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煙稀少的郊區，淩思辰將車子停靠在路邊，煩躁地抽出香煙點燃，不一會，狹小的空間裏滿是輕煙和嗆人的煙味。
    他很少幾乎不抽煙的，除了應酬，他是都不碰煙酒的。
    柳楚楚控製不住地咳嗽起來，直到滿臉通紅。
    她惱怒地看向他，發覺他的眼神又恢複了冷漠，正在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煙蒂扔向窗外，嘴角浮現一抹諷刺
    「終於沉不住氣了！那好，把你心裏的怨氣都說出來吧！」
    他語氣直接得近乎粗魯無禮。
    柳楚楚把頭扭向窗外，不想理他，根本她就沒有說話的興趣。
    「不說？那麼我說！你究竟還有什麼不滿意？
    我自認這段時間，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來改善我們的關係。
    我每做一件事首先考慮的是你的感受，有時甚至在對你察言觀色，生怕會在無意之中傷害到你；
    我甚至完全放下身段，死乞白賴地賴在你的房間裏過夜，為的隻是能夠有更多的時間讓你接觸我。
    可是，你對我所有的努力不僅看不到，反而更加冷漠地對待我的低頭，我不能理解你的行為。每當我熱切地向你邁出一步，你所做的就是後退一大步。」
    淩思辰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到最後，他無比痛心地閉上眼睛。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
    柳楚楚怔了一下，不言語。
    「你到底還想聽我說什麼？聽我抱怨工作辛苦？聽我發林夏晴的牢騷？」
    他諷刺道。
    「還是聽我懺悔，我愛錯了人，我當初應該選你？」
    她僵住，秀顏蒙上一層難堪
    「你不是愛著她嗎？」
    淩思辰懊惱地握緊方向盤
    「我不愛她！」
    他厲聲反駁，從他激烈的語氣、傷痛的眼神，她看見林夏晴的身影，深愛留在他的呼吸中，梗在他的眼底。
    即便愛中糾結著恨，恨裏也深埋著愛，在那愛恨交織的縫隙裏，始終沒有她存在的餘地。
    他的深情令她動容，也令她絕望地哀愁，等待他愛上她，也許，終究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望……
    她內心淒楚，但此刻她更心疼他困獸似的表情，溫聲勸他。
    「我知道，這段感情讓你很受打擊，你無法立刻將它拋諸腦後——」
    「是，我受到打擊，我一蹶不振，正好讓你來扮演拯救的聖母，是不是？」
    他目光陰鷙，口不擇言，像受傷的蠍子，自衛地螫人。
    「自認你是為我好，就可以不顧我的感受，暢所欲言了？你知道我有討厭你媽？自作聰明，自以為無所不知，你知道嗎？踩著男人的痛處，像老媽子似的對他說教，並不會令他愛上你的。」
    淩思辰口不擇言，違心的說出了這些話來。
    他猛然閉口，柳楚楚僵住，溫婉的容顏瞬間蒼白了，她受傷的眼神令他整個心髒慚愧地抽緊，他並不想傷害她，可是她逼得太緊，他感覺自己可惡，卻拉不下臉道歉。
    但她沒發怒，也沒委屈哭泣，隻是勾起一抹輕淺得讓他難以承受的微笑。
    「的確，也許這就是你始終不愛我的原因吧。」
    她幽幽的口吻，鋸過他胸口，令他發酸發疼。
    「啊，反正你不愛我，我對你的看法如何，你也不在乎吧？」
    他嘴角嘲諷地揚起，至少，她留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愛情是可以用數字衡量的，再深再炙熱再深情無悔的愛情，都比不過「實惠」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