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020章:我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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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過天晴後的清晨,微風陣陣,好像能把人的心緒扯到看不見的遠方。木可坐在礁石上,看著遠處的大海。一夢坐到他身旁,“還好嗎。”
“是我身上的薰衣草味道淡了,才讓她感覺不安。”木可低下頭,“想要去你的薰衣草莊園。”
“如果是這個原因,我的薰衣草莊園不歡迎你。”一夢輕撫木可的頭,“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不是你的錯。”
今天是12月24號,南木可生日快樂。
時光好像又回到了五年前。南家的南木可還是那個愛笑,溫暖的少年。生日這天,南木可很早就收拾好東西在女生宿舍樓下等著他的薰衣草女孩,不時擺弄手裏的薰衣草緩解自己緊張的情緒。女孩穿著淡紫色的連衣裙,美麗中帶著芬芳。臉上隱約的緋紅,更顯得可愛迷人,女孩走到南木可麵前拉拉裙擺,“這樣穿好看嗎?”
南木可猛地點頭,嘴裏不停說著好看好看。
十五歲的年紀並不清楚的知道愛是什麼,或許隻是懵懵懂懂時最純粹的喜歡。南木可牽起女孩的手,“今天我的生日,謝謝你願意陪我回家過生日。”女孩羞澀的微笑著,兩個人都不敢隻是對方的眼睛。
南木可的電話突然響了,“喂?媽媽啊…嗯。好,我會早點回去。我還會帶一個女孩子回去。”看著女孩微笑。
“是那個叫王漪的鄉下女孩嗎。”冷漠的問著。
“媽,您認識她?”有一些驚訝,更激動的認為他的媽媽因為喜歡才會關注她。
“你最好給我和她保持距離,你們在學校的事我一清二楚!你才十五歲,懂什麼是愛啊!而且,對方還是一個鄉下女孩,根本門不當戶不對。我不會允許一個為了南家的名望和金錢的窮酸苛刻的鄉下人踏進南家半步!”
“媽!您說什麼呢。鄉下女孩怎麼了!再說,我怎麼不懂愛,想好好珍惜就是愛。”南木可情緒激動的回答著,但忽略了一旁在聽的女孩的感受,“你都沒有見過她!怎麼知道她窮酸苛刻!她怎麼可能是因為咱家的錢才喜歡我!鄉下女孩怎麼了!她比那些拜金的城市女孩更真實!”
女孩甩開南木可的手,隻是電話裏的言語已經讓這個僅僅十五歲的女孩感覺無地自容。對,她是和南木可好像兩個世界的人,一個是坐擁宮殿的華麗王子,一個是寄人籬下的鄉下女孩,但她是真的喜歡這個總是愛臉紅傻傻的男孩子,她怎麼可以這樣侮辱自己的感情和人格。
“可可!你一向是最聽話的!這次居然和我頂嘴!如果你非要和她在一起,那就不要回家了!永遠別回來!”徐錦緣怎麼也想不到,她的可可真的會聽他的話,再也沒有回來。
電話已經被南木可揣進口袋,瘋狂的去追跑掉的薰衣草女孩,“漪漪!漪漪,聽我說!”
女孩跑進車水馬龍的街道,直到累了才停下來。但胡亂跑的她已經迷路了,沿著街邊走著,沒有錢沒有電話,腳很痛,“木可…”停下來思考,她不應該把氣撒到南木可身上。無助、委屈、自責,流著眼淚站在十字路口,紅綠燈壞了,馬路變得雜亂無章,身邊呼嘯而過的汽車更讓她害怕。
車輛駛過,是她熟悉的身影,她顧不了這麼多,迅速朝他跑過去,從身後緊緊的抱住他,“木可,對不起。我不應該把氣撒在你身上。”正要過馬路的身影被嚇了一跳,兩個人僵持著,一輛呼嘯而來的汽車,直直的朝倆人衝來。
巨大的響聲過後,雜亂的馬路突然安靜下來,隻有女孩悲愴的哭泣聲。
車子撞過來的一刹那,他們來不及閃躲,那個身影隻能緊緊的抱住女孩企圖讓她少受一點傷害,直到擁抱,她才知道他不是南木可。可身後突然出現的用力推開他們的手,那手心的溫度不會騙人,是他是南木可。
倒在血泊裏的兩個人,有著相似的容貌,同樣善良的一顆心,隻是有一顆心已經不再跳動。女孩拚命的推著南木可,“木可!木可!醒醒!我錯了,是我錯了。你不要死…醒過來。”
南木可不會再醒過來了。
那和他相似的男孩倒下時為了護住女孩,後腦重摔在地上,導致腦震蕩並在脖子上留下了永久的傷疤,即使醒來後他可能會不記得那天和朋友走散後,在馬路中央發生了什麼,但脖子上的傷疤永遠會讓他在夜深人靜時隱隱作痛。
