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75章 執子之手與子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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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打發了。”北寒衣不服氣道:“天天讓楊有福跟在我身後,你真當我是嬌滴滴的閨閣小姐不成?”他一開口,滿是怨氣:“拿下我丞相一職,你還以為真能將我困在後宮一輩子?就算成了親,我若想走,你可攔不住我。”
北寒衣發脾氣時,人安安靜靜的站著不動,冷幽幽的一字一句說的極認真,司馬君榮卻覺得他生氣的模樣,很賞心悅目,便支了下巴,認真聽著,他說完了,才問:“你喝茶嗎?剛沏的霧柳拂。”
“喝。”北寒衣走到禦案前,伸手去摸茶杯,卻讓司馬君榮拿住了手腕,司馬君榮眼尾攜笑:“你在生氣?氣我不讓你當丞相?還是,氣我沒有好好陪你?”
北寒衣想抽回手,沒掙開,臉上微微泛著紅光,端得一副安之若素的樣子,一本正經的扯謊:“笑話,我堂堂一國丞相,心胸還不至於那般狹隘。”
司馬君榮不厚道的直接拆他的台:“可你現在已經不是丞相了。”
“你……”北寒衣微惱得抽手,抽裏幾次,還是沒抽回來,反讓司馬君榮越抓越緊,頓時氣憤道:“你鬆手!我要回去!”
“回哪裏去?”北寒衣越是生氣,司馬君榮越是不肯放過他,又問:“你偶爾狹隘一點,我還是挺高興的,像上次一樣,吃吃醋什麼的,不是挺好的。”
“我沒吃醋。”北寒衣堅決否認。
“狡辯。”司馬君榮反駁他,也不深究,伸手扶住北寒衣的腰,用力一提,將人從案前抱進懷裏,北寒衣始料未及,驚嚇之下,將案上的折子掃了一地。
司馬君榮將人麵對麵箍在懷裏,仔細的瞧北寒衣的眉眼,不懷好意的一手在他腰上撫來撫去。
“你,放開我。”北寒衣掙了幾下,沒掙開,反被司馬君榮箍的更緊,臉麵挨得極近,鼻尖幾乎要碰在了一起,北寒衣驀然覺得心跳咚得漏跳了一拍。
“別動,讓我好好看看你,我許久沒有這麼近的看你的樣子了。”司馬君榮說著,又靠近了幾分,胸膛相互緊貼在一起,心跳聲清晰可感。
北寒衣雙手搭著司馬君榮的肩頭,並不去看他,但相距太近,連呼吸聲都清晰入耳,心跳不覺間加快,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對司馬君榮的確有所求。他認清這一點,人也膽大起來,低頭在司馬君榮的唇上一碰,低聲道:“你心裏現在想的什麼?我比你清楚。”
司馬君榮親昵的舔了一下北寒衣的耳廓,輕/浮道:“我心中所想不正是你一心所願?”
“彼此彼此。”北寒衣居然未否認。
司馬君榮心頭熱火噌得竄了上來,迫不及待的要將北寒衣吃幹抹淨。北寒衣一手擋住他:“你這淫/棍,來真的,這裏可是禦書房!”
“管不了那麼多了。”司馬君榮抱著北寒衣滾在案下。隻聽北寒衣氣急敗壞道:“你這淫/棍……!!”
宮中近日笑傳了一件事,自那日劉太保禦書房力勸主上放棄丞相一事後,不知怎麼的,三日後,便讓自己孫子劉玹卿草草的娶了親,吹吹打打圍著扶荌城繞了三圈,似乎唯恐天下人不知般。
司馬君榮聽說此事時,正與北寒衣吃茶閑聊,楊有福正好一旁伺候著,便將此事提了一提,司馬君榮一口茶噴了出來,笑得前仰後合,笑夠了才不屑道:“就他那孫子,草包一個,哪及得上寒衣的萬分之一,就是他倒貼,朕還覺得自個虧了呢。”
北寒衣不知此事,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司馬君榮,司馬君榮索性就講禦書房那一出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北寒衣聽完,冷哼一聲,微斥道:“劉太保年紀大了,你又是個好色之徒,且好男色,你那樣說辭,他不擔心才怪,你何苦嚇他。”
“誰讓他管我的閑事的,父王都默許了咱倆的姻緣,偏他一個老頭兒出來瞎摻和,這一點,真不如蘇太師和車太傅識趣。”司馬君榮毫不上心,突然想起一事,興致勃勃道:“寒衣,你知道為什麼父王會默許我和你的事嗎?”
“為什麼?”北寒衣猜測:“總不會是因為我是丞相的兒子吧?”
“這隻是一個原因。”司馬君榮回憶了一陣,道:“父王也有喜歡的人,而且也是個男人,可是父王沒有抵住朝堂壓力,放棄了自己所愛之人,選了這江山,可是,江山雖得,卻沒有一個能與他分享傲視天下的優勝感,隻覺得高處不勝寒,等父王回頭再去找那人時,那人早已經不再了。所以,他是不希望我像他一樣,錯過自己不該錯過的人。”
北寒衣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原來如此,不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這可真是一大遺憾。”
“所以,我才緊抓著你不放,一旦放手,寒衣,你就是我此生的遺憾。”司馬君榮握住北寒衣的手感慨大發。
北寒衣回握他的手,手心溫熱散開,暖暖的,北寒衣緊了緊手,一時也多有感歎:“誰說不是呢。”
北寒衣如果一直不開竅,死活不肯接納司馬君榮,司馬君榮會做什麼?表麵良善,背裏心狠手辣,若逼極了他,會是什麼結果?北寒衣想著,順著心思問了出來:“君榮,我若是始終不肯接納你,你該怎麼辦,繼續等,還是殺了我?”
“這個……”司馬君榮歪頭沉吟片刻,認真道:“殺了你,倒不至於,我知道自己是的的確確喜歡你,囚禁你,有點可能。你離我近了,我的好,你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這麼自信?”北寒衣笑了笑:“萬一我始終不開竅呢?”
“你這純粹跟我較真,現在你還不是已經成為我的人了。”司馬君榮色眯眯著瞧著他,話說得輕佻:“咱們都入了多少次洞房了,還在提那些沒影的事。”
禁不住調戲的北寒衣微微轉過臉去,拿茶杯擋在臉上,掩飾的咳了一聲,小聲道:“這種事,你提它幹什麼。”
司馬君榮見他麵露羞色,頓時心情大好,哈哈笑了一聲:“怕什麼,旁人聽見了,也不敢笑,敢笑我就讓他笑到死。”
北寒衣調過身,手腳利落的將一盞茶潑在司馬君榮懷裏,司馬君榮跳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水漬,叫道:“你幹什麼,我說笑的。”
“不用拍,茶不熱。”北寒衣淡定的放下手裏的茶杯,又解釋了一句:“剛才不小心手滑了,您多擔待些。”話裏隱約含著幾分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