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陳大人，您這是……”小戰士眼睛都紅了，估計是以為勾陳看不起他，覺得他年紀尚小，不夠實力，所以才會拒絕力牧的提議，不讓他帶隊出戰。
    “你叫什麼名字？”勾陳一手把玩著手裏的晶石，表情輕鬆。該做的他都已經做了，剩下的也輪不到他操心。況且，力牧臨走時，他還特意交代了一番戰前動員時的講話，力牧那小子雖然滿心不情願，但還是答應好好背下來，若那石頭腦袋真不能好好發揮，壞了他的大事，就別怪他辣手毀晶石了。
    “勾陳大人，我叫小小。”
    “小小？”勾陳不是很確定，又加大聲音再反問了一遍。
    小戰士點頭：“是的，就是大小的小，小小。”
    “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哥哥，叫大大？”
    勾陳忍不住好笑，隨口就說了一句玩笑話，卻換來戰士小小崇拜的目光，訝異道：“勾陳大人，您怎麼知道？”
    “啊！還真有啊？”勾陳自己都嚇到了，果真是原始部落出來的，取個名字都這麼不負責任，完全就是圖省事兒，不過也好，簡單易懂，方便記憶了。
    “勾陳大人，小小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
    “為什麼會這麼問？”
    “力牧大人明明提議了讓小小……”
    “你想去？”勾陳放下了手中的晶石，慎重地斟酌自己的說辭：“我並不是因為你年紀小而輕視你，當然，也不是看不起你的能力，隻是我覺得，以你這個年紀，不應該這麼衝動地涉足危險之地，哪怕是美其名曰保護部落，即便是冠上這麼冠冕堂皇的說辭，也不能掩蓋其虛偽罪惡的本質，不管在什麼時候，孩子都是一個部落的未來，你們是值得珍惜的，不能這麼作踐自己。”
    “可是，如果不能上戰場殺敵，我們就不能得到食物，那麼母親她……”
    又是一個家庭的悲劇，勾陳心想，或許又跟那個叫小啞巴的孩子差不多情況吧：“你的父親和母親？”
    “父親在去年冬天去世了，從那之後，母親的身體一直都不好，如果我和哥哥不出來戰鬥，參與狩獵，部落裏就不會有食物分配給我們……”小小沒有說，即便他和哥哥每次都參與了部落組織的狩獵，可總還是有戰士說三道四，在族長和老祭司麵前抱怨，說他和哥哥都年紀太小，根本沒出多少力的理由來搪塞他們，每次分配下來的食物都少得可憐，今年開春以來，母親的身體更加不好了，小小兩兄弟都在擔心母親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所以，在剛才力牧提出那個建議時，小小其實是很高興的，力牧是族裏有名的狂戰士，強悍不說，而且為人也比較公正，絕對不會侵吞自己的功勞，這次守護部落之後，他們應該就能儲備更多的過冬食物了。
    以勞動換取食物，很質樸實在的觀念，但是對一個這樣家庭的孩子來說，未免也有些太殘忍了，勾陳並不覺得自己有一顆聖母心，可也沒禽獸到能眼睜睜看著這麼小的孩子往死路上奔而袖手旁觀，他會見死不救，但也是對那些自尋死路的人。
    “這事錯不在你，你也沒必要因此耿耿於懷，此事之後，我會跟你們的族長和大祭司詳談照顧部落孤老的問題，你們這個年紀，本就應該是天真爛漫的，也沒必要操這些心。”
    小小眼睛都紅了，連連道謝：“勾陳大人，不止是我和哥哥，部落裏還有好幾個孤兒寡母，他們的父親和丈夫都是在部落狩獵時犧牲的，我聽說，也有的部落會在戰士身亡之後妥善照顧安置他們的親人，我們部落為什麼就不可以這樣呢？您能不能跟老祭司說，我們現在年級小，也吃不了多少食物，再過幾年，等我們長大之後，一定會為部落出力做貢獻的。”
    “我會的……”勾陳歎了口氣，語氣少有的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