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從夜霜的臥室裏取出一套新衣。
    “夜霜，你帶銀河去洞溪。”
    銀河滿身是血，血腥刺鼻。夜霜疑惑。
    “洞溪？”朗月仰頭，微蹙眉。
    “走吧。”
    三人出了石門，穿過桃林，斜行至山南半腰處。危崖上瀑布嘩嘩，深潭下，溪水潺潺。
    綠葉旋舞，水麵微恙。棕熊攜崽吸水，石畔白鷺長嘴。
    夜霜放下大灰兔，追著它跑。朗月詫異，銀河亦然。
    “就在此處洗吧。”朗月所指並非深潭，而是溪水深坑。
    銀河接過衣物，走遠。
    朗月走近，夜霜正抱著大灰兔順毛。
    “此處危險，別亂跑。”大灰兔跳到朗月身側，蹲著。
    “下次一起洗？”朗月不置可否，仰躺巨石，望天。
    藍天白雲，秋陽溫潤。
    “月，給，桃熟了。”桃子半緋，半青，羽手裏捧著四個。水珠兒彙集，從她手背處滴落。石麵暗了幾處小圓圈。
    “師兄們外出未歸，夢雨穀隻剩三師兄了。”
    嘴唇似花瓣，微嘟。
    “你想他們了？我已記不清了。”
    “羽最念月，可每年你我隻三日相處。這是夢雨穀禁地？”
    羽環顧四周，神色詫異。
    “不是。”
    “爹爹何時放你出秋梨苑？”
    “不知。”
    “月，羽真會嫁給你？”
    “不願麼？”
    “傻瓜。”
    “羽……”
    低喃浸滿了悲戚。
    “沒事吧。”夜霜推醒朗月，朗月坐起，神色平靜。
    “此地勝美。”銀河走近。
    夜霜打量他，是一個平凡的正氣之人。
    “無暇細賞。”朗月領著二人回雲陽洞府。
    桃林外，三人駐足。
    夢雨穀入口，鐵騎尋而不得，卷塵離去。
    “在下事急，不能就留，此番相救之恩，他日再報。”
    “稍等。”夜霜入了洞府，包了血衣，以及野果餅。
    “此地食材不多，此餅果腹尚可。保重！”
    二人送銀河出了夢雨穀。
    “此地不宜久留。”荒漠雋影，夜霜突然開口。
    “你要離開？”朗月側目，夜霜瞧了他一瞬。
    “銀河應是炎國將領。戰火燒至此，黃易軍難保臨邑鎮。”
    “沒人能發現雲陽洞府。”
    朗月篤定。他大仇未報，不能離開，蘇星必須死於他手。
    “銀河已曉。況且此次兵敗，蘇星難活。”
    這亂世欲殺蘇星的人何其多，夜霜歎息。
    雄鷹遨遊蒼穹。
    荒漠蒼涼。
    兩黑點行進其中。
    銀河進入臨邑鎮時，天色已暗。
    燈火寥寥，鎮戶所剩不多，老弱病殘已全轉走。
    蘇星未回，前線戰況吃緊，黃易軍所剩精兵不過五千。
    惠映山，夜霜藏於密林，朗月換了夜行衣，直奔軍營。
    敵軍已進入圍剿期。
    火海肆掠，吞噬一切。軍營盡空，兵將已出帳作戰。
    “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