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動。”莫栩手裏拿著醫生開得的藥膏小心翼翼地捧著劉決的臉幫他擦藥。
    “嗯。”劉決抿著嘴，他沉默地注視著眼前這個人，驚奇的望著他小心翼翼的神態，那有些過長的睫毛，那微微翕動的嘴唇，那時時微閃著光芒的眸子，他覺得胸口的心髒有些跳動得太快。忽然他腦海裏又浮現出小時候的莫栩，胖嘟嘟的臉像好吃的糯米團，好想捏一捏，而現在的莫栩沒有兒時的胖嘟嘟，臉上隻是有些嬰兒肥，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輕了兩歲。
    “我說你這小子，要是身手再慢點，傷到就不是臉了。”莫栩抬頭對上劉決的專注目光，心裏像揣了個兔子似的，咚咚跳著，忙岔開話題。
    “我知道。”劉決輕聲說道，他的眼睛閃爍著光，
    “莫栩。”劉決是坐在椅子上的，而莫栩是半彎著腰站在他的麵前，他們的距離很近，尤其是莫栩給他上他臉上的傷藥時，他能清楚地看見莫栩明亮的瞳孔，長長的睫毛，小巧挺拔的鼻子，莫栩其實一點都不女性化，除了這個鼻子。他的身段沒有他的高，明明二十幾歲的人，偏偏看起來比他還小。
    而且很瘦，尤其是腰，穿著西裝時，劉決總是不經意地把眼光放到他的腰上，他總覺得他的兩隻手可以握住，這樣想著，他的一雙手不自覺地放了上去。
    “劉決……劉決，你丫的……啊——”莫栩正認真給劉決上藥，突然感覺腰上多了一道力，他驚得把藥都嚇落了，一下子坐在了劉決的大腿上。
    “莫栩，你腰真的很細。”劉決很認真地捏了捏，比劃了一下，仿佛不知道他們倆人的動作有多曖昧似得。
    “你，你你……他媽的，劉決你有病吧。”莫栩心跳的快的不行，靠，媽的，捏你媽的捏，老子……老子該不會喜歡男人了吧，不可能的！
    莫栩臉紅得滴血，頓時站了起來，一把推開劉決，誰知竟拉傷翻了劉決腿邊的傷口，劉決悶哼一聲。
    “你他媽的，就不能好好的不動嘛，老子好心好意給你上藥，你……”後麵的話，莫栩竟不知道怎麼說出口了，他感覺到莫名地羞赧。
    “莫栩。”劉決聲音有些低沉，帶著些許委屈。
    “幹什麼？弄疼了？我他媽的叫你丫的亂動了嗎？活該，我看看？”莫栩頓時有些著急和愧疚，急忙又拉進了與劉決的距離，湊了上來。
    “劉決。”
    “我在。”劉決又撿起小藥膏，小心翼翼地幫他擦著右臉的傷痕，他突然覺得這個場景很熟悉，好像很久以前，是的，好像小時候他幫劉決也擦過傷口，不過咳……那個傷口是在手上，還是他咬的，誰叫那丫的欺負他。
    他想起了小時候他的頭發是所有小孩子中最長的，二哥和劉決因為家風原因都是寸頭，而他害怕剪刀在他頭頂動來動去，死活不去剪頭發，那時候頭發都到耳朵以上了。
    於是……
    “莫栩，我給你紮啾啾。”小劉決很認真說道，小臉嚴肅地跟莫栩他爸爸一樣。小莫栩放下了手中的玩具車好奇地盯著他。
    “啾啾是什麼？”
    “我姑姑說得，反正很漂亮。”小劉決想了一會兒說道。
    “好啊，漂亮~(≧▽≦)/~”小時候的小莫栩對一切漂亮的事物有著好感。
    接著劉決從她姑姑那裏偷來了皮筋，頭花，口紅，眉筆，在小莫栩的頭上紮了兩個小辮子，接著畫眉，塗口紅。
    “這是小妹妹！”小莫栩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深深感覺自己被這個比自己找兩歲的小混蛋給騙了。
