座建於民國時期的小樓,叫做易水樓,自從建成起,這座小樓就發生了不少怪事,如今已成了個凶宅。一家開發公司看上了這點,打算以此為重點,把易水樓做成一個旅遊景點。譚筱所在的策劃公司接到了這個案子,譚筱去開發公司接洽時發現項目的負責人是大學同學林飛。為了徹底了解易水樓的過去,林飛找了一家調查公司,而這家調查公司派來的竟然是佟天浛。為了收集第一手資料,佟天浛和譚筱決定先去看看這有名的易水樓。
“畢業才幾年啊,大家的境遇就有這麼大的差別。你看人林飛成了主管,月薪五位數,負責這麼大的項目。再看看你,在學校時多風光啊,結果也就是個副手。”佟天浛說道。
“你怎麼不說自己連個正經公司都沒進,做什麼調查員,估計是整天調查人家有沒有外遇吧。”譚筱不服氣的說,這家夥想著法的損我。
“我這叫既追求自由,又顧及溫飽。”
“你就吹吧。等等,前麵是個分岔口,我們是往左還是往右啊?”
佟天浛開到岔路口直接停了下來。
“怎麼不走了?”
“咱這不是去調查凶宅嗎,你看那恐怖片裏,一般遇到這種情況,不都會出現個什麼小女孩,凶惡老頭之類的說兩句莫名其妙的話,然後主角就義無反顧的走上了不歸路。我們在這等等,說不定一會也會遇上什麼呢。”佟天浛饒有興趣地說。
譚筱白了他一眼,“開車,朝左。”
“啊?”
“不會看gps啊。笨蛋。”
“就你這想象力,能做出什麼好案子來。左就左吧。”
過了岔路口,景色開始變得荒蕪起來,路邊長滿了雜草。就這樣又走了一個多小時,二人終於到了達易水樓。
眼前是一座深紅色的洋樓,洋樓前麵長滿了野花,看得出那原來是個花園。荒蕪的小樓與四周的自然景色渾然一體,有著一種迷人的韻味和神秘。
“這麼遠的地方,開發成旅遊景點,能成嗎?還不如好好修繕下,賣給私人做度假別墅呢。”譚筱感慨的說。
“你這是瞎操心。這可是發生過命案的地方。住在這的幾撥人沒有一家善終的,誰敢住這啊。好了,快進去吧,咱趕在天黑前回去。”
推開易水樓外麵的鐵門,進了院子,沿著鵝暖石鋪就的路,走到正門。
門一推就開,一股黴味撲麵而來。佟天浛從車上帶下來一根木棍,抵住門。
“你這是幹什麼,門又沒有鎖,還能把我們鎖進去。”
“還是小心點好。這裏早不痛電了,幸好現在是白天,不用手電也看得見。”
“我們先去客廳,距離現在最近的一件案子發生在二十五年前。二十五年前,這樓裏一共住了四戶人家,有個郵差每天來送報紙和信件。有一天郵差早上來這送信,到了晚上還沒有回家。家裏人著急,沿著他的工作線路找,找到了易水樓。發現這樓裏空無一物,就剩郵差懸吊在客廳裏,早就斷了氣。”佟天浛介紹到。
“那這房裏的住戶呢?”
“失蹤了,再也沒找到。”佟天浛搖搖頭。
一日之間,四戶人家十幾口人失蹤,一人死亡,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二人站在空無一物的客廳裏,左手邊是通向二樓的樓梯。陽光把兩個人的影子投射到正麵的白牆上。
二人站在空無一物的客廳裏,左手邊是通向二樓的樓梯。陽光把兩個人的影子投射到正麵的白牆上,一瘦一胖。
“喂,你剛在做什麼?”譚筱問道,
“什麼?我什麼也沒做。”佟天浛說著就打算上樓。
“不是,我剛聽到有聲音,不是你鬧得嗎?”譚筱一把住在佟天浛。
“我哪有那麼無聊。估計是老鼠吧。你別一聽這死過人,就一驚一乍的。”
”你聽。”
“咚咚咚”
佟天浛愣住了,看著譚筱。
“是不是有人在敲門?”譚筱說道。兩人扭頭向大門看去,門開著,沒有人影。
“咚咚咚”再一次響起。
“我覺得是從樓梯那傳來的。”佟天浛小心說道。
“這屋裏還有別人嗎?”說著譚筱喊了起來,“誰在嗎?有人嗎。”空空的屋子產生了回音“誰在嗎?有人嗎?”
