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卡把盤子推給威利，她要立即動身。
    旅館離格雷鎮差不多四十英裏，早點去還能在天黑之前回來。威利答應做好西班牙海鮮燴飯等她回來，她這才開心的走了。
    這是禮拜五的上午，盡管是個人口不足2000的小鎮，仍有很多人在街上，準備著周末的彌撒。
    林卡盡量避開人群，專挑選小道走，最後竟然進了貧民區，逼欠肮髒。
    像她這樣的女性是不該來這裏的。
    “左拐……左拐……遇到牆右拐……”她喃喃自語，麵前出現了一座低矮的小屋，十分破敗。
    “梅莉阿姨~我要進去了哦~”林卡眼裏閃著危險的光，“不然我就闖進去了。”
    窗戶突然被打開，一個滿頭膨發的女人手裏拿著一支雙管獵槍：“你進不來的，我門口已經撒了聖水，你進不來的！”
    林卡聳聳肩，一腳踩在那塊濕了的地方。
    什麼都沒有發生。林卡真的進了屋子。
    “梅莉比姑媽……”林卡反手關上了門，讓屋子重新陷入黑暗。
    手上的武器掉在了地上。她閉上眼睛又睜開，翠綠的瞳孔變成了黑色，像是要把人吸進去一般，深不可測。
    “林卡！多麼的意外！你終於來了！”
    “您已經接到消息了吧……家裏人都死了。”
    梅莉比臉上沒有意外的表情，隻是染上了淡淡的悲傷：“我也一樣，快死了。但是你還活著，不是嗎？這就夠了，你是整個家族的希望。我不能告訴你我什麼，因為我們都發了誓，對教皇。”
    “可是我沒事……”
    “那是你出生前的事……1866年，對吧，我記性還算好。英國也很危險，但這不是我叫你來的原因。你見到威利了吧。”
    “一切都按您信裏吩咐的。可我不明白，他隻是個普通的男孩子。”
    “他是個好孩子。而我大限將至，不得不離開他，他八歲的時候，我在森林裏撿到了他。”
    “格雷森林？不可能！除非……”
    “是的孩子，還有除非，不過現在，你該走了……永別了孩子。不要哭泣，我苟活了兩個月，等到了你，足夠了。”
    “姑媽……前方的路艱辛，沒有你，我……”
    “還有威利，等他覺醒，再送他回去，好嗎？”
    “是，姑媽。讓我再抱抱你吧……”
    “我會好好活著。”
    “姑媽，再見。”
    林卡經過路邊一排排的店麵，靴子踏在路麵上發出嗒嗒的響聲。那些鮮豔色彩的襯裙和方巾都吸引不了她，她想要的是別樣的衣服。
    成衣店裏，她火速要求裁縫給她兩套剪裁合體的黑色襯裙，一件鳥籠裙撐，兩套騎馬的衣服，扣子要黃銅的，還要一套西服，褶皺的領子，領帶換成暗紅色的賽洛特花紋領結。還有舞會的禮服，要鮮豔的――哦，missionbrown，就要那個顏色。
    “可是……可是這些都是黑色的呀，舞會要穿彩色的禮服……您在服喪的話又另當別論……恕我失言。”裁縫是個上了年級的女人，舉止得體，但仍然對她的要求表達出了自己的異議。
    “這不是問題。維多利亞女王不也是常穿黑色嗎？願她萬壽無疆。”
    “可是……”
    “沒什麼可是，就這麼定了，我給你半磅黃金做定金，東西送到――”洛梵塔抽出女人旁邊墨水瓶裏放著的羽毛筆，在她的賬本上匆匆撕了一頁，寫下地址，“就送到這裏，威利收，好嗎？再說定金夠不夠？”
    “大大超過了全款！但是我是不會退的……您是要參加東部賽馬大會嗎？不如我送您些小配飾好了，鎮上的姑娘都喜歡。”
    “你來做主。我一周後就要。盡快，盡快！”
“當然可以――因為這是我今年接到的最大一筆訂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