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08、暗中行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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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開始動手之後,克頓就收起了之前衝動易怒的表象,認認真真地思考對敵之策來,並不急於進攻,而是且戰且退,進退有度,攻守兼備,以他這個年紀來說,確實算得上爭鬥經驗豐富了,也難怪本人剛才會大言不慚地表示,在同齡人當中一直難逢敵手,看來並沒有誇大其實。
越來越有意思了。
勾陳在旁靜靜看著克頓和蛇床子的爭鬥,眼見兩人越打越激烈,越打殺機越嚴重,卻一直冷眼旁觀,沒有開口製止。
打到後來,蛇床子已經是惱羞成怒,怒火中燒,他並不想給師尊丟臉,所以一直擺出一副遊刃有餘的輕鬆模樣,而且很有風度,絕不暗地裏動手腳,堂堂正正地發起攻擊,正麵交鋒,但實際的情況卻遠不是蛇床子所表現的那般簡單輕鬆,克頓並不是好對付的,攻擊淩厲,防守嚴密,如果不是他之前有很長一段時間的獨自生活經驗,恐怕早就支撐不住,敗下陣來了。
與此同時,克頓也很緊張,好在他一開始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小心應對,所以才沒被蛇床子意外強悍的戰鬥力而殺個措手不及。
爭鬥漸漸陷入了焦灼狀態,打到這時候,蛇床子和克頓都已經意識到了對方的厲害之處,高手過招也好,實力相差不大的人也罷,勝負往往就在一招半式之間,所有人都忍不住摒氣凝息,密切關注著事態的進一步發展。
一瞬間,空氣都仿佛凝住了。
蛇床子以退為進,故意漏出破綻,空門大開,引得克頓暗暗竊喜不已,他畢竟年少氣盛,想法直來直往,沒有蛇床子那麼老謀深算,見對手露出馬腳,竊以為自己有機可乘,果然上當,大吼一聲向蛇床子撲了過來。
蛇床子臨危不亂,也不閃避,將錯就錯,步步為營,一點點把獵物引入自己的包圍圈之中,最後圍剿,一擊即中。
等克頓意識到大事不妙,自己中計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蛇床子淩空一腳將克頓踹飛,然後快速衝了過去,對著毫無反抗之力的克頓又狠狠踹了幾腳,出手狠辣,硬生生將克頓打得口吐鮮血,半天都直不起腰來。
很明顯,打到這個時候,勝負已分。勾陳剛準備回身找杜力巴族的主事者商討後續事宜,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啊!你做什麼?”
“去死吧!廢物!”蛇床子左手死死地掐住著克頓的脖頸,另一隻手高高揚起,在他右手中還握著一個不停泛著寒光的玄冰,刀鋒尖銳,見血封喉。
勾陳嚇壞了,他隻是想殺殺克頓的威風和傲氣,並不想無辜殺傷人命:“蛇床子,你在做什麼?快住手!”
蛇床子已經殺紅了眼,根本聽不見勾陳的規勸,眼見事情即將一發不可收拾,烏尤身形一動衝了過去,精準地一腳踢中了蛇床子的右手腕,以烏尤的實力,這一腳下去非同小可,蛇床子吃疼之下,根本握不住手裏的玄冰。
“咣當”一聲清脆的聲響,在場的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依舊目瞪口呆,隻有勾陳暗暗鬆了口氣,因為他心裏很明白,隻要蛇床子刺下去,這件事就沒辦法善了了。
杜立巴族的斯特林也跟著衝上去中止比試,不過他反應沒烏尤快,等他衝過來時,烏尤已經提溜著蛇床子的衣領,毫不留情地將人拽離了已經完全失去反抗之力的克頓身旁。
克頓嚇得雙目圓瞪,麵色鐵青,斯特林走到他身旁時,克頓猶如受驚的小動物一般,風一樣地躲到斯特林的身後,默默尋求保護,可見是真的被殺氣騰騰的蛇床子給嚇怕了。
誰都沒有說話,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早在廝殺爭鬥中失去了理智的蛇床子猛然間回過神來,想起了剛才師尊的嗬斥,惴惴不安地回頭看向勾陳,想先暗中觀察一下師尊的神情,擅自揣摩一下師尊的用意。
勾陳是有理由生氣的,之前他再三交代過蛇床子,點到為止,不要進一步擴大矛盾,誰知道這人還是半點都沒聽進去,本性不改,稍有不順心如意的時候就痛下殺手,殺戮之氣太重,這可是修行中的人最忌諱的。
“師尊……”雖然比試贏了,但蛇床子還是滿心不安,垂頭喪氣地走回勾陳身旁,可憐兮兮地向勾陳請罪。
勾陳心裏憋著一股子火,看都沒看蛇床子一眼,直接走到克頓身旁,滿懷歉意地關懷道:“不好意思,我這個弟子疏於管教,一貫下手沒輕沒重,我替他向你道歉。”
克頓怯生生的低著頭,根本不敢抬頭看勾陳。再是年少輕狂,歸根到底也不過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本來還在同齡人當中打遍天下無敵手,誰知道如今敗得這麼慘不說,差點兒連小命都丟了,這一次,克頓不僅僅是剛剛才從生死邊緣掙紮回來,而且連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自信心都被徹底擊潰了,他的驚恐,可想而知。
看到這樣的克頓,勾陳更是於心不忍,而蛇床子的冷酷無情,更是讓他膽戰心驚。
一個小孩子,麵對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同齡人,竟然能毫無心理負擔地痛下殺手,這簡直是匪夷所思,令人毛骨悚然。
“蛇床子,道歉!”勾陳態度堅決,絕對不能讓蛇床子繼續培植暴戾之氣,殺心太重,遲早會毀了這孩子的修行。
“師尊……”蛇床子不是很明白,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不服氣,明明自己已經贏了,為什麼師尊還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但是師命難違,不管勾陳說什麼,蛇床子還是會聽得,乖乖道了歉:“對不起……”
克頓嚇壞了,受寵若驚,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