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32、偏憐之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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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烏尤大人,跟隨前來,是勾陳大人的意思……”生怕城主大人因此惱怒,夏普逮著機會就急急辯白,絕對不讓自己平白無故背黑鍋。
“無妨,你先下去吧。”
“是。”夏普根本就不敢多言,戰戰兢兢地退了出去。
勾陳從剛進屋時的震驚,到此時,已經完全恢複了平靜。顯而易見,能夠讓夏普開口尊稱“城主”的還能有誰?不就是布列塔尼城的唯一主人嗎?同時,也是這整個海之極東最具權勢的幾個人之一。麵對這麼一個主兒,說沒有壓力才是騙人的,但勾陳並不膽怯。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此時再說什麼都是虛的,輸人不輸陣,哪怕是硬著頭皮都得上。
“魔法師大人,請坐。”笑得一臉和善,和藹可親的樣子,若單看外表,眼前的老人家也沒什麼可怕,但勾陳明白,在這蠻荒之地,能混到如今高位的,都絕不會是泛泛之輩。
“城主客氣了。”勾陳依舊掛著自己的招牌微笑,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希望對方看在自己滿心誠意的份上,不要太過刁難。
“不知魔法師大人如何稱呼?”
“叫我勾陳就好。”一邊回答著,勾陳一邊打量房間的布局。
色彩單調,但是布局整潔大方,裝飾一看也是用了心的,搭配和諧,彼此並不衝突,房間中央擺著一張誇張的大圓桌,城主此時正坐在圓桌的正上方,把玩手裏那隻精致的白玉杯,神態怡然自得。
摸出裝有太清丹的瓶子擺放在圓桌上,勾陳笑著開口道:“城主,這是太清丹。”
城主沒有說話,一個眼色過後,便有伶俐的侍從端了一個托盤上來,擺放著一堆亮晶晶的晶石,看得勾陳眼睛都直了。
指揮著烏尤仔細檢查晶石,勾陳也開始轉頭打量眼前的老者。進來這麼久,連句多餘的話都不說,算是下馬威嗎?勾陳輕笑,心裏不以為意:“交易已經結束,若是無事,我們就先行告辭了。”
“且慢!”
勾陳後背冷汗都快下來了。次奧!這又是要玩什麼花招?該死的!不會被殺人截貨吧。“不知城主大人還有何吩咐?”
“來人,給勾陳大人上酒……”
那一瞬間,勾陳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城主大人,這……”
“多陪我老頭子說兩句話,不算為難人吧!”
勾陳哭笑不得。本來還想質問,你這又是在搞什麼鬼?談事情就拿出點誠意來,有這麼強行留下人的嗎?會被嚇出神經病的好不!再說了,哪兒有人談事情是喝酒的,又不是開飯局。事實上,勾陳這是誤會了。此時的海之極東,大部分都是蠻荒煙瘴之地,沒有正統的待客文化,在他的記憶中,招待客人是上茶水,以示尊敬,布列塔尼城也一樣,有遠道而來的尊貴客人參訪,拿出自己最好的東西來招待,不也正是表達敬意嗎?
沒得選擇之下,勾陳故作鎮定地撿了一個離城主最遠的地方坐下,要不是整個屋子就一張圓桌,勾陳一定會坐到更遠的地方去,眼不見為淨。
不一會兒,就有長相乖巧的隨從端了一個小碟子上來,勾陳偷偷掃了一眼,愣住了!同樣精美的白玉酒壺,正好跟城主大人手上的一模一樣,看樣子,布列塔尼城不僅僅是學會了釀酒,對於品酒,他們也有自己的文化。
隨從有條不紊地擺好杯子,依次給勾陳和烏尤斟滿了酒,之後,在城主大人的示意下,酒杯被推到了勾陳麵前。
“勾陳大人,嚐嚐吧。”
盛情難卻,勾陳也就不客氣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勾陳說話的同時,烏尤已經搶在他之前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這也是為了安全考慮。反正勾陳已經開口,不論如何都得喝的,烏尤心想,若是他先嚐嚐看,若是有問題,也能避免讓勾陳受到傷害。
這番好意,很讓勾陳動容,但他並不覺得烏尤這麼做會有用。這呆子一定不知道有些毒藥是能夠殺人於無形,見血封侯的,要是布列塔尼城的人在歹毒的同時,稍微精明一點,直接下慢性毒藥,他們兩個同樣都難逃一死。
這些事,勾陳心裏明白就好,實在沒必要再說給烏尤聽,徒增煩惱。
烏尤放下酒杯,內心驚歎不已。不得不承認,布列塔尼城拿出來的酒,果然不同尋常,不,相較於烏尤之前喝的酒,眼前的更能稱之為佳品。
看著烏尤不斷咋舌,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勾陳忍俊不禁,端起酒杯聞了聞酒香後,再小小地抿了一口,笑道:“酒倒是好酒,可惜……城主眼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品之無味,白白浪費了這佳釀。”
“哈哈……”這個說法倒是有些意思,城主一下子就被逗樂了。“不愧是能夠熟練運用召喚術的魔法師,不僅實力不凡,就連說話見解也是獨樹一幟,令人稱奇。”
這算是誇獎嗎?勾陳表示懷疑。“城主,我們也別浪費時間了,有什麼話,開門見山地說吧!”
“魔法師的直覺都是這般敏銳的嗎?”
“或許吧。”勾陳輕笑,說道:“本來隻是一樁簡單的交易,你給我晶石,我換給你太清丹,簡單明了,城主還特意將我們留下來,說到底,不過是另有目的。”
“哈哈……果真是個玲瓏通透的,我也不算看錯人,很好……”
勾陳一頭霧水。這老頭又在發什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