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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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桑當時自殺的地方是著名的貧民窟,每年要自殺的人簡直超過人口總數的一半,所以那些小的診所反而能簡單粗暴的把人搶救過來。
陸桑的刀口送到一般的大醫院去之後確實很難救活。但那天,房東一眼就看中了這個白白淨淨的小夥,在他房間的水壺裏下了迷藥,等了一會兒準備進去侵犯他時就看到了滿床單的血液。房東當時也沒有特別驚慌,這不是到他的旅館來自殺的第一個人了,他打電話叫了鄰近黑診所的醫生過來。
那個六十多歲的醫生看了看刀口說:“這個還是比較麻煩的啦,的給平時兩倍的錢!”
房東不耐煩地擺擺手,:“不都是割腕,你少蒙我,就多加100塊,不幹拉倒!”
老醫生不高興地打開了醫藥箱,:“才加100塊,這麼長的傷疤!要不是看這個孩子可憐,我才不救呢!”房東懶得聽他廢話,退出了房間。
陸桑醒過來的時候傷口已經包紮好了,手上還掛著點滴,他嘴唇發白,連發出聲音的力氣也沒有。點滴掛完後,醫生往他的嘴裏倒了一支葡萄糖液,陸桑才慢慢恢複了一點力氣,他問眼前這個白發蒼蒼臉上滿是黑斑的老人:“你是誰?我現在到底是死是活?”
老人沒好氣地說:“看不出來是我救了你嗎?小小年紀就自殺!你看看這裏的每一個人,哪個不是過得很苦?不也都堅持下來了嗎?我看的出來,你和我們不是一夥人,能走動的話就趕緊離開,這裏不是什麼好地方。你還年輕,什麼都有可能,不信的話回你之前生活的地方看看,是不是還有什麼東西是你放不下的。”
陸桑很久沒有遇到能這樣對他的長輩了,哽咽著隻能不斷說謝謝。他看到自己的手機上有十幾個未接來電,除去林創,還有五個是以前孤兒院的一個老師打過來的。那個老師當時在孤兒院的時候對他最好,他害怕是老師出什麼事了,就趕緊回撥過去。電話裏老師的聲音像是哭過,她說:“陸桑,你能盡快回孤兒院一趟嗎?我有東西要給你。”
陸桑被房東坑了一筆錢之後才放走,他在回去的路途中看到了關於姚冉的節目。他其實是有一點臉盲的,並不會一眼記住隻見過一次的人,但姚冉和他實在太像了,不記住也難。甚至還有幾個人把他看做了姚冉,纏著他要簽名。
他回到孤兒院就去找那了個老師。老師給了他一個存折本,陸桑打開,發現裏麵有一筆不小的存款。
他問:“什麼意思?這是誰的?”
老師沒有抬頭,回答:“這是你的,密碼是你生日。還有,你媽三天前在監獄病死了。我希望你能去她的墓地看看。”
路桑的腦子一下子就懵了,呆呆地坐在那兒有點反應不過來。聽老師講完了所有的事實。
陸珊送他來了之後跪在地上求了所有的老師和院長,求他們好好待陸桑;她把之前的那個小房子留給了陸桑,存折裏的錢都是剛發下來的拆遷費;陸珊在監獄沒有判死刑而是終身監禁過生不如死的日子是林峰一手操控的,她為了不連累陸桑而和他斷了聯係,希望把他推得遠遠的;她多麼渴望看到陸桑結婚生子呀!就那麼苟延殘喘地活著。可現在她卻撐不下去了。監獄並沒有告知陸珊是得什麼病死的,隻是草草將她下葬了。
那個老師通紅著眼說:“我每次去監獄看她,給她看你的照片,從她那憐愛的神情裏我能明白她有多麼愛你,多麼想陪你長大。路桑,你不要認為自己在孤兒院長大就沒有人愛,你媽媽一直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
陸桑拿著那筆錢開了一家小餐廳,他記得陸珊一直的願望都是開家自己的餐廳,她的手藝很好,但那時候沒錢,隻能擺小攤在夜市上賣。夜市的秩序不是很好,經常有凶神惡煞的人來吃了不給錢,還有各種混混來鬧場子。記憶中很深的是有一次陸珊和別人搶攤位最後被人家把頭打破了,她舍不得去大醫院,隻在小診所包紮了一下,回家之後紗布都被染紅了,還有血流下來,她也不覺得疼,隻是緊緊摟著陸桑說:“小桑,小桑,我們到底該怎麼辦?媽媽好害怕養不活你,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媽媽太沒用了!”
陸桑不敢說話,有血滴在他的眼睫毛上讓他睜不開眼睛,他知道媽媽應該去醫院好好看看傷口,但他也知道家裏根本就沒有錢,所以他選擇了沉默。
有時候,沉默,真的是可以逃避很多問題。
餐廳很小,隻需要一個服務員,一個收銀員和一個廚師,陸桑一般是躲在後麵當廚師的,往不得已很忙時才會出來幫忙送一下菜。
他變的很自閉,在人多的地方就有一點呼吸不過來。他在後廚的時候可以一個人待一整天,不需要有人和他說話,也不需要去想很多事情,隻是靜靜地處理那些蔬菜肉類,把它們變成美味佳肴。他偷偷去看過醫生,醫生說他有社交恐懼症,心理問題很大,需要經常去做心理治療。他口頭回答著“好”,卻在走出醫院之後再也沒有回去過。
他覺得陸珊的預言一定是真的,最後自己也會孤苦終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