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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決定要每天來喂養這隻貓咪,林申克就把自己的零用錢花了一部分給小黃當夥食費,吳維澤見他節省得連買一本漫畫都不舍得買,自掏腰包幫他付了。他起初還堅守著不能要朋友墊錢,吳維澤說日後再還他就抱著書樂顛顛地準備拿回學校去看。
這天吳維澤因為家裏有事請假回去了,林申克背著書包放學一個人去喂小黃,這時他看見有個身著黑西裝的高大男人蹲在小黃麵前不知道在做什麼,他警惕起來沿著牆壁悄悄靠近,在那男人一轉過頭來的時候他迅速一拳揮了過去。
然而男人很輕巧地接住了他的襲擊,反手往下一壓,一拉,嘎啦一聲骨頭的脆響讓林申克腦袋一片空白,隨即整個人都被痛到渾身抽搐,卻咬緊牙關不發出一點聲音,倔強地瞪著麵前的男人,背後卻已經被冷汗沾濕了一大片衣料。
那男人見他不慘叫似乎有點意外,鬆開了他姿勢有點扭曲的胳膊,他痛得失去支撐的力量而半跪了下來,抱著無法動彈的胳膊,抬頭惡狠狠地瞪向男人。這時他發現男人真的很高,起碼有一米九多,還戴著墨鏡,無形中增添的壓力讓他氣勢顯得更弱。
男人微微啟唇要說話,背後忽然傳來一道輕柔的聲音,“阿偉,不要動手。”
他察覺到男人身體僵硬了一下,立刻後退了一步,發出的聲音沉得仿佛是一塊深藏潭底的千年古石,帶著不易察覺的堅忍,“是。”
他把目光投向男人身後,這時他才發現不遠處有輛黑色的轎車,車門忽然被打開,走出來一位身著白色襯衫帆布褲的青年,當他看見對方的麵容時,霎時間被驚豔得說不出話來。
怎麼說呢,林申克看過網上這麼多清純氣質的人,都比不上眼前這位雖然擁有略帶病態的白皙膚色,卻掛著淺淺的笑容,眉眼溫潤,美得無法辨認雌雄的麵容的青年。
套用一句俗得不能再俗的話,仿佛就是一位澄淨得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使。
這位天使……不對,是這位青年緩步走了過來,眼角一斂,露出歉意的表情,“對不起,我的保鏢弄傷你了,你還好嗎?我車裏有一些藥膏,或者我直接送你去醫院吧……”
“不不不,不用了!”林申克麵對著這麼好看的人連話都說不利索了,用自己沒受傷的手連連做出拒絕的手勢,“我自己去醫院就好,不用勞煩你的!”
青年輕笑了一聲,讓林申克真正見識到什麼叫一笑傾城,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魔怔住了,忽然意識到什麼,趕忙捂住自己的眼睛,“那個……對不起我嚇著你了……我我我不是壞人!”
青年笑得更歡了,“現在看起來,倒是我們比較像是壞人吧?”
“你怎麼會是壞人?!”林申克立刻放下手,意識到自己太激動,趕忙解釋道:“那個……我的意思是,你長得不像是壞人,不過、不過你的保鏢確實有點過分,他居然想陷害我家小黃……”
“小黃?你是說那隻在巷子裏餓得直叫的小貓咪嗎?”
林申克點點頭。
“你誤會了,我見小貓餓得這麼可憐,就讓保鏢下車去喂它,讓你誤解了真不好意思……”
眼瞧著青年有點難過,林申克覺得自己簡直就是蠢到罪無可赦,笨嘴拙舌地盡力安慰他,“不、不是這樣的!我、是我的問題!你很善良,是我沒搞清楚情況就貿然出手,是我不對!”
青年重新揚起笑意,“我見你胳膊脫臼得不嚴重,不如先讓我的保鏢幫你把胳膊接回去吧?”
