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上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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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創下班回家後發現姚冉在廚房做飯,有些詫異地問:“你下廚?你不是不會做飯嗎?”
姚冉回頭一笑:“我要學會給你做飯呀!你先上樓換衣服,咋們今天晚上吃餃子,馬上就好。”
林創聽到”餃子“兩個字,精神有些恍惚,他上樓回到臥室,在手機裏翻看陸桑的照片,想起了有一次他腸胃出問題住院的時候。
那時候陸桑沒日沒夜地在病房裏照顧他,給他做各種各樣的美食,他卻每次都吃什麼就吐什麼,連續幾天都幾乎滴米未進,醫生一直給他輸營養液才能維持著補充能量。
有天半夜,陸桑在哄他睡覺:“外國人睡不著才數羊呢!我們中國人應該數水餃,因為水餃和“睡覺”的音很相似呀!你試看看,一隻水餃,兩隻水餃。。。。”
他突然就沒頭沒腦回了句:”我好想吃水餃。“
陸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問:”真的想吃?“
林創點頭,陸桑便衝了出去,說:”你等我一個小時。“
那時候天已經全黑,菜市場都關門了,沒有餃子皮賣,也沒有絞肉餡的地方,陸桑是不會去便利店買速凍餃子對付的。他匆匆趕回家,來不及舒一口氣,就開始剁肉,揉麵團,在半個小時左右做好了十個水餃煮熟又急匆匆趕到醫院。
他把便當盒裏的餃子喂給林創吃時那個溫度剛剛好,看著林創狼吞虎咽的樣子,好笑地說:“不要吃太急,晚上也不能吃太多,你喜歡的話,我明天繼續做怎麼樣?”
林創感動得紅了眼眶,他強忍著,可最後還是把那幾個餃子都吐了出來。
陸桑沒有一句埋怨,默默收拾完,又開始哄林創睡覺,直到天亮才有機會趴下睡會兒。
林創回過神來,揉了揉眼角,撥通了通訊錄裏的一個電話:“張暢,陸桑的店最近怎麼樣?”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沉著:”老板,一切都很順利,周圍那些收保護費的還有一些小混混都被我們私下擺平了,收稅和吃白條的也都警告了,餐廳生意不錯。“
“很好。”林創頓了一會兒又問:“那他怎麼樣?”
“還是不和人說話,一個人獨來獨往,也不去看醫生。”
林創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陸桑,我到底應該怎樣做才能幫到你。
他沒再說話,對方也不敢掛電話,直到姚冉上樓叫他去吃飯,他急忙對電話那頭說:“你繼續全天觀察,有情況馬上通知我。”
“嗯!”那邊迅速掛斷。
姚冉的廚藝不精,肉餡是買的,餃子皮做的薄厚不均,看上去毫無食欲,但林創還是禮貌性地吃了一個。
吃下一個之後卻發現那種感覺美妙得讓人難以形容,他迫不及待地再吃了一個,最後一整盤水餃都被他吃光。姚冉一口也沒動,笑盈盈地看他吃,說:“你喜歡的話,我明天繼續做怎麼樣?“
林創點了點頭,吃完這些水餃,他感覺自己全身都輕鬆了很多。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姚冉每天都來給林創做飯,每次都是水餃,林創也吃不厭。他甚至每天都期盼著姚冉來做水餃,如果姚冉有事遲來了一會兒,他都會覺得全身難受,不能自己。
有一天,姚冉不來了,林創等了一整天。廚師做出更美味的水餃給他吃也沒用,那種感覺折磨著他,讓他一分鍾也等不下去。於是他開車來到了姚冉家,卻看見了門前閃爍鳴叫著的救護車和警車。他打聽之後才知道姚冉在家裏自殺了。
警察對姚冉的父母做完了筆錄,那對老實的夫婦看到林創後顫抖著交給了他一封信,他們認得出林創,自己的兒子總是會很開心地給他們看林創的照片,直到今天早上,把信交給他們時,也一臉滿足地說:“這封信你們要親手交給林創,不能偷看哦!我要去很遠的地方了,他一定會來找我的!”
林創打開信封,那張白紙上隻寫了三句話:林創,你已經對我上癮了吧?這種感覺真好!我猜,如果我現在死掉的話你一定會記我一輩子,你覺得呢?
林創已經兩天沒能吃姚冉的餃子,這種錐心噬骨的感覺讓他快要瘋掉了,他感覺全身有上萬隻螞蟻在爬,卻什麼也抓不到,他已經餓得吐出了膽汁,卻什麼也吃不進去,最後,他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口吐著白沫。家裏的傭人都是老實人,麵對這樣的情況手足無措,隻好叫回了張暢。
張暢是林峰一個心腹的兒子,負責留著林創身邊,隻聽從於他的命令。張暢趕回來聽了大家的描述就大致明白了原因,但他沒有冒然做什麼,隻是吩咐兩個身體強壯的傭人用布條把林創綁在床上,不讓他傷害自己,然後就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