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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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那樣靜靜地坐在馬背上,用那雙似水一般的眸子深深地看著宇文軒,目光裏有著釋然,有著欣慰,更有,宇文軒看不懂的不舍。
一股久違的熟悉感襲上心頭,讓宇文軒瞬間回想到七年前的相遇。
電光火石間,宇文軒似乎想到了什麼,與此同時,心下沒有來由地狠狠地抽痛了一下,他略一皺眉,又迅速舒展,腳下的步子便毫不猶豫地奔向了他……
他沒有看到蕭建業的詫異,沒有聽到影衛們暗自吃驚發出的低沉驚呼,他隻看到那個人似乎微微笑了一下,臉上有淺淺的梨渦,接著,他的身形閃了一閃,似乎要跌下馬來,隨後,他的手不可抑製地按在了自己的唇上,隨後便微不可察地咳嗽了一下,宇文軒似乎看見一絲嫣紅從他的指縫間滲了出來,宇文軒的心跳得更厲害,足尖一點,他運起輕功,快速地掠到了他的身前,那個人似乎吃了一驚,仿佛未曾想到他會如此,下一刻,宇文軒已抱他入懷,隨後便帶著他離開馬背,再輕輕地落到了地上。
“是你嗎——”宇文軒定定地看著他,顫聲問。
蕭建業和侍衛等人已迅速上前護住兩人,然而宇文軒並無暇看他們一眼。
“皇上,這是微臣的大兒子,蕭楚瑜。”蕭建業跪在地上,顫聲道。
蕭楚瑜,楚瑜,他從來隻知蕭家有個嫡子蕭鳳陽以及幾個年幼的庶子,卻不知還有個與他年紀相仿的蕭楚瑜。他死死地盯著他的麵容,蕭楚瑜也深深地回望著他,那眼神裏的涵義,宇文軒不忍去猜。
“咳,咳……”他懷裏的人又不可抑製地咳嗽起來,這次,大口大口的鮮血從他的唇邊噴湧了出來,染紅了他身上的白衣和宇文軒明黃色的龍袍,紅得那麼刺眼,那麼奪目,那麼深地刺痛了宇文軒的心。
蕭楚瑜沒有回答宇文軒的問題,隻慢慢地伸手到懷裏摸索著什麼,宇文軒的目光追隨著他的動作,隻見他從懷裏拿出了一樣東西,宇文軒一見,心下更感悲戚——
那是一隻麵具,一隻再普通不過卻讓宇文軒永生難忘的麵具——那是七年前的花朝節上,蕭楚瑜與他相遇時,臉上所帶著的麵具。
崇宇王國有個習俗,在花朝節上,適齡未婚的男女青年會戴上親手所製作的麵具,到郊外賞春踏青,通過傾談,尋找自己的愛侶——如若互相之間傾心,便可摘下麵具,互贈信物,告知對方自己是哪家的排行第幾的公子千金,及後再帶著信物提親,對方也會拿出信物印證自己,此舉是因為崇宇王國之人在外貌以外,認為個人修養更為重要的原因。
然而當年,他顧及自己睿王爺的身份,因此雖心下已認定此人,卻沒有當即挑明,而是把自己貼身佩戴的一塊玉贈與他,在別過以後,進宮求得了父皇母後的同意,才到蕭府告知蕭建業——蕭楚瑜走後,他讓貼身影衛暗中保護他回家,影衛告知他他是蕭府之人。
而蕭建業聽聞此事以後,方知自己的兒子也參加了花朝節活動,對蕭楚瑜的刻意忽略讓他在第一時間根本沒有想到要去詢問蕭楚瑜,而蕭鳳陽也爽快坦白地告訴他,自己在花朝節上遇到了一個人,並拿出了宇文軒的那塊碧玉——蕭建業戎馬一生,行事坦坦蕩蕩,哪裏想到,自己的兒子蕭鳳陽竟狠毒至此,在無意中得知蕭楚瑜與宇文軒的相遇以後,便暗中給蕭楚瑜下毒,此時蕭楚瑜已躺在病床上好幾天,蕭建業對他更感厭煩,隻讓下人照顧著點,自己則開始著手蕭鳳陽出嫁事宜,等到蕭楚瑜意識清醒的時候,麵對的不僅是自己因為中毒而留下極大隱患的身體,更有蕭鳳陽順走他的玉佩,冒充他嫁給宇文軒的噩耗……
沒有人知道在這七年的時間裏,蕭楚瑜獨自一人生活在蕭府的偏院裏,是如何度過那些晦暗難挨的時光。
“哈哈哈……當初我就應該一刀結果了你……蕭!楚!瑜!我苦心經營這麼久,為的不就是把這江山納入我和宇文鈞的手中麼?竟然被你這個雜種!”蕭鳳陽竟然不顧在場眾人的臉色,口出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