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你那裏有煙花嗎？如果有的話，抬頭看看，我在北方大雪紛飛，一祝你新年快樂，二祝身體建安，三祝年年歲歲歲有今朝……”
    “最後，我愛你。”
    ——題記
    秦逍一回到秦家，鍾母拉著他看了老一會兒總覺得瘦了，和章媽兩人又開始商量著燉點什麼來養養秦逍，秦逍聽到什麼紅棗黑豆鯉魚湯，烏雞栗子滋補湯就感覺頭疼，兩年前他退役回家，整個又黑又瘦，身高又長了些，頭上還有因為出任務添的新傷，他就穿著軍裝筆直地站在門口，眼神幽深而堅定。鍾母就傻傻地看著他，抱著他差點哭了起來，於是就燉這燉那給他補身體，生怕他落下病根，結果把秦逍養的鼻血流了好幾天，天天晚上都夢到有的沒的不要太好。
    “媽。別燉成嗎？”秦逍在一旁賣乖地哀求道。鍾母聽後瞪了他一眼，指著他胸膛說道：“不燉？你看你前兩月走的時候看你身體還合合適適，結果一回來就瘦了。”
    “壓根沒變化好麼？”秦逍無奈地說道。他自己的身體他還不清楚嗎？隻是做父母的心疼兒女，多久不見總會覺得兒女瘦了。
    “去去去，出去，別在這裏搗亂，等會你爺爺也要來。”鍾母把秦逍推出廚房，秦逍搖了搖頭。
    “大哥。”秦逍剛出門就看到了秦誠從院子裏剛停放的軍車中下來。
    “小二。”秦誠走過來拍了拍秦逍的肩，又看到坐在客廳看書的秦鴻濤正色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秦鴻濤滿意地點了點頭，心裏卻在歎氣，兩個兒子，性格完全一個南一個北。
    “恭喜大哥提升為副師長。”秦逍笑嘻嘻地說到。前年才被提升為團長的秦大兩個月前在與外國軍演時率領自己的軍團挫敗了曆史以來處於贏家的外國軍隊，秦大帶領的軍團如猛虎之師，以總分第一單個比賽第一的成績鎮壓全場，讓外國軍隊啞口無聲，為華夏贏得了民族榮譽。
    中央前幾天又將他提升到副師長的位置，這升官的速度堪比火箭，讓秦家這頂級世家的位置做得更穩了。
    “有小二的幫忙。”秦大抿著嘴笑了笑，再次拍了拍秦逍的肩膀，不言而喻。
    吃完飯團年飯的秦逍一個人翻牆（秦逍：不要問我為什麼不走正門，從小翻慣了。）跑到了一處空曠的地方停下腳步，把藏在一旁灌木叢裏的煙花搬了出來放在地上，呼一口熱氣在背上，手上的表剛結了一層薄冰，還有十五分鍾十二點。
    秦逍將煙花擺好，給人打了一個電話，讓那人準備好。而後又撥打林久諾的手機。
    這時在老家的林久諾還沒睡，躺在床上望著屋子裏的天花板發呆，他在想回家的秦逍，不知道他睡覺沒，而他卻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他想要給他打電話說新年快樂，卻又怕打擾他睡覺，正當他決定給秦逍打電話時，放在枕頭下手機響了，是秦逍打來的。
    “喂，還沒睡呢？”耳邊傳來秦逍特有的聲音，林久諾感到一陣心安，心中的煩躁感頓時沒有了。
    “嗯，你也沒睡。”
    “我當然沒睡，我在等過年呢，今年這邊冷得很，你要是在這邊肯定裹成一個團子。”秦逍拿著電話輕笑道，想象林久諾變成一個大團子就覺得好笑。
    “有這麼冷啊，下雪了嗎？”林久諾拿著電話，打開了窗戶，南方的冬天沒有雪，連雨都沒有，他沒有見過真正的雪，但想必很冷吧，他伸出手放在外麵，讓空氣裏的濕冷充斥著他的感官，可是再怎麼樣也不是北方的冬天。
    “下了，下了好大的雪，白茫茫的一片，喜歡雪嗎？”秦逍伸出手接住了紛紛揚揚下著的雪，十二點的北夜氣溫低得嚇人，可他卻食隨知味，前世也是這麼一個冬天，他的林久諾永遠地離開他，九州大地，天涯海角，都尋不到，不留下一絲痕跡，灰飛煙滅。
    “喜歡，我從來都沒見過雪。”
    “以後我帶你去看雪好不好？”手機裏傳來秦逍有些沙啞的聲音，語氣竟有些哀求。
    林久諾沉默了一會兒，笑應道：“好。”
    “久諾，你那裏有煙花嗎？”秦逍蹲下身將一個個煙花的火線給牽了出來，一會兒好點。
    “怎麼了？”林久諾穿上外套偷偷地從家裏跑出去，午夜十二點後的梓桃村隻有幾盞微弱的燈光照著小路，寂靜的寒夜傳來幾聲狗的叫聲。
    “你現在找一塊比較高的地方站著。”秦逍看了看還有三分鍾到十二點的表說道。
    “額，好。”林久諾環顧了四周發現在遠處的村口有個山坡，快步朝那裏走去。
    “你到底想做什麼啊？”過了一會兒，林久諾站在小山坡上，看著一望無際的黑夜上獨點了幾顆孤星，周圍空無一物，隻有幾棵桃樹孤零零地佇立在遠方，白天熱鬧後的梓桃村夜裏卻是如此的淒涼孤寞。
    “噓，不要說話，久諾把眼睛閉上。乖。”秦逍把手機對著嘴低聲說道。
    “好。”林久諾依言閉上眼睛，心裏有種衝動他想秦逍了，想見著他。
    過了一會兒耳朵邊傳來秦逍溫柔纏綿的聲音：“久諾，我想你了。”
    “你……”未等林久諾說什麼，耳邊突然是一陣轟隆隆地聲音，林久諾睜開眼，一束束耀眼的光線飛上天空，巨大的煙花在遠處空中綻放，花瓣如雨，紛紛墜落。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秦逍看著在空中綻放的煙花，輕笑出聲說道：“看傻了沒有，呆子。”
    “你，你做的？”林久諾傻傻地看著這滿天煙花，說不出話來。
    “不是我，還能是誰，漂亮嗎？還有五秒鍾。”
    “什麼五秒鍾？”
    “久諾，我在大雪紛飛的北方，一祝新年快樂，二祝身體建安，三祝年年歲歲有今朝。”秦逍握住手機輕聲鄭重地說道，眼裏是林久諾看不到的深情，他注視著漫天煙花，沉默了許久不見就像看著林久諾般。
    “最後，我愛你。”秦逍說完這句話，眼角有些泛紅，手都在發抖，前世沒有說出口的話，求而不得的痛苦，愛別離，怨憎會，撒手西歸，全無是類。不過是滿眼空花，一片虛幻。
    林久諾心頭一顫，望著滿天的煙花不知怎麼眼圈有些泛紅，心中最堅硬的地方也被那人磨平，不知道有多久，隻聽到林久諾低聲答道：“好，年年歲歲有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