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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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本來準備請她吃西餐給她壓驚,可她說什麼也不肯去,我知道她被嚇到了。於是我帶她買了些零食回了我家,我覺得貓咪可能會幫助她點。貓咪也許是太無聊了,也許是餓了。我們剛開門它就跑出來了,一直在小穎腿上蹭來蹭去。她開心地抱起了貓,就把它擱在了沙發上,就開始喂貓火腿什麼的,貓就狼吞虎咽地叼著吃。
“看你把貓咪餓成什麼樣了?”
“沒有貓糧了嗎?這幾天盡顧著照顧你了。”
小穎沒理我,光顧著喂貓了。不一會兒,貓肚子就被小穎喂得穀起來了,然後那貓就一動不動地躺在小穎腿上。看著茶幾上那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小穎調皮地對我撒嬌道:“鵬哥,你給收拾一下吧!”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把那堆垃圾收拾了。我坐到她旁邊想玩貓,她不讓。她就和她搶,貓咪很不耐煩地亂叫,然後就跳下去跑了。小穎沒有去追,隻是靜靜地靠在了我身上。
“鵬哥,明天可以暫時不去接阿姨?”
“怎麼了,當然可以啊!不在這一天兩天的。”
“你能陪我去三亞嗎?我想去三亞。”
“行,咱明天就去。”
她沒說話,隻是緊緊挽著我的胳膊,靜靜靠在我的身上,她的呼吸變得越來越均勻,慢慢地她合上了眼睛,她睡著了,也許她太累了吧!我沒有吵醒她就由她睡著。我靜靜地看著她,她是那麼的美麗,我想要吻她,可是沒有,我怕把她給弄醒。
第二天醒來後,我又躺在了沙發上,身上還多了一張被子。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和沙發結下了不解之緣。小穎已經收拾好了東西,看著瞌睡的我,走過來坐在我身邊,捂著我的臉,在我額頭上吻了一下,我拉住她和她玩了一會兒。然後我們就趕往機場。在飛機上小穎問了我一些關於三亞的風景,還讓我講講海灘上的風景。由於我當時盡忙著找她了,哪還有時間看風景啊!就亂說一通,小穎聽得很認真,很仔細。搞得我都有點佩服自己的口才了。下飛機後,我們叫了個出租車去了一家海景酒店。剛下出租車我的手機就響了。是妮子的聲音。
“叔叔,你找到二丫姐了嗎?”
“嗯,找到了,有什麼事兒嗎?”
“你快讓二丫姐回來吧!她爺爺死了。”我的心被震了一下。
小穎看著我驚異的表情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嗎?”
“你爺爺去世了。”
她開始楞住了,然後倒在我身上就開始哭,一直哭。我也覺的有點突然,不過畢竟她爺爺年紀也大了,再加上長年抽煙,又總是一個人,或許也可以理解吧!隻是我沒想到會這麼快。我們又叫了出租車返回機場。小穎整個人都跨掉了,連東南西北都不分,一路上像丟了魂兒似的。到達小穎老家所在的市區已經半夜三點多了,我們去市裏找了家酒店住了一晚。
第二天我們早早就去了縣裏買了副棺材,雇了幾個人把它抬回了村裏。回到村裏已經晚上七點多了,趴到她爺爺身上就開始哭,她爺爺死了兩天了,由於小穎手機換號了,打不通。妮子就打給了我。當時狗蛋和翠花一直在屋裏守著,所以他們幫我把小穎拉開了。後來狗蛋他們回去了,妮子留下來陪我倆。小穎一直坐在炕上發呆。看得出來她爺爺的死對小穎的打擊很大,畢竟小穎一直和她爺爺相依為命,也是她爺爺供她讀書,扶育她成人。可以說她爺爺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吧,當然除了她那音訊全無的父母、弟弟以外。第二天清晨,狗蛋和翠花早早地就過來了,狗蛋說要給老人洗身子,穿壽衣。小穎是女孩兒,不能做,可是狗蛋也不讓我做。說我在城裏呆久了,沒見過這,怕把我嚇著,於是他給洗了。給老人洗完身子穿上壽衣後,我和狗蛋把老人裝進了棺材。封蓋前小穎又是一頓大哭。下午狗蛋又從鄰村找了幾個人,我們一起把老人給埋了。狗蛋說埋的地村裏一個老先生給看過了,風水很好,子孫多福。小穎的爺爺就那樣冷冷清清地被安葬了,小穎在她爺爺墳前跪了很久,我和妮子一直陪在她身邊。晚上我們大家在狗蛋家吃的飯,狗蛋還殺了兩隻雞,買了兩瓶白酒。鄰村幫忙的人也和我們一起吃的飯。