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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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軒清清楚楚地記得夢中的每一個細節,是了,這正是七年前,他與蕭楚瑜初逢、傾心時的情景。
隻是那時的他,不知道他叫蕭楚瑜,不知道自己給出去的玉被卑鄙之人奪到手,不知道自己娶回家的人成了蕭鳳陽,不知道蕭楚瑜被下毒,不知道蕭楚瑜獨自一人悲戚地生活在蕭府偏院中,時不時聽著他與蕭鳳陽的各種消息,心下哀淒!
宇文軒不覺心下痛極,不自覺又摟緊了懷中之人,是了,他的瑜兒,已經死了,為了救他,死在了他的懷中,是他的錯,竟然沒有發現蕭鳳陽的真麵目,竟然沒有能力挽救他的生命。
是不是隻要摟緊懷中之人,上天便奪不走他的楚瑜。
“唔……”耳裏聽得極輕微的一聲悶哼,似乎是懷中之人被摟得緊了而發出的痛呼。
宇文軒心下一緊,這是瑜兒的聲音?不覺睜開了眼——
碧藍碧藍的天,充盈眼際的大片的油菜花田,蹁躚的蝶兒與蜜蜂,以及——
宇文軒不敢置信地低頭,果不其然看見了懷中戴著麵具的少年,白皙尖瘦的下巴,如絲綢般順滑的一頭長發,一身素淨的白衣,正把頭靠在他的懷裏,安靜地沉睡,然而宇文軒剛才夢中的使力,使他微微吃痛了,因此才呼出聲來。
夢耶?非耶?
宇文軒一瞬間分不清夢境與現實,可是手中的觸覺是那樣的清晰,懷中人清淺的呼吸也清晰可聞。
莫非——
不自覺撫上懷中人戴著麵具的臉,隔著麵具輕輕地摩挲著,不管怎麼說,他似乎回到了七年前,一切還未發生,一切都還來得及的七年前。他的瑜兒——
正暗自思索著,一個人影閃了出來,接著一聲極低微的“主子”響起。
宇文軒抬頭,眼前站著的是他的貼身影衛阿一,正躬身於前,輕聲詢問他是否有什麼吩咐,自幼練就的本領,讓他能夠在第一時間發現宇文軒的異樣。
眼前的阿一,在那場逼宮叛亂中,和其他十五名影衛一樣,分明身中數刀,渾身是血卻依舊緊緊地保護自己,哪裏和眼前一身清爽、臉也較為年輕的阿一一樣?
宇文軒思及此,覺得答案已呼之欲出,臉上卻不動聲色,隻問:“今年是幾年了?”
“回主子,今年是太初二年了,今天是花朝節的第二天。”阿一雖覺這個問題有點莫名其妙,但身為影衛的自覺,讓他從來不會對宇文軒的問題有任何的疑問。
宇文軒眸光一閃,又不動聲色地揮手讓阿一退下,心下卻已是百轉千回,波瀾起伏——
他果然重新回到了七年前,這意味著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上天待他不薄,讓他能再一次摟緊懷中之人,他的瑜兒——並且,此時此刻,他的父皇母後也還在世,思及此,心下更是激動,他,一定要把瑜兒領到父皇母後的麵前,告訴他們,這是自己此生最愛之人。
不禁再一次低頭,深深凝望著懷中之人,這種難以言說的心情,就讓它,成為自己心底的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