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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下個月要舉辦運動會,班主任鼓動班裏的同學積極報名。
林申克很少參與這種班集體活動,其中的原因自然不言而喻,可他沒想到同樣是極少參與活動的吳維澤居然去報名了!還一次性報了3000米長跑和100米短跑,這對於吳維澤這種弱雞體型來說他這是多想不開才會去報名啊?!
被林申克揪住逼問的他淡淡地說道:“我想試一試,挑戰一下自己。”
“維澤,你要是跑在半路掛掉了我怎麼跟你叔叔交代啊?”林申克真是操碎了心,看著他仿佛就看見了不久之後他死在跑道上的慘樣。
吳維澤有點無奈,“你是對我多沒信心?我平時也有鍛煉的,隻要最近再加強一下鍛煉絕對沒問題的,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人追究你的。”
林申克還是很不放心,他不想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朋友麵臨危險,變著法子勸道:“維澤……你,你要不換一些比較簡單的項目?比如說跳遠啊鉛球什麼的……”
“你要是實在不放心的話,就陪著我訓練吧?”
於是帶著萬一出現狀況能第一時間抱起來送去醫院的想法,他決定陪著吳維澤每天下午放學來操場跑步,跟柳佘俊解釋了一下情況後對方表示能夠了解,還溫柔地說讓他在校園會上加油,他都不好意思跟對方說自己沒參與。
說起來林申克前幾天還想再問一下那混混一些詳細情況,結果找不著人了,後來問了幾個他們學校的人,說是忽然間轉學了。
林申克撓了撓下巴,想著這家夥該不會被揍怕了害怕再有人來尋仇所以就幹脆轉學了吧?不過這也不關他的事,反正對方被揍得這麼慘他也沒心思尋仇了,一轉頭就把這事給忘了。
不得不說吳維澤體力還真的不錯,他眼睜睜看著對方臉不紅氣不喘地跑了四圈回來,又是緊張地摸他的額頭又是擔憂地問:“你哪裏不舒服?有沒有覺得很累?”
吳維澤微微啟唇剛要說還好,轉念一想這樣似乎太突兀,恐怕會嚇著對方,於是裝出一副疲憊的模樣忽然間蹲了下去撫住額頭,林申克嚇壞了,趕忙問:“你怎麼了?”
“頭暈。”
林申克把背包裏的牛奶翻出來,幸好他每天都留著一盒牛奶,趕緊把吸管插在上邊遞給他,“你應該是低血糖了吧!快喝點補充一下!”
這個時候不應該喝牛奶而應該喝高糖飲料,但吳維澤什麼都沒說,接過牛奶喝了幾口忽然說喝不下了,想吐。
林申克覺得事情糟糕了,趕忙拉著他就要去校醫室,他安撫下對方焦躁的情緒,“沒事的,我隻是有點緩不過來,休息一會兒就好。”
見對方虛弱得似乎連走都走不動,他也隻好讓吳維澤原地盤腿坐下休息,吳維澤把剩下一半的牛奶盒遞給他,說:“不要浪費,你喝了吧。”
他自然而然地接過來含著吸管沒幾下就把它喝完了,站起來走到垃圾桶前把它扔進去,一轉身發現吳維澤晃晃悠悠地站起來了,嚇得他趕忙衝上去怒道:“你這麼快起來幹什麼呢?!快給我坐下!”
“我想去廁所。”
林申克瞪了他幾秒,實在拿他沒辦法,“那你能一個人走嗎?”
“可以的,我很快回來。”
吳維澤走到空無一人的廁所裏,從口袋裏掏出剛才從書包裏拿出來的手機,回撥了一通未接電話,裏麵嘟了幾聲之後一道聲線冰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在哪裏?為什麼還不回家?”
吳維澤臉色冷凝起來,毫無情緒地說:“我和同學在操場訓練跑步。”
對方對他在幹什麼並不在意,“嗯,我就在別墅裏,你現在就回來。”
吳維澤的呼吸屏息了幾秒,幾秒後才生硬地說:“好。”
掛斷通話之後,他握著手機的手緩緩垂在身側,手骨突起處泛著白,似乎在隱忍著爆發的情緒,半晌,他把手機放進兜裏,抬步緩緩走出廁所。
正無聊地拔草的林申克見他回來了,趕忙坐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問:“怎麼樣?舒服點了嗎?待會兒還要跑嗎?”
“抱歉。”吳維澤抿了抿唇,“我家裏有點事,要先走了,我們明天再來練習吧。”
林申克愣了愣,“怎麼這麼突然?去了一趟廁所功夫就要走了?”
“嗯,剛才有打電話過來。”
雖然結束得太快但至少他這弱身板不用再出什麼問題,點點頭說那就回去早點歇著,挎上書包和他並肩走出學校,來到公車站等到他的那輛車後便和他揮手拜別。
吳維澤脫下鞋子,一走進大廳就看見身著上班的西裝未脫的吳海明,坐在沙發上把筆記本電腦擺在茶幾上認真地敲打著鍵盤辦公。
他隻看了一眼就徑直走向房間,這時吳海明忽然停下動作,往後躺在沙發背上,喚道:“維澤。”
吳維澤停下腳步。
“聽仆人說上回你脖子上有淤青,那次我喝醉了可能幹了一些蠢事,我買了點禮物補償給你,就在飯桌上,你去拿吧。”
吳維澤冷淡地說:“不用了。”然後繼續往前走,這時吳海明忽然站了起來,就在他以為吳海明要過來揍他的時候,卻見對方去飯桌上把那盒禮物拎了過來遞給他,說:“拿著。”
吳維澤接過對方的禮物,挺沉的,但他沒什麼興趣,敷衍地“嗯”了一聲走進了房間裏把門關上,貼著門板靜靜地聆聽對方的動靜。
直到那腳步聲漸行漸遠,他才走到書桌上把禮物隨手一扔,拉開落地窗的窗戶,看著窗外漆黑模糊的景色,沒一會兒就看見吳海明的黑色車子緩緩從車庫裏駛了出來,融合在濃鬱的夜色中消失不見。
他摘下眼鏡放在抽屜裏,用夾子把眼前的長劉海給夾起來,注視著鏡子裏那張被無數富商視若珍寶的眼瞳。
腦海裏回憶起母親當年溫柔地輕吻著自己的眼瞼,說話的聲音輕柔得仿佛一首催人入眠的樂曲,讓他每每閉上眼睛都能感受到那股溫暖包裹著自己,感受不到一絲的傷害。
“維澤,你要記得,你從出生開始唯一的任務就是要保護自己,即使我們不幸離開或是無力保護你,你都不能放棄自己。你就是媽媽的天使,紫色隻是上帝賜予你的禮物,讓你變得和外麵的人有所不同並不是上帝的意思,他隻是對你比對其他人看得還要重要,就像媽媽把你的眼睛藏起來,不讓其他人看見。我們都是因為太愛你,才不得不這麼對你,知道嗎?”
母親的臉龐仿佛還浮現在眼前,讓他有些恍惚地抬手撫上鏡子裏的那雙眼睛,蠕動嘴唇,呢喃出聲。
“申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