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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晚修下課後林申克正要去社團裏練習,卻接到陳潔的訊息問他現在有沒有空,他說要去社團練習吉他,對方卻提出能不能也跟著一起去。他雖然不習慣練習的時候有女生在旁邊,當然除了那個鼓手,但他遲疑了很久還是允許了對方過來。
她這一來整個社團的人都起哄了,圍著林申克打轉想要旁側敲擊出一些八卦,他被問得腦袋嗡嗡響,迫不得已衝大家喊:“她隻是來看看社團裏有什麼好玩的而已!你們不要亂猜啊!”
大家別有深意地“哦”了一聲。
林申克懶得再解釋了,反正會越描越黑,幹脆把他們撂在一邊,自個兒找到一貫的位置坐下,把黑色皮袋拆開拿出吉他架在腿上,低頭調著弦音。這時陳潔走了過來坐在旁邊,好奇地一直盯著看,讓他渾身不自在起來,說道:“你怎麼不去四周轉轉?”
陳潔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我……隻想聽你彈。”
所以說這個女生是故意來看他出糗的吧?情商極低的林申克腦子裏隻有這個念頭,礙於周圍這麼多人他也不好說不要,想了一首比較熟練的曲子,手指輕巧地撥動琴弦流瀉出一連串清脆悠揚的旋律。
這首曲子是一首老歌的伴奏,因為有女生在旁邊他有點緊張,不小心彈錯了幾個音。一曲末了他惴惴不安地觀察對方的神情,見對方遲遲沒反應,他有點沮喪地說道:“不好意思啊,我剛才太緊張了所以……”
“好棒!”陳潔眼睛閃爍著崇拜的光亮,雙手不停地拍著掌,“我沒想到你居然彈得這麼好!我都差點哼出來了!”
他一愣,隨即臉上浮現一抹紅暈,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是、是嗎……”
陳潔忽然說道:“你可以唱給我聽嗎?”
“呃?”
“你一邊唱一邊彈一定很棒的!”
他趕忙擺手,“不不不,我唱得很爛的,上次演出社長也推我出來當主唱,但是一試音就不行了。”
“沒關係的!其他人不會注意這裏的!你隻彈給我聽,好嗎?”
他猶豫起來,看了一眼在不遠處各練各的社員,忽然站了起來,說道:“我帶你去個安靜一點的地方吧。”
圖書館晚上九點鍾就關門了,現在一個人影都沒有,僅有一盞路燈微弱地照亮了門前的階梯。
林申克環顧四周確定沒什麼人,幹咳了一聲緩解一下過於安靜的氣氛,說道:“我唱的不是很好,你……真的不要笑我啊!”
陳潔乖巧地點頭。
他清了清喉嚨,回想了一下歌詞,開始重彈剛才那首伴奏。
“鍾聲響起歸家的訊號
在他生命裏
彷佛帶點唏噓
黑色肌膚給他的意義
是一生奉獻
膚色鬥爭中
年月把擁有變做失去
疲倦的雙眼帶著期望
今天隻有殘留的軀殼
迎接光輝歲月
風雨中抱緊自由
一生經過彷徨的掙紮
……”
他隻唱了一小段,也不太記得清歌詞了,因為周圍太安靜所以他的聲音特別的清晰,讓他有一種奇怪的羞恥感,停下的時候還有點意猶未盡,大概是太長時間沒唱過歌了。
陳潔緩緩露出笑容,歪頭看著他,黝黑的杏眼在微弱的光線中顯得異常光亮,“雖然唱功不是很好,但是唱出了屬於你自己的聲音,這樣已經很棒了。”
心中像是被什麼輕輕敲打了一下,感覺有一縷縷沁入心扉的熱流,讓他眼眶莫名地有點發熱,為了掩飾自己的糗樣他趕忙撇過臉去,裝作很忙的把吉他塞進袋子裏。
“不練了嗎?”
