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
    原來他早就料到了今日的一切，可笑當他人早已看到結局，自己卻還蒙在鼓裏。
    狐狸的眼神也沉了下來，他輕笑了一聲，似是包含了無數的諷刺，“為了靠近你，我修仙，我證道，你現在卻告訴我，我們之間再無瓜葛，青辰，你太殘忍了。”明明是平靜無波的語氣，聽著卻讓人心神一顫。
    “……”青辰沒有看他，也沒有說話。
    狐狸仰天大笑，笑得太絕望，太淒厲，引得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仿佛要把那心肝肚肺全都吐出來一般，他低聲道：“但我終究是妖，懂不了你對天下蒼生的大愛，更不想像你一樣順應天道輪回，天若負我，我便逆天。”
    “住嘴！”
    “你不許我說，可我偏要說！”狐狸撕開了他在青辰麵前善良的偽裝，也撕開了一直不敢暴露的內心，“你總說，擁有多大的力量，就要背負起多大的責任，如果做神隻能如此，隻能被那一層一層的天道束縛不得超脫，那我寧願墮入魔道。”
    “你知道為什麼嗎？嗬，你能預知你自己的未來，那你為什麼不能預知我的心！”
    “大人，可你知道？我愛你……愛到深入骨髓，愛到痛徹心扉。愛情不是這世間最偉大的愛，我知道，它永遠及不上你眼中的雲雲蒼生。可是，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蒼生，也隻有你才是我頂禮膜拜的神。那時候，在一切都拋棄了我的時候，你出現在我身邊，把我拉出了絕望的深淵，而此刻，我失去了一切，也不能失去你。而你卻將我如此輕易的丟棄。”
    青辰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他淡淡的看著狐狸，看他跪倒在自己的麵前，哭得肝腸寸斷，“宿命既如此，不過是天道輪回。”他的聲音溫潤如水，仿佛世間沒有任何事情能夠撼動他的心。
    “你明知道不會有結果，又是何苦。”青辰垂眸，用那慈悲的眼神看著狐狸，亦如初遇的那一天。
    慈悲，那是慈悲？那竟是慈悲！
    狐狸愣住了，難道自己在他的眼裏隻不過是一隻值得憐憫的可憐蟲？
    直到這一刻，他才懂得了青辰的無情，不是因為他無愛，而是因為他太過大愛，他愛得太多，愛得太過平等，這樣的青辰大帝，才是當之無愧的洪荒神祇，那個觸手不可及的輪回之神。
    “我……”狐狸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說什麼了，是繼續哭求，繼續挽留？
    可是輪回之神會因為自己的挽留而動容嗎？
    天道又會因為自己的哭求而動容嗎？
    不會……
    他就是這蒼生中的一粒微塵，與其他微塵毫無分別。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狐狸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拳頭被慢慢攥緊，咬緊的牙卻是軟弱無力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