林申克也不好拒絕別人的好意,就伸出胳膊讓高大的保鏢幫自己接回去,保鏢動作很快,擰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一頂,再一次撕心裂肺的疼痛之後他冒著冷汗試著活動活動胳膊,居然好了。
“你最好去醫院再檢查一下,貼點藥膏什麼的。”
忽略旁邊高大保鏢的壓力,林申克覺得青年真是一個好人,看起來應該是豪門公子之類的吧,從小體弱多病不得不需要保鏢陪伴在身邊保護什麼的,怎麼看都讓人覺得非常憐惜呀!
這時小黃從巷子裏溜出來,嘴裏還叼著吃得幹幹淨淨的魚骨頭,見林申克來了就把魚骨頭給扔了,歡快地迎上去被他正好接在懷裏,滿足地蹭了蹭他的手喵喵直叫。
青年蹲在他麵前仔細看了看小黃,小黃似乎有點懼怕青年,拚命往林申克的懷裏鑽,青年要剛伸手摸它的動作一頓,微微一笑,“它好像不喜歡我呢。”
“可能它怕生吧!”林申克也覺得奇怪,小黃明明就很喜歡親近人,上回它還大膽地蹭自己的腳踝呢,怎麼現在又害羞起來了?
青年並不在意地收回手,“沒事,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柳佘俊,你呢?”
林申克立刻緊張地回答:“我我我叫林申克,呃,申克就是……就是那部電影《肖申克的救贖》裏的申克,我爸他當年很喜歡這部電影,於是就把我的名字也取成這樣……”
他以前覺得這名字沒什麼,如今第一次感受這個名字說出去也是挺丟臉的。
“這名字真有趣,聽起來你父親是想讓你跟電影的角色一樣這麼聰明勇敢吧?”
林申克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媽當時不這麼想,她認為這是表示我以後可能會入獄,是個不詳的名字……”
“申克。”柳佘俊眉眼彎彎地看著他,“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
林申克被他笑得魂兒都快沒了,忙不迭地點頭,高興地揚起大咧咧的笑容,“那我就叫你……唔,你多大了?”
“已經二十五歲了呢。”
林申克被嚇了一跳,他以為對方最起碼也才十八歲左右而已,沒想到長得這麼年輕!
“那我叫你柳哥好了,我在附近那所高中讀書,比你小很多啊!”
這時那位高大的保鏢忽然插了進來跟他耳語了幾句,他點點頭,轉頭對林申克露出歉意的表情,“抱歉,我待會兒還有些事情,不能在這裏繼續待下去了。”
“沒事沒事!你去忙吧!”
柳佘俊垂下眼想了想,問:“那我可以隨時來找你嗎?若是覺得麻煩的話就……”
“不麻煩不麻煩!我很樂意的!”林申克滿眼的期待,那雙吊眼梢因激動的情緒也變得有點可愛。
目送著柳佘俊的車子離開之後,他抱著小黃站在原地好一會兒,覺得今天交了一個好看又善良的朋友真是非常有意義,揉了一把終於肯從懷裏爬出來的小黃的毛茸茸腦袋,把它放在巷子裏囑咐它不能去幹危險的事情,也不管它聽不聽得懂。
之後把掉在地上的書包撿起來拍了拍,扛在肩上,胳膊還是有點痛,還是去一趟醫院看看比較安全。
保鏢阿偉把車子駛進高速公路,看了一眼後視鏡,忽然問道:“老大您為什麼要理會那個林申克?他看起來就是一個很普通的高中生。”
柳佘俊把白襯衫脫了下來隨手扔到腳下,露出緊繃的工字背心,緊緊熨帖出他上身均勻結實的肌肉,露出的一部分皮膚上明顯烙下了一些看似是槍戰留下的傷疤。
他從口袋掏出煙盒敲出一支煙叼在嘴裏,用打火機點燃了煙頭,阿偉見狀拉下車窗通風。
柳佘俊在煙霧繚繞中眯起眼睛,那雙被林申克認為澄澈如清泉的眸裏閃過一絲玩味,勾起嘴角,先前那副清純溫潤的形象被毀得連渣渣都不剩。
“那家夥看起來挺好玩的,就先留著玩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