每一個故事的結束,都會是另一個故事的開始。
……
一夢坐在沙灘拍拍身邊的位置對木可說:“過來坐。”木可從礁石上下來,“我想回去看看她醒了沒有。”說著,朝屋裏走去。
徐錦緣已經醒了,舉著相冊看南家的南木可小時候的照片,她明明認定現在的木可就是她的可可,但還是總是想翻著相冊流眼淚。
“伯母,醒了麼。”羅彬彬一瘸一拐的舉著早餐進來,“少爺做的哦,相當讚。”放在徐錦緣旁邊,“伯母啊,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不是你的錯。沒有什麼事是過不去的。”拿起徐錦緣的手,“還有呀,您看。您無名指上常年戴戒指已經磨出了繭,怎麼又不戴了,這樣不好看。”
南木可去世以後,徐錦緣沒再和南爸爸說一句話,甚至把戒指摘了,她怨,她自責,她始終認為是自己害死了他們的孩子,她無法麵對他。即使精神分裂症讓她的記憶不清晰,她經常也不清楚為什麼不戴戒指為什麼避開他,但心裏還是莫名的抵觸。
徐錦緣摸著羅彬彬的頭發,“好孩子啊,你還小。有很多事不是說過去就過去了,即使多少年,那個結還是在心裏,始終解不開。”把相冊合上,接過彬彬遞給她的碗,細細品味,“嗯…味道不錯。沒想到一夢廚藝還不錯,真是沒看出來。第一次見以為是一個玩世不恭的小少爺。”
“那是,您想不到的事還多著呢。”彬彬咧開嘴笑,“伯母有空來少爺的薰衣草莊園玩。”
“薰衣草莊園。好啊,木可很喜歡薰衣草,他應該會很開心。”徐錦緣說。
“來,伯母,我送你一個禮物。把手掌伸開,然後閉上眼睛。”彬彬說。
徐錦緣照做,再睜開眼的時候無名指上多了一枚薰衣草編的戒指。
輕輕摸著戒指,“從第一次見麵,我就知道你不一樣,你身上有濃濃的薰衣草的香氣,謝謝你。”彬彬又是燦爛的笑著,“那當然,我可是薰衣草莊園的小管理員呢,我和它們才叫朝夕相處。”
木可從開著的門縫中,看到徐錦緣臉上的笑容,懸著的心才稍微平靜下來。背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輕輕靠著牆壁都能感覺背後傳來的疼痛感。一夢走到他身邊,同樣陪他靠著牆壁,牽著他的手。木可不說話,隻是低下頭。一夢靠過來輕吻他的脖頸。
“因為脖子上的疤痕麼。”木可捂住脖頸上一夢輕吻的傷疤。
“它很美,好像一朵玫瑰。”一夢在木可耳邊低語。
“變態。”木可不會信一夢的鬼話,脖子上的傷疤不管再過多少年也還是那麼明顯,可他卻怎麼也想不起是怎麼造成的。隻能相信林諾告訴他的,是從草垛上摔下來造成的。
“我想陪著你。”一夢說,“不要定位我們的關係,隻是在彼此身邊,需要被安慰我們就在彼此身邊。所以,讓我陪著你好麼。”
不要定位我們的關係麼,那和沒關係又有什麼區別,也好。
木可勾起一絲微笑,“好。”這笑的含義,太過諷刺,也少許無奈。木可緊緊握住一夢的手,有一些顫抖,身子漸漸順著牆壁滑下去。一夢快速抱住木可,“怎麼了!”任憑一夢怎麼呼喚他的名字,木可還是禁閉著眼睛,漸漸失去意識。
偌大的別墅裏,南木雪還在客廳裏踱步,偶爾回頭看看在包紮的林諾:“你幹嘛那麼使勁砸拳頭!你的手,這可是握手術刀的手!”林諾沒有回嘴,聽著木雪的訓斥,隻是偶爾意味深長的歎口氣。坐在林諾身邊,看著他的側臉。
一個女傭飛奔著跑來,“小姐,小姐!我在阿興的房間發現這個!”阿興則是那個和木可有過節的女傭。女傭舉著劃著大大的十叉的南家的南木可的照片給木雪。在場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木雪說:“不是禁止留著木可12歲以後的照片嗎!還有!這紅叉!把阿興叫來!”
被帶過來的阿興,看著木雪手裏的照片,撲通一下跪在木雪麵前,“小姐我錯了,我隻是想給木可少爺一點點報複,才放在海灘別墅的,我錯了!我錯了!”
“什麼?!”照片掉在了地上,木雪看向林諾,“我們去接他們回來!”
林諾起身,從這一刻起,我要像小時候一樣,去保護我的小瓶子,絕不再做任何讓步!我已經失去他太久太久,久到失去已經不再像一個動詞。
……
你默背為我掉過幾次淚,而我心碎你受罪你的美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