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雪飄飛之正文 第三十七景 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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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言】那片我熱愛的土地,我靈魂的歸宿……
5月的花海已經開滿了山坡,早晨伴著花香和泥土的氣息高興的到來了,我早早起床,冬枝早已送來了開水和早飯,我打算叫白進晨起床,敲了幾下小西屋的門沒人應答,我輕輕的推開門,發現人不在屋子裏,被子卻疊的整整齊齊,那一刻,有些好奇,這麼早,人去哪裏了呢?走到院子外我也沒有看到人影,又大概喊了喊,“白進晨!——白進晨!”,沒有回應,我心下有些小小的失落——他不是說要留下來陪我嗎?難道受不了晚上的潮濕早早的就溜走了?不可能啊!他專門過來陪我的,怎麼會不辭而別呢?其實他回去也好,以免耽誤了畢業的演出。
我又開始了胡思亂想。
我望著門口,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帶著莫名的失落回到屋子裏一個人擺好桌子,一個人喝起冬枝送的粥來。
窗外格外的安靜,我一個人吃著,幻想起奶奶一個人吃飯的情景和日子,如此的孤獨卻又無法排解。
我突然的害怕了孤獨,害怕一個人的日子,這種感覺是白進晨沒有出現之前從來沒有過的,我突然特別的害怕白進晨會真的離我遠去。一個人孤獨久了也就習慣了,就是怕有一個人狠狠的闖入過你的生活,然後又狠狠的離開了你,他培養了你的依賴,卻不能長久的陪伴,這是一場多麼悲傷的摧毀……
我的眼淚總是不經意的流下來,連嘴裏的粥都變的酸楚。這個世界,誰會持久的愛我?誰會永遠的陪伴我?
此時的門卻開了,一股花香襲進了屋子裏,我淚眼婆娑抬起頭——卻是白進晨手拿著一束鮮豔的野花笑臉望著我,口裏還高興的喊著:“你們這兒山裏的花好漂亮!給你摘了一束!”
我抬頭看見他全身批滿了草葉和花瓣,褲腳上還有些許的沙泥,手上捧著一束野花,滿臉的幸福,眨著他那雙溫暖的大眼睛望著我。
正沉浸孤獨的我被他深深的感動,一時心裏的雪花又被融化了好多,一時竟然語塞了。
他見我淚眼迷離,表情由喜悅變成擔心,忙和我解釋說,“我昨晚實在睡不著,早早的就醒了,又怕叫你你還沒睡好,我就自己出去轉了轉——才發現,春天真的在這裏才是春天——怎麼?你以為我回去了嗎?所以才傷心的?我說過了,我要陪你回去的嘛!”
他回來了,我的心真的很高興,孤獨頓時散去,但是我不能和他傾訴我的心思,我不能對他毫無控製的展示我的感情,我隻是輕輕的告訴他:“沒有什麼,我隻是突然的很想奶奶。”
“我想,你需要一個擁抱!”他放下手中的花,然後走到我的身邊,把我的頭靠在他的腰間。
我沒有反抗,因為我真的需要一個溫暖的擁抱,如果愛,如果真的需要陷進愛情,就讓給我在心裏默默的愛他吧,風霜雪雨隻我一個人承受就好,誰能拒絕愛情呢?誰舍得拒絕愛情呢?那麼,我就自己悄悄的去愛好了……
被毀過的鬆林留下些許的樹木參差不齊的零星的散在山坡上,夏季的生發讓土地上的野花小草瘋也似的生長。即使是承受過燃燒的土地也自然而然的散發著泥土特有的芬芳,鳥兒仍然自由的在天空飛翔,小鬆鼠也隻是路過這裏觀望觀望。可是那一點兩點的小野花也努力向上的在夏風中跳著細碎的舞步。自然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我和白進晨踏步在那一片被火催燃過的鬆林的土地上,我一路上隻是看花看草,他一路上也隻是默默的跟隨著我的步伐,望著我的背影似在猜測我的心海,也似在同我一同欣賞路邊那努力生長的小花小草,天空是那樣的湛藍,白雲和魔術師一樣,一會兒是蘑菇的形狀,一會兒又變成了樹的樣子,一會兒有縹緲的飛散開來,像是專門變給我們看。
奶奶的墓碑就在鬆林邊角的石頭旁,我從背包裏掏出獎狀和證書對著墓碑說:“奶奶,我其實沒有勇氣再回來這裏,但是事關您的榮譽,我還是鼓起勇氣來麵對現實,順便也來看看您,這是縣裏給您發的證書和獎狀,還有3萬塊錢的獎勵,我決定給桂叔天虎他們五千塊錢,其餘的我就捐贈給需要讀書的寒門學子,我實在也沒辦法花這筆錢,奶奶,您不知道,我是多麼的希望您還在我的身邊……”
說到這裏我已經不能自已的哽咽起來,再也說不下去了,一張麵巾紙遞到了我的麵前,我接過紙巾,抬頭望著白進晨,他的眼神裏充滿了安慰……
過了好久,白進晨把我扶了起來,我們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我望著山下的村莊,一家一戶星羅棋布,我能看到我們的房子的位置,小時候我也常常在山上找我們的房子然後指給奶奶看,對奶奶開心又驕傲的說:“奶,咱們的房子在那兒呢!”。奶奶停下手裏割柴禾的鐮刀,轉過身擦著汗,順著我指的方向望去,我也常常會自豪的追加一句,“奶,我厲害不?!”,奶奶卻總是笑,然後轉過身去繼續割柴禾,我就在一邊繼續望著家裏的房子。
我指著角落裏的房子對白進晨淡淡的說:“看,那就是我家的房子,我從小長到大的房子。”
白進晨隻是望著我會心的笑了笑。
“如果有一天,我也不在這個世界了,就麻煩你把我的骨灰撒在我們現在坐的位置,後麵是鬆林,前麵就可以看到我家的房子,這樣我就可以和我熱愛的自然永遠的在一起了……”我望著山下的小房子無意的慨歎著。
白進晨一直沒有回應我,當我轉過頭的時候,看到他正認真的望著我,鄭重其事的說:“我說過,我想好好的照顧你,以後這樣的話你不要再和我提了!我的心會很痛!”
“對不起,讓你心痛了!可除了這件事,我不想拖累你!你有大好的前程,我們也隻是萍水相逢,你能來陪我我已經很滿足很滿足了!”我說,雖然我心裏仍然被他的話溫暖的不再那般的悲傷。
“難道你還愛郤子雲?我無法回到過去陪你度過你的大學,也沒有辦法回到你們畢業後的那五年時光裏分擔你的所有!我沒有郤子雲最初帶給你的感覺,但是我可以保證你的未來我會努力的去跟隨你。”白進晨激動的聲音有些發顫。
我搖了搖頭,我說:“我已經不再愛過去的那個人了,隻是,我的心還在漂泊,我怕我的心無法在你這裏停留的太久!”
“那我等你的心回來……”白進晨堅定的聲音。
“我們還是做好朋友吧!”我淡淡的說,“做朋友就不會那麼的苛求對方,所以我們才會持久的認識和相處……”
“這麼說,你是怕失去我才這麼說的吧!”白進晨有些小興奮,放開心的說,“你的心盡管去漂泊,我的心也會悄悄地尾隨你,等你累的時候,我就在不遠處等著你的心靠攏回來……”
我心頭上的雪花又被震落了很多,我有些被感動,望著他,他卻一臉認真的表情,我表麵盡量的保持著平靜,但是隻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已經逐漸的熱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