    “嗯，漂亮。”小劉決摸摸，捏捏小莫栩的臉蛋，有些臉紅，但是內心滿足不已。
    於是小莫栩接收到了一幫人的嘲笑，尤其是小秦逍笑得腰都直不起來，小莫栩感覺到了世界的坍塌，宇宙洪荒的破裂……
    “你騙老子，劉決，老子要打死你。”
    “嗯？”
    接著兩人扭打成了一塊，再後來，莫栩就不喜歡劉決，那對他的人生造成了莫名地陰影。時間總是很快，劉決十四歲後就去從軍，然後見麵越來越少，其實小時候莫栩還是喜歡跟劉決玩的，畢竟跟弟弟玩很有成就感。（劉決：你哪裏來的自信？）
    “莫栩。”劉決的一隻手伸到了莫栩的腰際。
    “嗯？”老老實實地陷入回憶，擦著藥的莫栩。
    “莫栩，我嘴也疼。”劉決突然抱住了莫栩的腰部往懷裏拉，沒等莫栩反應過來，他就吻住了莫栩的唇，他的手放在了莫栩沒有一絲贅肉的小腹上，隔著襯衫透入的熱力讓莫栩情不自禁地顫了一下，他瞪大了眼睛，眼裏全是驚訝的情緒，回過神來時，他惱怒地不行。
    而劉決直接困住他掙紮的雙手，用力抱住他用力的激吻起來，伴隨著水嘖聲和莫栩要命的掙紮呻吟聲。
    劉決的吻越來越急切，摟著他的脖子，纏住他的舌頭帶到自己嘴裏，青澀地吮吸著他嘴裏的津液。
    莫栩的臉上染上一層紅暈，有些喘不過氣，他腦子似乎有根弦崩了，導致一切都迷迷糊糊，看不真切。他知道這是不對的，但心跳加速不已，他有些不知所措，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或者說這麼被動過。
    過了良久，劉決鬆開了困住他手的束縛，劉決的吻雖然青澀不已，但是憑著一股衝勁，把莫栩被親的暈頭轉向。
    “和我在一起。”劉決在莫栩耳邊呼著熱氣，這是個陳述句，他並不知道喜歡是個什麼樣的定義，他也不明白在愛的含義，他隻知道自從知道秦逍和林久諾的關係，他突然想起兒時對莫栩的喜歡，小時候的莫栩圓嘟嘟的臉在他腦海時時出現，青年時的莫栩長相俊朗陽光，所有都是這人，他不想去考慮後果，也不想去考慮對不對。
    他越來越期待休假，也越來越享受休假，因為休假他就可以見到他，偷偷地把目光注視著他，靜靜地站在他的身邊。
    “你……你他媽的是同性戀？”莫栩反應過來，自己這是他媽的被劉決給親了，一個男人親了？！他使出全身力氣一把推開劉決，劉決本就腿有傷，被他推開後退好幾步。
    “劉決，你他媽的要喜歡男人就去自個找，老子好歹算你哥，你搞什麼搞。”莫栩怒氣衝衝地用手背抹了抹嘴巴，憤恨地說道。
    “我喜歡你。”劉決抬頭低沉的聲音響起。
    莫栩愣了一下，接而冷笑說道“你他媽的有病，老子不喜歡男人。再說你個小屁孩懂什麼喜歡，哥給你找幾個妞，估計你才會知道軟軟的女人舒服，硬邦邦的男人摸起來都咯手。”
    “我喜歡你。”劉決抬起頭，目光如炬，眼神堅定灼熱。
    “有……有病！”莫栩被劉決這樣的眼神嚇住了，轉身就跑出房間，踢到了腳邊的藥膏發出的聲音在沉寂的房間裏一清二楚。
    “這樣是不是太快了？”劉決撿起地上的藥盒，低喃道。可是下次見麵也不知是何時，上頭的急令，他將要去執行特殊任務了。
    走出去的莫栩停在了門口，他的內心如同海潮翻滾洶湧，他有點喘不過氣，他喜歡的是女人，是女人，他在心裏不斷強調，想象一下女人的模樣，結果腦袋一片空白，天殺的，他才發現，他已經很久沒談戀愛了，而且還他媽的禁欲這麼久了。
    而腦子裏很快不受控製地浮現劉決一身軍裝麵癱的樣子。