大夥讓我喝酒,我借口身體不舒服沒喝。吃完飯,我給了他們每人一百塊錢,他們不肯要,我硬塞給了他們。他們有點不好意思,說以後有什麼事兒盡管找他們。我和小穎回到家後,小穎倒在我懷裏放聲大哭,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一樣。我不忍打擾她,等她哭累了,哭倦了的時候,我就安頓她睡下,她的眼睛顯得很疲憊,卻倔強得不肯合上。她緊緊抓著我的手不肯鬆開,好像一放手我就會跑掉似的。在微弱的燈光的映襯下,外麵的夜顯得更加漆黑,我忽然覺得有點害怕,夜凝重而死寂,小小的屋子讓我感到壓抑得厲害。我不知道小穎和她爺爺是怎麼熬過那麼多個漆黑孤獨的漫漫長夜的。我不禁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幸運,我的手就那樣任小穎抓著,後來我也不知不覺睡著了。早晨睡醒後,我發現小穎已經不在我的身邊了,我急忙到院子裏去找,可是屋裏、院裏空無一人。我猛的想起了墳地,我拿了件外套就往墳地趕,等我趕過去,我遠遠得就看見了小穎的身影,孤獨淒涼,跪在那裏,默默地流淚,我把衣服搭在了她身上,站在她身邊。不一會兒,妮子找來了,找我們回去吃飯,我就把小穎扶了回去。她又沒怎麼吃東西,我決定帶她離開這裏,我真的擔心她會出問題。開始她不肯走,後來在我的堅持下和狗蛋他們的勸說下,她才同意和我離開這裏。臨走前,我給狗蛋留了一千多塊錢,狗蛋不肯要,我硬塞到了他手裏。翠花和龍龍也都出來送我們了,唯獨不見妮子。我心裏多少有點遺憾,但轉念一想,小孩兒畢竟是小孩兒嘛。可就在我們爬到山頂的時候,遠遠就聽見後麵有人在叫我們,起初由於太遠,沒看清楚是誰,隨著她離我們越來越近,我認出了她是妮子。跑到我們麵前時,她上氣不接下氣的,手裏還拎著一包東西,而她的小臉卻黑乎乎的。
”叔叔,這是俺做的烙餅,你們路上餓了吃。“
”謝謝你,妮子。“我拿出紙巾給她擦了擦臉上得黑和汗。
“叔叔,你們還會回來嗎?”
“叔叔也不知道了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那我可以去看你們嗎?“
”這個……等你長大再說吧。“
”妮子,記住要好好學習,將來考上大學。我們得走了,我們會回來看你的。”小穎說。
“二丫姐,我舍不得你們走。”說著她就哭了,緊緊地抱著小穎。
小穎摸著她的頭說:“我們也會想妮子的,回去吧!要不然你爸媽該擔心了。”
“嗯,記得要回來看我。”
“嗯,早點回去吧。”我們走後,妮子一直在山頂上看著我們。
一路上小穎都魂不守舍,悠悠蕩蕩的,整個人都沒精神。我也不知道該安慰她什麼了,因為我安慰的話已經重複了好多遍了,所以我不想再打擾她了,看著她挽著我的胳膊靜靜地坐在我身邊,我覺得幸福極了。我們整整花了兩天多時間才會到了家裏,到家後我感覺自己快累散架了。但還是先安頓小穎睡下,我知道這幾天她比我更累。再加上這幾天她也沒怎麼好好吃東西,所以我決定給她做我最拿手的荷包蛋手切麵。這是老媽教我的,以前每當我生病時,老媽就會做給我吃。我至今都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可能由於長時間不做,我整整花了三個多小時才做好。小穎沒有睡,而是坐起來看著窗外發呆。
“好了,我做了麵,出去吃點吧。”
“鵬哥,你吃吧,我真的不想吃!”
”你都餓了好幾天了,多少吃點,不然你的身體會垮掉的。“
”鵬哥,我……“
”我知道,我弄了好幾個小時呢,給我點麵子嘛。很好吃的,老媽以前常做給我吃的,我給你短進來吧!“
我把麵端了進去,剛喂她吃了兩口,她就又開始哭,我把麵放在床頭桌上,給她擦幹眼淚,問道:“不好吃嗎?我再給你重做。“她搖了搖頭,拉著我的手不讓我走。然後一頭紮進我懷裏哭了起來。我就那樣任她在我懷裏哭著,慢慢的她不哭了,可我沒想到她對我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我餓了。”
“那我再給你重做一碗吧。“我高興地對她說。
”不用了,我就吃那碗。“然後她拿過碗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吃完後,我又給她做了一碗,她也全吃了,也許她真的是餓壞了吧。她要幫我收拾,我沒同意。我告訴她她的任務就是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