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心裏特別不平靜，坐在老宅院子裏乘涼。星雲密布，月亮當空照。厚重古老的牆麵和廊梁之間環繞茂密散布攤開的青蘿隨風搖曳。
    爾聶默不作聲地看著，依坐在走廊拐角處，反襯白色體恤在朦朧月色中纖細消弱的身影。
    “我說，別站在我身後，過來陪我坐坐吧”
    衛律伸出手示意，從錢夾中掏出一張相片，相片已經是相當老舊了，正麵已泛黃脫色，雖然模糊看不清了，但是大概模糊可以看到是一個身穿白色襯衫和藍色花裙的妙齡少女。模糊不清卻依舊可以從中感覺到無盡溫柔，看著爾聶一臉詫異的目光，衛律並不覺得驚奇。對啊！父親對這照片上的女人是有付出多少感情和寵溺。到底背負多少不可言喻的悲傷。用一生的思念，一生的執著。在這之前，看著都隻是因為別的女人的母親，又是怎樣度過漫長的歲月，掩飾她從未被接受的真心與愛慕？無視掉的記憶最深刻。
    “你知道嗎？我是有多麼不願意承認我的父親和母親的和睦相愛，是充滿謊言的。我爸對這張照片有多在乎，就顯得這個家有多無奈。”從來不慌張的父親在遺失這張照片時，內心焦灼的旁人一眼就看穿了，就算這樣。衛律還是自私的隱藏起來，到現在為止，衛律並未覺得自己是自私的。爾聶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盡管一臉鎮定，但過於鎮定。
    “你第一次到我住的地方時，說我是一個虛偽的家夥呢！你憑什麼這樣的斷定，為何這樣斷定。沒有說過討厭你，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你的一切我都裝作和我沒有關係的不是嗎？”
    一聲輕笑：“那你可以繼續裝作一切和你無關”。
    爾聶欲要轉身離開把口袋裏的鑰匙扔給衛律，那是衛律為他新配的鑰匙。
    “勒爾聶，你可不可不要這麼任性！”
    衛律轉身向爾聶大聲嘶吼，腦中一片混亂。要怎麼做，才能夠擺脫這種混亂呢？在無聲中聽見爾聶停住的腳步聲，又毫無動靜的看著自己，慌亂又緊張的衛律不到幾秒就抓住爾聶。感到自己的渺小，又無法思考。害怕一旦放手就等於放棄了。
    抬起頭剛好迎上爾聶的視線，這個讓他焦躁的小子。眼神中出現未見過的憤怒與熾熱，是未見過還是從未願意直視，腦筋卻幾乎是一片空白。
    “你說我任性，可你知道任性的條件是必須有人可以讓他任性，可我連資格都沒有了·····”
    他不是怕，但是連衛律都搞不清楚自己就他這麼緊張，看著他右手緊握又放開。肩膀明顯隱忍般抖動。端正五官殘留的稚氣，不失英氣的臉上有了多種表情。機械般轉過頭，想要逃走是，自己的雙手卻被牢牢扣住迫使衛律不得不去對視。無助的咬著下唇，嚐試般去觸摸他的頭發。耳邊清晰略帶顫抖的傳來：“告訴我你怎麼看我。”
    那近在咫尺的臉，不容許他撒謊的眼神。莫名想要大膽起來，一把按住比他還要高的頭在自己的右肩。不知道是不是突如其來動作，他的肩膀還是僵硬著。
    “我會在意的。”在意你會誤入歧途，在意你會突然消失。不知道這是什麼樣的心情，或許一直強調忽視掉的他，從未轉移過視線。或許早就承認他的存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