    真他媽的闖鬼了！
    幾天後，在林久諾和肖峰全權接手顧家，整改清理一通後，秦家的請柬立馬傳了下來。
    “爺爺，父親，這位就是肖峰。”秦逍走上前向秦老和秦父介紹道。
    秦老用老練敏銳的目光審視了一下肖峰，忽然大笑道：“哈哈哈，久聞大名，如今見到了，你果然是條鐵錚錚的漢子。”
    “老爺子過獎了，您這麼誇獎肖某，肖某可是會驕傲的。”肖峰擺擺手笑回道。
    “我可沒有誇獎，你當得起。我們兩家說來還是親係。”秦老走了過來，他慈祥地看著秦逍和林久諾。
    “逍兒，我還記得你曾說過的話，你如今已經是做得很好了。”秦老拍了怕秦逍的肩膀，勉勵道。接著他把目光轉向另一側的林久諾。
    “久諾，你給我們的驚喜很大，本來尋你回來便是讓你好生念書，給你安然的生活，但你父母的身份注定要讓你走一條不平凡的路子。很好，現在的你讓我們刮目相看，你做得很好，不過不知道你後不後悔你比同齡人走得更艱辛？”秦老慈祥地看著林久諾，滿意地說道。
    "秦爺爺，沒有後悔不後悔之說，久諾，甘之若飴。"林久諾說道。
    “哈哈哈。好一個甘之若飴，你像極了你外公，我想顧老年輕時也是這個性子吧。”秦老開懷大笑。
    “這樣，逍兒你帶久諾先下去玩會兒，我和你父親還有肖峰有點事商量，你倆也很久沒見麵了，怕是有很多話要說，不過先去見你母親，她早念叨著久諾。”
    “好的，爺爺。”秦逍言道。
    這邊秦逍和林久諾才踏出門，秦逍就握了握林久諾的手，林久諾抬頭，和秦逍相視一笑。
    這邊鍾母正和章媽拿著剪刀修剪著院子裏的盆栽，她見著秦逍和林久諾的身影走了過來，放下了手中的剪刀，接過章媽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手，對兩人招了招手。
    “幹媽好。”林久諾打招呼道。
    “快過來，讓幹媽看看，這是瘦了些，黑了些，還長高了。”鍾母拉著林久諾的手好生瞧了一下。
    “媽，你這是見誰都瘦了，我當兵回來明明長了不少肉，你偏說我瘦了。”秦逍挑了挑眉，說道。
    “就你話多，哪個母親許久不見自己的孩子，不是覺得在外沒受到好照顧，瘦了。”鍾母嗔怪道。
    林久諾聽了這話，頓時笑了出來。
    “久諾，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鍾母溫聲說道，愛憐地拍了拍林久諾的手，有很多話不需要再說，她眼中的兩個少年都已是大人了。
    “嗯，我知道的，幹媽。”林久諾點了點頭，乖巧地應道。
    “今晚你是回你外公那裏，還是回顧家？”鍾母神色頓了一下，複而開口問道。
    林久諾聽了此話，放在鍾母手背上的手一僵。
    秦逍聽完這話神色也一頓，轉而他勾唇一笑，對著鍾母說道：“媽，我和久諾好久沒見了，昨天他就在他外公那裏，今天就讓我們好好聚一下吧。”
    鍾母聽了，笑了笑，不動聲色地說道：“也行，我叫章媽收拾一下房間。”
    “好的，太太。”章媽出門口時得應道。
    “章媽，不用了，我跟久諾回我那裏，明天你小兒子還要上班呢。”秦逍溫聲說道，然後雙眼笑著望向鍾母有些促狹的神情和慌張的眼神。
    “你……哎，罷了，你們倆好好聚一下吧。”鍾母看著秦逍的樣子，無奈地擺了擺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