無人回應,小樓一下靜的異常。
過了幾秒,隻聽見“咚咚咚”。
“等等,你看樓梯旁是不是有個小門?”譚筱順著佟天浛手指的方向看去,樓梯底部的隱秘處有個灰白色的木門。
“聲音是從那裏傳來的?”佟天浛略有遲疑。
話音未落,“咚咚咚”的聲音再次響起,仿佛是對佟天浛問話的回答。
“是不是有人被關在裏麵?”佟天浛問道。
“不管了,先打開看看再說,”
灰白門竟應聲而開,同時“咚咚咚”的聲音也消失了。
“喲,想不到這門竟然還是聲控的。”佟天浛笑說道。
“你就在這貧吧。你看這門的損壞程度,是有年頭的東西,哪裏會是聲控的東西。”譚筱一臉不安。
“這木門隻有半人高,看樣子應該是個儲藏室。”佟天浛一邊說著,一邊拿手電筒往裏照,一照立即發覺這絕不是儲藏室。
“我怎麼看著,這是個臥室啊。你瞧,那裏有床,有個桌子。”佟天浛說道。
“這麼大的房間怎麼會有這麼小的門。而且你看這木門上的油漆,根本不像是曆經多年的東西。”
“這得看看才知道,你在外麵等著,我進去。”佟天浛說著小門裏鑽。
譚筱拉住他,“我瞧著你都費勁,還是我去。”
“咚咚咚”,說話時,聲音依舊響起。
“佟天浛率先鑽進灰白門,可惜身體太寬門太窄,進到一半竟然卡住了“哎呀,裏麵好像蠻大的,不像個儲藏室。”
“瞧你那費勁的樣子,出來吧,我進去,你在外麵守著。”譚筱說。
佟天浛一扭一扭地從小門扭出來,“我剛看了裏麵黑漆漆的,要不咱就這麼算了,說不定裏麵真的會有什麼呢。”
“瞧你那膽小的樣,林飛的調查費看來是白花了。讓開。你怎麼不說是林飛準備的惡作劇呢。”
進去後,譚筱發現這地方比自己想象得大得多,譚筱打開手電筒站了起來,打量四周。進了房間,譚筱明顯感到那聲音就是從自己正前方發出的。
“是誰?有人嗎?”手電筒照過去,前麵有個桌子,桌子上方有個被幾塊木板封死的窗戶。
譚筱仔細查看木板,試著把它弄下來。
“佟天浛,你在哪?”“我在門口啊。怕了嗎,怕了就出來。”
如果天浛在門口,那現在站在我身後的是誰?
譚筱從感到脖子後有種涼涼的感覺,有人正站在他身後。
譚筱告訴自己要鎮定,深吸一口氣猛一轉身,將手電筒的光直射身後。
站在身後的人竟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隻是這人麵如死灰,死死盯著自己,嘴裏不停的喃喃自語著。鮮血從額頭上緩緩流下。
譚筱張嘴想發出聲音,卻發現自己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怎麼會和我一模一樣?
譚筱再一看,自己前麵竟然是一麵一人多高的鏡子。鏡子裏映出自己的身影。剛才的也許隻是幻覺,譚筱長舒一口氣,伸手摸鏡子,鏡麵映出不僅映出譚筱的身影,還有身後的物件。嗯?封死窗戶的木板間好像夾著什麼東西。
譚筱走近一看,木板間夾著一疊紙,用了從中扯了出來。借著手電的光,這疊紙像是從筆記本上撕下的,每頁的開頭還寫著日期。
“譚筱,你還好吧?”
“我這就出來。”譚筱把那疊日記塞進自己的口袋,又掃視一圈,離開了小屋。
“怎麼這麼久啊?”
譚筱告訴佟天浛自己房間內看到的景象;“你是說,你在鏡子中見到了流著血的自己?呀,那你現在不會被鏡子裏的鬼附身了吧?”佟天浛略帶戲謔地說道,還裝模作樣地往後一跳。
譚筱白了他一眼,“一邊去。不過你沒有注意到那聲音消失了嗎?”
“呀,你這一說,那咚咚咚的聲音確實消失了。你做了什麼,還是發現了什麼?”
譚筱從口袋裏掏出那疊日記,“我拿到了這個。我覺得那聲音似乎就是為了引我們去找到這個的。”
佟天浛接過去,“看看這紙張,有些年頭了。可能是住在這裏的人寫下的日記。收起來,回去我們再好好研究。”
譚筱收起日記,“這小樓可能真有些古怪,我們還是不要掉以輕心。我總覺得那房間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恩恩,說不定這樓的某處藏了個小男孩,正偷偷地觀察著我們。等我們上了二樓,會從房頂爬下來一個女鬼要我們的命。”佟天浛一邊說著一邊做了個抓人的動作。
“我不知道這樓裏會不會也有個隻會爬不會走的女鬼,可這一切發生地也太巧了。”
佟天浛笑嘻嘻地拍了拍譚筱的肩膀,“不要害怕,你佟哥在此。”
“滾吧你。”譚筱回捶了一下。
二人說笑著上了二樓,輕鬆的玩笑化解了譚筱心中的不安。譚筱上了二樓,低頭看了眼樓梯,突然想到:一般臥室裏的床會有半個人那麼高嗎?
