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51章 鴛鴦成雙羨煞誰(一)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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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君榮一愣,氣得一甩袖子,忙奔到床邊揭了帳子看了一眼,見北寒衣未有驚醒的跡象,才稍稍鬆了口氣。
    司空獻瞧著司馬君榮一副情迷的模樣,轉頭狠狠剜了楊有福一眼,言辭激烈道:“主上,臣是一國禦史大夫,有責任糾察官員不仁之舉,北丞相為三公之首,一國之相,卻以色惑主,罪不可赦!主上黑白不明,為一己私欲,空捏罪責滅徐家滿門,此舉不仁不義,實在有失君德!望主上自省自悟,當及時回頭……”
    司馬君榮一腳踹翻了司空獻:“司空獻!你再敢說下去,朕殺了你!”
    司空獻猛得一頓,神色淒哀道:“主上難道想再造一個徐家慘案?”司空獻無力的坐在地上,一時竟全不顧君臣禮儀,失望道:“主上若是這般不分青紅皂白,下手便是,可臣是禦史大夫,處其位就該謀其政,臣不敢徇私枉法,不敢心懷不正,臣自問,從未做過一件對不起百姓,對不起主上的事,主上若問罪於臣,殺臣,臣無話可說,隻是臣,必然死不瞑目!”
    司空獻一頓說辭下來,倒氣得司馬君榮全然沒了脾氣,當初讓司空獻任禦史大夫,看上的便是他這不畏權勢,剛正不阿的性子,不想今日自己倒好好受了一頓說教。司馬君榮忍不住笑了一聲,緩和了語氣問:“你這些說辭,都是片麵之言……”司馬君榮還未說完,司空獻從寬袖下掏出幾張卷紙,恭恭敬敬獻上來:“主上請過目。”
    司馬君榮接過卷紙,展開一看,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從哪裏得來的?”
    紙上寫得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隻是將當年徐家滿門被滅一事,前前後後做了分析,寫了這麼滿滿一頁卷子。司馬君榮自然知道此事經過,隻是寫這卷子的人,分析的頭頭是道,便是他都不得不佩服寫這卷子的人文采了得,剖析的相當到位。
    別說徐家滿門被滅是件事實,便是空穴來風,單看這卷分析,任誰都得信以為真。
    “滿大街都是!”一直沉默的厲溢尋滿是火氣的開了口:“主上,此事您若不能好好處理,隻怕…”厲溢尋猶豫了一下,梗著脖子道:“隻怕民心不穩,禍事將起。”
    “這一紙卷上,對朕的惡行陳列細致,便是朕平日批折子都未必這般上心。”司馬君榮道:“厲太尉,關於這卷子上的觀點,你有什麼看法?”
    “不管是真是假,如今扶荌城裏傳的沸沸揚揚,主上還需要謹慎處理。”厲溢尋懼怕似的抬眼瞧了司馬君榮一眼,小聲添了一句:“臣希望是假的。”
    “是真的。”司馬君榮淡淡的瞧著厲溢尋,眼底不了察覺的浮起一絲捉弄。屈指在紙卷上一彈,施施然道:“你們這群人,揣著明白跟朕在這裝糊塗,明明知道朕隻傾心丞相一人,偏偏跑到朕這給朕添堵。”司馬君榮一靜,歎了口道:“罷了,都起來吧,司空,你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楊有福沏了兩盞新進的雨時青,茶香繚繞氤氳。司空獻端著茶杯,偷眼瞧著靜立在床邊的司馬君榮,猶坐針氈。
    “司空,你覺得丞相這人怎麼樣?”司馬君榮突然問。
    “超塵脫俗,清高孤傲。”司空獻如實回答。
    “丞相隻襯得起這兩個俗不可耐的詞?”司馬君榮似乎對司空獻的回答有些不滿,嫌棄道:“丞相的好,你們怎麼知道。”他瞟了司空獻一眼:“徐家一事,確實是朕下手太狠,隻怪當年朕太年輕氣盛,又是初登帝位,怎能容忍他人猜忖窺視半分?”
    當年徐玟宿與北寒衣爭相一事盡人皆知。司馬君榮當時為何猶豫不決?隻因他考慮的出發點完全與他人不同。司馬君榮起初的確是想提攜北寒衣,可北寒衣終究是要入宮伴他左右,他不想北寒衣日日操勞,因此便有些看好徐玟宿。
    北寒衣偏冷淡,對任何事都是漠不關心的模樣,他明明是爭相一事的頭角兒,可他卻作壁上觀。徐玟宿卻是個爭強好勝的,總想尋些由頭,敗敗北寒衣的名聲。便在北寒衣府外安插了幾個眼線,日日盯著北府,便曉得了夜夜有這麼一個男人偷偷翻牆頭進入北府。
    一連盯了幾日,徐玟宿終於確定的的確確有這樣一人神秘人出入北府,便興衝衝的寫了奏折,準備狠狠參北寒衣一本。卻不想帶來了滅頂之災。
    能得北寒衣默許,任意翻北府牆頭的除了司馬君榮還能是誰?徐玟宿以為找到了足以致北寒衣死地的秘密,卻不知他也同時窺探了當今主上的行蹤。
    司馬君榮何等促狹的心思,便是對徐玟宿心生不滿,還是拿著折子坐在大殿是思忖了兩個時辰之久。以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拿下徐家滿門,麵上還是念了點君臣情分,私下卻是動了斬草除根的念頭。
    都道司馬君榮是個仁義賢明的君王,隻有司馬君榮自己最清楚,他是個眼裏容不得沙子,睚眥必報的人物。尤其是牽涉到北寒衣,性子便更加尖刻狹隘。
    北寒衣以為徐家是因為他而被滅,然而,以司馬君榮的性子,即使沒有北寒衣,他也一定不會放過徐家,隻不過,因為北寒衣的原因,徐家的下場稍微慘重了些,說到底,北寒衣也的確是導致徐家慘滅的一大主因。
    “那時朕初登帝位,手段確實毒辣了些。”司馬君榮微微一笑,望著司空獻道:“此事,就交給你處理,找到寫這篇卷子的人,將人帶進宮來。”
    司空獻眸光閃爍,神態猶豫,垂著頭,卻不言語。司馬君榮笑道:“你有什麼便說。吞吞吐吐可不像你的作風。”
    司空獻受到鼓舞,先向司馬君榮揖手請了罪,義正言辭道:“主上,您手段確實狠毒,處事有失偏頗,望主上日後能以德服人,這強硬手段,用得多了,傷臣心,更傷民心。”
    “你說的是,隻是你說話就不能給朕留些麵子?”司馬君榮歎了口氣:“朕省得了,若無他事,你下去吧。”
    “……”司空獻眼珠子一轉,有些計較上了心頭:“主上,您既然是想保護丞相,可這般一味護著,隻怕丞相越會遭人非議,壞了名聲,不如使些權宜之計,讓丞相暫避一下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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