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沒有盡頭的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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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的像個沒有盡頭的胡同,你拚命追趕到了一段的盡頭,卻發現那不過是另一段巷口的開頭。從一開始就活在無盡的追趕超越中,你以為已經到了最好,可總是有人比你更好,在最後臨近麻木時候,希望我們還可以溫柔的愛每一個人,即便明天我們就可能兵戎相見。
林創唱完歌後就沒有看見陸桑,他急忙衝下台,在餐廳裏慌張地尋找。他問遍了所有的服務員,卻沒有一個人對陸桑有絲毫的印象。
這種感覺太過熟悉,熟悉得他都要瘋掉了。
他跑遍了今天去過的所有地方,卻不敢在那些地方停留,他隻是不停地跑,不停地跑,風把沙子吹進眼睛裏,他也不敢停下來揉,他害怕,害怕一停下來所有的思緒都會湧出來,告訴他一些他不想知道卻已經記起的真相。
最後,天都黑了,林創跑到了一條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小巷,腳下一滑,倒了就再也沒有站起來的力氣。小巷的一盞燈閃閃滅滅,像是要隨時熄掉。有一雙手覆上了他的臉,蓋住他的眼睛。
那個人用哭啞的聲音問他:“林創,你都想起來了嗎?你會想起來嗎?我就是陸桑,當初那個在你離開孤兒院時說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陸桑。”
林創睜著眼睛,看見從指縫透出的一絲光線。其實他全都記起來了:陸桑那麼愛幹淨,那麼沉默,那麼需要人的關愛,那麼容易受傷;陸桑在孤兒院時對他最好,最依賴他;自己搶了他被領養的機會,離開了他,還被催眠著忘記他。陸桑不是他普通的相處了半年的戀人,而是他的全部,是他要用一輩子償還的人。
林創不敢麵對這樣的陸桑。
所以當陸桑拿開手,用通紅的眼睛看著他時,他閉上了眼睛,回答說:“我之前沒有認識過你。”
晶瑩的液體滴在了林創臉上,滑向他的嘴角,讓苦澀的鹹味充斥他的口腔。誰都沒有說話,隻有陸桑低聲抽泣的聲音,一直到最後林創體力不支昏迷過去。
第二天林創是在一個溫暖有淡香味的被窩裏醒過來的,他抬太酸痛的手臂,費勁地坐了起來,環顧了一遍這個陌生的房間,下床打開了臥室的門。廚房裏有“乒乒乓乓”的聲音,他詫異地穿過客廳來到廚房,看見了在一團霧氣中專心切菜的陸桑。
陸桑聽見聲響回過頭,衝他淺淺一笑。
林創以為自己還沒醒,就甩手給了自己一巴掌,很疼!但他卻高興地說不出話來。
陸桑的眼睛有些腫,不過精神很好。他看見林創的舉動忍不住笑了,說:“這位帥哥,昨天我看到你躺在巷子裏動不了,好心救你回來是希望你能回報我的。現在你怎麼就傻了?”說完繼續埋頭切菜“你要是真傻了,我就把你丟出去!”
林創了然於胸。他痞痞一笑,慢悠悠回答:“我當然不傻,既然你救了我,我是一定會報答你的,不過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美女!”
陸桑也不惱,不緊不慢開口:“我叫陸桑,你呢?大叔!”
林創從後麵抱住他,把頭埋在他脖子上蹭了蹭說:“我叫林創,初次見麵,請多關照。“鼻腔的熱氣都噴在陸桑的頸窩處,陸桑的臉一下子紅了,心裏偷罵到:臭流氓,你第一次和別人見麵能這樣?”
早餐很健康,金燦燦的南瓜小米粥,金燦燦的玉米餅,金燦燦的胡蘿卜濃湯,金燦燦的小菜。林創狼吞虎咽一刻也停不下來,他想,自己以後可能最喜歡的顏色就是金色了。
陸桑隻喝了兩口粥,就一直看著他吃,冷不防說了句:“你剛才不是要報答我嗎?要不這樣,我的錢全部用來買了這套房子,暫時找不到工作,就快要破產了,你包養我吧!”
林創一口湯全都噴出來,濺了陸桑一臉。他趕緊抽出紙巾幫陸桑擦幹淨。擦幹淨後一點也沒有愧疚的意思,反而很生氣地問陸桑:“你第一次見到別人就求包養?還說得這麼自然!你以前是不是總這樣?“
陸桑無語望天,又怕他會更生氣,隻好配合他諂媚地說:“不是不是!隻是您看上去太財大氣粗了,所以才鬥膽有這種想法的。”
林創滿意地點了點頭,從貼身口袋裏掏出一張銀行卡,在背麵寫下密碼說:“你拿去吧!這是我全部的零花錢了,並不是很多,咋們以後節約點過。”
陸桑接過卡,問他:”你自己呢?“
林創紅了紅臉,“我。。。我平時不怎麼花錢,真需要的話我去找我爸要。”
陸桑笑了,拍拍他的肩,很大氣地說:“你放心!以後陸哥罩著你,有我一口飯就一定有你一口粥!”
林創很狗腿地抱上去,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兒,故意問他:“陸桑,你怎麼對我這麼好,我們好像不是第一次見麵呢。嗯?陸桑,你以後會一直對我這麼好吧!”
陸桑的眼睛深不見底,在林創看不到的地方帶著戾氣,回答他:“會的,我以後會對你更好的!”
林峰的妻子在林創20歲的時候死在了她一直呆的那個病房。葬禮上並沒有誰表現出過度的傷心,當然也不會有人覺得高興。這時候的林峰已經是全國很知名的企業家,葬禮被登上了報紙。在監獄的陸珊也看到了,卻也隻是麻木地把那份報紙和以前的所有報紙一樣揉得盡量軟一點已備下次上廁所用。她在監獄無緣由地被欺辱,一件像樣的生活用品也沒有,但即使這樣她也沒有選擇去死。她就像個屍體一樣活著,找不到死去的動機,也不知道活著的理由。林創已經接手了林峰在國內大半的公司,林峰則長久待在了國外。
實話說,他當初不上大學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因為他對做生意太容易上手了,表現得就像一個真正的商人的兒子。當然,他給陸桑的錢也越來越多。他們搬進了更大的別墅,開豪車,換不同等級的司機和保姆。
陸桑終於過上了他夢寐以求的上流人的生活,卻依舊是這種見不得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