二人上到了二樓,二樓有三個房間。隨手打開左手邊第一間。
“呀,這房間要擱在當年剛建成的時候,該多富麗啊,你瞧這房子的裝飾,這麼厚的灰都可以看到當年的影子。”佟天一臉讚歎。
“我們這樣貿然進來好嗎?這房間可是有人在住的啊。”譚筱一下拉住了就要往裏走的佟天。
佟天一臉詫異地看著譚筱,“喂,你說什麼呢?”
“你瞧這大紅色的窗簾,大紅色的床單,這是新房啊。”
“新你個頭,喂,你沒事吧?你可看清楚了,這裏沒有什麼窗簾和床,這房間什麼都沒有擺。我說的是房頂和窗戶上的裝飾”佟天使勁搖了搖譚筱。
譚筱沒有理睬佟天,“怎麼沒有,你瞧,那梳妝台前不是還坐著穿婚紗的新娘嗎?”
“譚筱,你別嚇我。”說著,佟天揮手打了過去。
“你幹什麼?”
“你知道自己剛才在說什麼嗎?又是新房又是新娘的。”
譚筱詫異地看著佟天,“不會吧?”
“好了,走了。”佟天無奈地搖搖頭。
第二間房一進去,譚筱就看見正對著門的一幅畫,畫的正是這座一棟二層小洋樓,有個淡黃色旗袍的女子,正從一樓的窗外往外看。
“這畫的不就是我們這座樓嘛?那畫裏的女子不會是易水樓最初的主人吧?”譚筱猜測道。
“什麼女子?”
“就是一樓窗戶那的那個女子啊。”
“喂,你再胡說,我又要打你了。畫裏隻有這小樓。”
譚筱不可置信地看看佟天,又看看畫。“我這是怎麼了?”
佟天沒有回答,盯著畫看了半天,“你說,這畫是什麼時候畫的?”
“這房子據說建成於民國時期,看這畫框少說也掛了幾十年了。”
佟天上前把畫從牆上摘了下來,“你幹什麼?“
“我們總不能空著手回去吧?拿這個畫做個證明,證明我們來過,想林飛也沒什麼話說。”
譚筱攔住了佟天,“這屋子總有些古怪,這屋裏不知多久沒人住過了,這畫卻好好的掛在這。你仔細看,連灰塵都不沾。我們還是別拿了。”
佟天看看手裏的畫,不大情願地放下。
走廊的盡頭還有一間房,這房間連門都沒有,盡顯敗落景象。
房間有個大大的落地窗,照的整個房間很亮。“好了,站在這就可以看到房間全貌了,一切正常。我們走吧。”
“我進去看看。”譚筱答道
“你要看自己去啊,我可是先下去了。這有什麼好看的。”
我不理佟天,進到房間裏,卻發現這房間異常幹淨,竟然還鋪著褐色的地板,亮的印出二人的身影。譚筱想,佟天這家夥雖然嘴上說不管,畢竟還是跟我進來了。我不妨逗逗他,誰讓他這麼老是取笑我。
譚筱故意先佟天一步來到窗前,“快看院子裏有人。”等了半天,怎麼沒動勁。
譚筱一扭頭,看見佟天直盯盯等著自己,麵無表情。佟天伸手把譚筱朝著窗戶方向一推。
感受到身體滑落的瞬間,譚筱意識到:在樓梯底部的那個人原來是你嗎?佟天。
突然,有人一下子抓住了譚筱。“你在幹什麼?”
譚筱反應過來,自己半個身子都在窗外,佟天正抓著自己的胳膊。
“你是人是鬼?”譚筱緊張地看著眼前的人。
“我是迷死鬼的人。”
譚筱長舒一口氣“去死吧你,你嚇死我了。”
“你到底要幹什麼?一會幻視,一會跳樓的。打算上演最新版命案啊。”
“我如果說,我看到是你推的我,你信麼?”譚筱認真地問。
“我堅決相信。不過,你要是有什麼特異功能,比如右眼看見鬼,或者能通靈,看見死者什麼的。一定要早早告訴我。別等著咱兩都死翹翹了,你再來揭露真相。”佟天裝作認真地答道
“我很正常。你少胡鬧。咱們走吧。”
“我可是非常認真的哦。你要是能通靈,咱就發了。”佟天笑嘻嘻地跟著譚筱離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