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敖的出現就像是一場鬧劇，似乎沒有被任何人記在心上。
    白染像平日一樣，隻是呆在店裏的時間變的更長了，老爺在家，沒人敢怠慢了東籬，賬房每日都往東籬房裏撥幾兩碎銀。
    東籬也老實的不再接客了，依舊穿著他的牡丹紅袍趴在各處聽牆角，然後因為不穿褻褲被幺兒追的滿店跑。時常會遇見白染，兩人都不說話，擦身而過。東籬也不在乎，隻是每每坐在庭院裏喝杯茶水歇氣時，總會感覺一道幽怨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看的東籬好不自在。
    就這麼過了兩三日，東籬實在忍不住了，半夜裏讓幺兒守著門，自己鑽進白染的屋子裏，散著頭發，穿著一身紅衣服站在白染的床邊，直勾勾的看著他，直到熬不住了才悻悻的回到自己的房間。第二日起床就見白染眼裏多了幾道血絲，東籬高興得多吃了半碗飯，睡了一下午，半夜又拉著幺兒往白染房間裏跑。和前一夜一樣，隻是站了半個時辰有些累了，便坐在了地上，夜裏有些涼，東籬穿的少，坐在地上冰涼刺股【恩，就是股】，直凍得上下牙亂打仗。最後幺兒在門口實在聽不下去了，闖進屋裏將東籬扛回房間裏。
    隔日起床就看見白染下眼圈都青了，東籬更高興了。中午正準備吃飯時，一個清倌來他房裏向他請教床上之術，東籬心情好就與他多聊了兩句。原是這清倌在煙花之地沾染的多了，喜歡上了奢靡的生活，隻是賣藝所掙不多，便與白染商議了要轉做了倌人。說到白染，清倌不免多交代了東籬兩句，說是老爺近兩日老是夢魘，睡不安穩，他素日裏多偏愛你，這會兒子他不舒服，你定是要多抽出一些時間去陪陪他。
    東籬配合著應允，又頗為傷感的惋惜了兩句，與清倌送別之時還多囑咐了兩句，讓他定下開苞日的那日告訴自己，也好多加幫助。之後就又睡了半日，夜裏生龍活虎的起床去拉幺兒。幺兒睡著，眼圈的顏色不亞於白染。東籬白日裏可以睡覺，他卻倒黴的被白染揪去做了一日的苦力，這會兒才剛歇下，自是不願再陪東籬去了。
    東籬無奈，站在幺兒床邊吭嘰了一會兒，見他實在不願陪他，便自己跑去了白染房裏。還未深秋，白染房裏便擺上了炭盆，東籬不免一頓唏噓，直接就坐在床邊上盯他。不多會兒就看見白染額頭上起了一層薄汗，東籬好心的替他擦了，又親切的幫他掖了掖被子，結果手還沒從被子上拿開，屋裏的燭火忽然熄了，隻剩下炭盆裏零星幾塊炭，在漆黑裏一閃一閃的亮著光，顯得頗有幾分嚇人。
    東籬有絲慌神，站起身想去點蠟燭，冷不防被一隻手拉住，熱熱的有點濕。
    “讓我好好睡一覺，別點了。”床上的白染說話了，聲音因為倦怠多了些喑啞，聽的東籬不免有幾分腿軟，白染順勢將他拉到床上，掀開被子把他裹進自己懷裏，輕輕的摟著，“不用怕，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