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經曆過？”
    路幽鳴的語氣太過反常，莫小白幾乎立即讀懂了裏麵的意思，艱難的從喉嚨裏擠出那幾個字。
    “是。我不否認，那是十歲那年。”
    路幽鳴露出了一個奇異的微笑，整個人帶著一絲詭異。
    莫小白並未說話，微微側著頭，表示他在聽著。
    “我父親常說，你是什麼樣的人就做什麼樣的事，是老虎就不要像家貓一樣盤著。因為出身的原因，我受到的教育是和你們截然不同的。簡單的來說，生命在利益麵前是最廉價的東西，起初我對這樣的方式是不認同的，我以為我會是那個意外。我愛上了音樂，為了它我甚至想過與一個軍火世家對抗，我偷偷請了一個老師指導我的吉他，隻不過這一切是瞞著父親的。我大哥知道這件事之後，他的表情我到現在都忘不了。那個時候我以為是擔心，擔心被父親發現，然後懲罰我。到了後來我才知道。。。那是憐憫。就像是螞蟻躲在了一塊鵝卵石後麵，自以為就能躲過大象一樣。”
    之後發生了什麼事，莫小白在心底隱隱有了猜測，他在猶豫著是否該不該讓路幽鳴說下去，然而路幽鳴的聲音依舊平穩的響起。
    “開始的時候，我的身份是瞞著那個老師的。然而年紀畢竟太小，露出了馬腳或者是一開始他就知道。三個多月後，在他自以為發現了一個關於我們家族秘密的時候撕破了臉。那個平時笑的一臉溫和的老師，赤紅著一雙眼睛，裏麵是讓人作嘔的興奮與欲望，他惡狠狠的威脅我，如果不拿出五百萬他就將那個秘密公之於眾。而我，”
    路幽鳴伸出了雙手，放在自己的眼前仔細的審視。
    “我就是用這雙手拿起了最喜歡的吉他朝他的後腦勺敲去，我下了死手，僅僅一下就要了他的命，暗紅的血像小蛇一樣從他頭上滑了出來，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甚至有些突出，我看了不但不害怕，反而覺得放鬆了。那個時候我才明白，那些我所謂的不屑一顧的教育早已在我的思維裏根深蒂固。所以在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我選擇的不是報警，或者通知我父親，因為這些都會產生一係列後續的麻煩，而屍體是沒有麻煩的。等我將屍體處理完後，打開門是一臉平靜的父親，他並沒有生氣，反過來還冷靜的指導我露出的三處馬腳，那天之後我成了內定的繼承人。所以其實殺個人對我來說是最平常的東西，那些沾染上的血當時就洗幹淨了，可為什麼我卻覺得髒了怎麼也洗不幹淨了？”
    一直到最後一句，莫小白才知道那所謂的冷靜與習慣都是騙人的。
    如果可以選擇，誰又願意在還窩在父母懷裏撒嬌的年紀就背負了人命，那些所謂風光的人前又是多少陰暗鋪就的？
    就算到了現在，他也隻是個孩子啊。
    莫小白歎了口氣，上前一步，擁住了路幽鳴。
    “我不了解你的生活，所以沒有權利來指責你做的任何事。但不管站在什麼角度，殺人總是不對的。雖然事情看上去是你暫時贏了，但結果並不是這樣的，一開始你就輸了，遲早有一天你會被這種負麵情緒擊垮。但我最想說的是，在我心中其實是個善良的人，在李衛與邱澤白快要發生衝突時，你主動站出來唱歌的時候我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