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62章 多事之時思難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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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不知道淨者的存在,璘藥公主是很單純的想殺主上而已。”青留稍一猶豫,接著道:“主上這帝位,未必坐得穩,雖他執政已有四年之久,然而帝測之期為五年,不到最後一刻,誰贏誰輸,都難預測。”
“帝測之期?”北寒衣懵了,這青留簡直就是狐狸,連他一朝丞相都不知的消息,他居然全都清楚,青留的真實身份是什麼?又是為誰行動?北寒衣心中頓時一陣寒心,從小到大,他竟從未看清過青留這個人。
青留見北寒衣盯著他的眼神越來越警惕,無奈搖搖頭道:“公子不用瞎猜,青留就是青留,不為他人所縛。”
“青留,這些事,你怎麼知道的?”北寒衣撚著茶蓋,仍舊懷疑。
“公子別問,奴婢不會說的,奴婢因為擔心公子,所以才如此多舌,還有,主上雖然知道勾魅,卻並不知勾魅存在的意義,至於淨者,主上更是不知了。因此,主上很危險。”青留嚴肅的瞧著北寒衣,微微一想,歎了口氣,舉手起誓道:“我北汶則對天起誓,從未做過對不起北府與公子之事,若有違此言,定不得好死。”他瞧了北寒衣一眼:“滿意了吧?等時機合適了,奴婢定然向您坦白一切,現在,你還是先回宮吧,好防著點璘藥。”
北寒衣倒未料到青留會這樣做,但見他這般誠摯,心裏的疑慮頓時消了三分:“好,我信你這次,但如果你敢欺騙我,青留,我定將你碎屍萬段!”
北寒衣回府也就喝了一杯茶,聽了一段故事,急急忙忙又趕去皇宮。
青留懶洋洋的瞅著北寒衣心含怒氣的離開,忍不住笑著低喃:“嘁,威脅我,看我怎麼整治你。”
“你打算插手此事?”房簷上傳來低低的詢問聲。
青留無奈何的歎了口氣,答非所問道:“我還想問問您呢,若是主上真過不了帝測,您真能眼睜睜看著主上死去?況且,公子已經屬心主上,若主上真有個好歹,公子怎麼辦?”
“你還挺為北寒衣著想呢。”房簷上傳來一聲低笑:“有你在,司馬君榮沒有那麼容易死,你能眼睜睜看著北寒衣殉情?”
“要是我能呢?”青留反問,嗤笑一聲道:“算了,此事先這樣,走一步看一步吧,所謂帝測,隻要躲過安排下的陷井與禍患即可,勾魅首當其衝,若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我隻要殺了勾魅不就可以了?”
“是,這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辦法。”房簷上傳來一聲讚同。
青留托起下巴,愁悶的歎氣:“殺人這種事,應該由影殺來做的。”
北寒衣熟門熟路回了無恙殿,還未進殿門,司馬君榮陰翳的聲音夾著冷笑傳了出來:“好,把朕的人給氣出了皇宮,居然還敢出現在朕的眼前!很好!”
殿上的簷鈴搖出清脆的聲音,伴著淺風,悠然而動。
相處多年的人,本以為自己最清楚他的秉性,卻不知當局者迷,越靠近反而越不知他這人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司馬君榮如此,青留如此,而隻有他一人,活得像個傻瓜,還是什麼一國丞相,都是虛幻。
北寒衣心裏難過,卻又不知難過什麼,惘然若失的推開門,失魂落魄的朝殿內去。
殿裏跪著一群宮婢侍衛,北寒衣仿若不見直直朝床畔走去。
司馬君榮見是北寒衣,驚喜交加,快步上前,雙手扶住住北寒衣的胳膊,關切道:“寒衣,你回來了,你沒事吧?”見他眼神透著疲憊,又似攜傷,不由更是焦急:“你,你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北寒衣推開他的手,弱聲道:“沒什麼事,你不用管我。”
“你們下去吧。”司馬君榮威嚴得掃了他們一眼,待人退出殿去,若有所思的向床邊走去。
北寒衣和衣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睜著雙眼卻顯得無力無神,司馬君榮坐在床沿,輕問道:“能告訴我出什麼事了嗎?寒衣。”
北寒衣抬袖遮了臉麵,悶聲悶氣的:“沒事,能有什麼事。”
“如果是因為璘藥送酒的事,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司馬君榮緩緩道:“欺騙你,是我不對,我給你道歉。”
“於你來說,我和璘藥公主,你重視哪一個?又更相信哪一個?”北寒衣喃喃道:“若是我說了詆毀璘藥公主的話,你會生氣,還是會相信?”
“你還在懷疑我對你的心,還是,你一直都不相信你自己?”司馬君榮握住北寒衣一隻手,將他帶了起來,扶著他的肩膀,認真的瞧他的眼:“你認真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怎麼了?怎麼又說這種話?”
“沒什麼。”北寒衣不想說,司馬君榮攬他在懷裏,低頭輕咬他的耳朵:“說吧,說出來讓我聽聽,這幾日,我天天在禦書房做事,昨日好不容易見你一次,辦了正事,卻沒有好好和你說幾句話,今日得補上。”
“你又說這種話。”北寒衣似乎真的很疲憊,懶懶得靠在司馬君榮胸膛上,隔了片刻,問:“我若說璘藥公主心存不軌,你信我?”
“信。”毫不遲疑的回答,連一丁點兒猶豫都不曾帶。北寒衣猛抬起頭,恰恰司馬君榮低頭望著他,那雙含笑的眉眼,沒摻半分虛假,沒有半點敷衍。
司馬君榮信得這麼幹脆,北寒衣反而接受不了,不可思議道:“你信?你信我這片麵之詞?璘藥公主那可是你表妹啊。”
“可你才是最後陪我生老病死的人。我不信你,我信誰?”司馬君榮低頭吻了吻北寒衣的唇角:“你心裏有想法為什麼不來問我,我可是很樂意你來質問我這質問我那,我巴不得你天天管著我,那樣才像天造地設的一對。”
“可是……”
“沒什麼可是,你隻要記住,我便是殺盡天下人,也絕不會傷你分毫。”司馬君榮用力攬了攬北寒衣,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璘藥的事,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