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7..裝可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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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靠!”
再撥過去的時候,對方已經關機。
賭氣地把手機扔老遠,這叫什麼事!莫名其妙被罵得狗血淋頭也就算了,最後那個是什麼鬼?他說一句想就立馬掛電話,討厭他也不能表現的這麼明顯吧,傷自尊。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即便如此,歐瑉浩還是能感覺心裏的一小塊地方在雀躍,連他自己也抑製不了更無從解釋。這種感覺很奇妙,好像春天來臨,冰川消融,大地複蘇,萬物開始生長,一股名為活力的泉水也開始在歐瑉浩體內緩緩流淌。
瞄了眼被他扔到腳邊的手機,想著還沒把葛筱逸的手機號碼給存下來,便傾了上身去夠,“啊!”一聲痛呼。傷口傷在腹部,一彎腰便鑽心地疼,不得不躺回去的同時歐瑉浩終於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他的身體,為什麼還沒恢複?!拖著這副身體,他還能幹成什麼?
怒氣衝衝地撥了床頭邊的內線電話,“小陳,給老子熬的藥呢?哪兒去了!”
“什麼?老子說不喝你他媽就不熬了!”
“你還是個醫生嗎?醫生的第一要義不是排除萬難救病人於水火嗎?我不喝你不會勸啊!”
“行了,再給你七天時間,老子要能跑能跳能打架,做不到的話,你可以滾蛋了!”
沒等對方回一句就率先掛斷了電話,歐瑉浩會承認他還是在為剛才的事宣泄不爽嗎?當然是--堅決不承認!
歐瑉浩是因為被葛筱逸掛電話不爽而掛了別人的電話,那麼葛筱逸又是為什麼掛了歐瑉浩的電話呢?從葛筱逸現在環抱雙臂側躺在賓館的大床上,緊閉雙眸還是阻止不了左右轉動的眼珠暴露內心的不平靜這個模樣來看,其實,他也說不清楚。
隻知道,為了習慣歐瑉浩對他的不再騷擾,葛筱逸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徒步旅行了國內的許多個地方。每天除了走路還是走路,天黑了就隨便找間旅店落腳,每天都是累到不行躺回床上就能入睡的,身體極度疲憊連帶著精神也會倦怠,就能阻止自己胡思亂想。
最近幾天,已經很少有關於歐瑉浩的影像鑽入腦海,耳邊也不再能時常聽到歐瑉浩氣急敗壞的咆哮怒吼,就在葛筱逸以為他快要抹消歐瑉浩對他的影響時,葛筱楓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他說:半個月前,歐瑉浩一頭熱地帶人去挑事,被子彈打中,奄奄一息。
問了好久才肯告訴我他是因為你才。。。。。。
我知道你可能不願意,但是他很想見你,你哪怕打個電話讓他聽聽你的聲音也好。
算我請求你,出於同情也好,打個電話給他,我會給你他的號碼。
葛筱逸才知道,並沒有!歐瑉浩給他的感覺非但沒有消失反而在他心底紮根,拔除不了又揮之不去,如若不然,為什麼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內心會掀起滔天波浪,恐懼、擔憂、痛心將他整個淹沒,沒有猶豫地吼出一句,“他怎麼樣啊?”
“命是撿回來了,還下不來床”
來不及反思自己的異常行為,又重重地呼出一口氣,還活著啊……
擔憂不再,接下來在心裏翻湧的,是怒火。
歐瑉浩做傻事,歐瑉浩受傷病重,和他並不存在直接的關係,葛筱逸不知道他有什麼理由要生氣。可是,他就是氣,還氣得不輕。所以,沒顧慮到什麼後果,一鼓作氣地給人去了電話,結果就聽到了歐瑉浩說想他。
葛筱楓這麼跟他說的時候他還沒什麼感覺,聽到歐瑉浩親口告訴他,那一瞬,葛筱逸仿佛聽到了心裏有什麼東西在破土而出的聲音,當下手上一顫,掛了電話,又覺得不夠徹底,直接把手機關機。
按住心口的位置,試圖把即將破土而出的不明物重新摁回心底,不管那是什麼,他不好奇也堅信自己不需要。
這麼多年,一個人,他習慣了。他討厭也從來沒想過要改變,從母親那裏得來的教訓,葛筱逸對愛情一直懷著不同於常人的畏懼和排斥,雖然可憐的母親默默承受,不離不棄,最後終於等到了她想要的幸福,但童年留給他的陰影卻無法磨滅。
一個女人,在她最燦爛的年華邂逅了她想要攜手走一生的人,接下來等待她的卻不是共同步入婚姻殿堂,相夫教子,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反而處處受人脅迫,為了生計帶著兒子不停奔波,懷揣著那一點希望等著心上人兌現對她的承諾。
這一等,足足九年,母親說她心甘情願,葛筱逸卻以為,不值得。
母親能做到的,他沒有那個信心,既然愛情中苦澀必然與甜蜜同在,那他寧願兩者皆拋。所以,葛筱逸其實不是從一開始就不願與人交往的,他也曾試過和人成為朋友,但前提是,隻能做朋友。隻是每次,他和人關係親密一點就會被告白,無外乎男女,拒絕幾次後,他隻好灰心地選擇封閉自己,獨自生活。對人,會尋求幫助,卻不願依賴。
這一次,感覺不一樣了。雖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歐瑉浩在他心裏,是與眾不同的。至於不同到什麼程度,葛筱逸衡量不出來,至少,還沒讓他有飛奔過去撲到他懷裏大聲回答說我也想你的這種衝動。
那能怎麼辦?順其自然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