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守候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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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府書房內。
    宇文軒沉聲詢問起蕭楚瑜的成長狀況。
    即便是重活一世,他依舊錯過了蕭楚瑜過去十六年的成長時光,此時的他隻希望能好好地了解他的過去,以便日後能夠彌補他的缺失。
    然而蕭建業聽著宇文軒的問話,越聽便越是羞慚,越答就越是汗顏。
    蕭建業對這兒子所知實在不多。蕭楚瑜這麼多年來幾乎沒過過一天生日,隻童年時有個老嫲嫲在身邊照料,後來便都是獨自一人在偏院裏生活,吃的常常是剩菜剩飯,穿的是舊衣服,甚至曾在大冬天裏因為沒有足以禦寒的衣物而傷寒了幾個月,病好後便越發瘦弱,後來到了念書的年紀,沒有先生教導,便獨自一人到族裏的私塾處偷偷聽課,晚上便趴在燈下學習,一個字一個字地學,愣是這樣,他也幾乎通讀了所有他能找到的書。
    這些,蕭建業當然不知道,是府裏幾個婆子被他叫到書房裏,一一說與二人聽的。
    婆子們見到睿王在,瞬間膽戰心驚,也不敢隱瞞,知道不知道的都說了,蕭建業越聽越覺得沒臉,而宇文軒越聽臉色便越沉。
    蕭建業雖然威名在外,然而一日為官,便終生為臣,麵前是他的半個主子,然而他這做父親的還不及這半位主子對自家兒子的了解來得深,雖然因樓華霜之故他刻意忽略這兒子多年,但如今不願提及的人已被拎到嘴邊,他不得不糾結萬分地思考日後該如何盡好為父的職責,卻見宇文軒站起身來,沉聲告辭以後便推開書房的門走了,蕭建業不敢怠慢,心下複雜,也趕忙起身送駕。
    此時已月上中天,距離蕭楚瑜在假山處遭遇蕭傲玉已過了一個時辰。
    宇文軒問了蕭建業偏院的方向,便徑自走了,也不讓下人跟著,蕭建業心下了然,也不再跟上。
    宇文軒步至回廊,正想繼續往前,卻見廊柱下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那裏,腦袋靠在廊柱上,似乎睡熟了。
    宇文軒眉頭微皺了一下,快步上前,果不其然證實了是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蕭楚瑜想著過來看一眼宇文軒,然而宇文軒還在書房裏了解“蕭楚瑜幼時成長故事”,沉浸在對蕭楚瑜小時候一幕幕情景的想象裏,想著日後該如何去疼惜這個人,忘記了時間的流逝,再者宇文軒本就叮囑過蕭楚瑜要早些入睡,哪裏曾想到這個人兒會跑到書房外麵的回廊下等他,甚至睡著了呢?
    蕭楚瑜的呼吸細密綿長,墨黑的發絲垂下遮住了姣好的麵容,睡顏沉靜美好,腦袋歪在廊柱上,兩手抱住膝蓋,似乎因為冷所以微微縮著身子。
    宇文軒看得一顆心又揪了起來,忙動作輕柔地將人抱起,摟進懷裏,隻消一會也就明白蕭楚瑜大概是想過來看他,不由又開始自責,若是早些出來,也就不必讓他在這裏等了,也不知道他的瑜兒會不會因此而著涼。
    就這樣一麵想著,一麵伸手把垂在懷中人臉頰旁的發絲順到一邊,然而就這樣一個小心翼翼的動作,還是讓懷中人醒了過來。
    第四十一章
    蕭楚瑜睜著一雙朦朧的睡眼,茫茫然地注視著宇文軒,意識還未完全清醒過來,隻覺得自己似乎被宇文軒抱在懷裏,於是輕聲呢喃了一句:“我好想你。”
    宇文軒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感覺整顆心都酸軟得厲害,再一看,蕭楚瑜重又合上了沉重的眼皮,嘴裏還在輕聲咕噥著什麼,少年的聲音軟軟糯糯,聽在這位深陷情網的睿王爺耳中,猶如天籟。
    於是一向不苟言笑、嚴肅正經的睿王爺又低頭在沉睡著的蕭楚瑜唇上偷吻了一記,揚眉笑得心滿意足,轉身抱著他的準王妃走了。
    心下還不忙得出一個結論:他的瑜兒實在太瘦了,以後得將他養胖些。
    進了偏院,宇文軒四顧了一下,眉頭不由得又皺了皺,這裏麵的家具每一件都嶄新得過分,一看便知是臨時搬過來的,這蕭府當家主母倒真懂得看人眼色。
    宇文軒不再多想,將懷中人放至床上,又為他蓋好錦被,摩挲了一下他的睡顏,眸色幽深,眼裏有著無數思慮與眷戀。
    起身觀察了一下這個蕭楚瑜生活了十多年的小小偏院,眼前出現了一幅幅年幼的蕭楚瑜在這裏生活的情景:看書、習字、描畫、沉思,等等。
    他不願想象蕭楚瑜幼年孤寂時是否曾多次在黑暗中緊抱著自己,甚至掉淚,隻知道自己自重生以後便有了一個決定:此生決不再讓他孤寂、苦痛。
    回身,為他的瑜兒掖了掖被角,又傾身在他的額頭上印下一個輕吻,盡管宇文軒的心下非常希望能夠抱著他的瑜兒入眠,然而現在情況還不允許,隻得忍了又忍。
    又低聲喚了隱匿於暗處的衛一衛二出來,詢問了一下二人,衛一將晚間發生的事述說了一遍,宇文軒不動聲色,揮手讓兩人退下,又坐到蕭楚瑜的床上,尋了他的手,輕輕握在手裏,靜靜地看著沉睡中的人,黑暗中眸色幽深如水。
    一夜無話。
    五更時分,宇文軒便起身離開回王府裏去了。
    下一次的見麵,便是到兩人大婚之時。
    不過,蕭楚瑜醒來的時候,便見到桌上一張潔白的宣紙,上書虯勁有力的幾個大字:按時吃飯。
    沒有署名,然而蕭楚瑜又豈會認不出宇文軒的字跡呢?當下心中又是一暖,不由得笑起來,梨渦淺淺,眼眸明亮。
    這第二日,便有京城各處的權貴到將軍府來賀喜,厚禮送了一份又一份,珠釵如意,金銀首飾,奇珍異寶,山珍海味,不一而足,白憐容一邊假笑著道謝收下,一邊心下恨得要吐血,男子出嫁,依照律例自然要分家,這嫁妝自然比女孩子出嫁豐厚得多了,這些賀禮哪一樣可都是歸了蕭楚瑜的!
    而另一邊的睿王府情況亦然,不過權貴們送的東西那就更珍貴了,畢竟多是皇親國戚送的厚禮,人人又都巴不得有這樣的機會能攀附睿王,於是個個不惜重金,直把睿王府的庫房都堆滿了,寧公公清點賀禮清點得不亦樂乎,府裏的下人們也個個都是喜氣洋洋,畢竟睿王娶親可是大喜事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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