他把袋子掛在肩上,嘴角揚起,“已經很滿足了,謝謝你。”
陳潔微微出神地盯著他看,隨即察覺到自己失神便羞紅了臉。他完全沒注意到這一幕,走下幾步台階見後麵的人沒跟過來,疑惑地問:“不走嗎?”
“啊!對不起!”
之後的日子裏他對陳潔起初的疏遠經過那晚已經消散,遇上一個懂得欣賞自己並且鼓勵自己的人都不會是什麼壞人,他偶爾也會跟對方說自己以前被迫當混混的破事,對方笑著說完全看不出來。
由於他們倆關係日趨親密,舍友都起哄說這是已經戀愛了吧?林申克懶得搭理他們,任由他們把事情想得越來越離譜。
周五因為學校舉辦活動所以不用上課,林申克打算周四晚上就搭車回家一趟,剛巧吳維澤發訊息問他最近有沒打算回家,他就把這個計劃告訴了對方。
陳潔也打算周四晚上回家,驚訝地發現他們居然是同一個城鎮並且同一個區域的,於是就愉快地約定一起搭車回家。
吳維澤想給對方一個驚喜就沒事先告訴一聲就直接開車來到學校門口,等了好幾個小時沒見林申克的身影,於是撥通了對方的電話。
“喂,維澤你打電話給我有事嗎?”
吳維澤剛要開口,卻聽見電話裏頭有個陌生的女聲,似乎發現了什麼驚喜的東西用親昵的語氣喚著申克快看車窗外,這時信號斷斷續續的不太好,林申克對他說了一聲回去再打給你,然後就掛了。
吳維澤看著手中發出嘟嘟聲的手機,他臉色陰沉得讓人生畏,驟然把手機從車窗外摔了出去,砸在牆角碎成了兩塊。他緊抓著方向盤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啟動車子離開了這裏。
因為回來的時間太晚了,林申克有責任把她安全送到家門口才離開,返身走在回家的路上。自己還沒吃晚飯,肚子都快餓扁了,盤算著要不要先去附近小攤買個飯團填填肚子,這時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他攔了計程車焦急地來到醫院,連錢都來不及等著找就拔腿衝進裏麵,抓著護士就問吳維澤在哪個病房,然後直奔三樓找到房間號,一進門就看見吳維澤的額頭綁著厚厚一層紗布,衣領沾著大片的血跡昭顯著之前的傷勢有多重,本人卻一副安靜的模樣坐在床上看雜誌。
看見了門口的人,吳維澤放下雜誌,衝著他溫和地一笑,“你來了,很抱歉忽然打電話給你,因為我身邊已經沒有了家人,所以出事的時候就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的好朋友……”
話還沒說完林申克就撲過去緊緊抱住了他,仿佛要把他勒進自己的懷裏,“嚇死我了!媽|的!醫生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整個人都蒙了!你就不能好好開車嗎幹嘛會突然出車禍的?!到底是誰撞的你?!老子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吳維澤無奈地說道:“是我,因為聽說你要回來,我就去接你了,等了好長時間都沒看見你,於是就返回去了。大概是晚上車流比較多,所以一時眼花差點撞到了行人,急忙把車頭打轉撞向了一棵樹上才停了下來。”
林申克的心髒像是被放在平底鍋裏反複油煎一樣,愧疚得恨不得揍自己一頓,對方卻勸慰自己說道:“沒關係的,不關你的事,是我不好,沒事先跟你說一聲,是我擅自主張了。”
“你別這麼說,你也是為了來接我才會變成這樣的!”林申克抿了抿唇,毅然說道:“這樣吧!既然你受傷了,我會負責把你照顧好的!”
吳維澤垂下眼,過於白皙的膚色襯得他十分虛弱,“這樣會耽誤你的學習時間的,你沒必要對我負責的。”
“我會跟學校那邊請兩天假的!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照顧到痊愈了才回校的!”
吳維澤抬起眼,表情又是無奈又是感動,“那,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