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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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啦死人啦!!”
“趕緊去報官!!”
“太慘了!”
“老板這是得罪了誰啊,難道是鶴麵人做的?”
“不要嚇人了好可怕呀!”
“趕緊走趕緊走,太嚇人了!”
一大早樓下就吵鬧異常,揉揉眼睛,不耐煩地穿衣服起來查看,門砰地一聲被趙成推開了。
“覲公子,老板被人殺了。”
什麼???我還想著今天早上走之前再問他點什麼他就死了?這絕不是巧合。
櫃台前已經圍滿了人,撥開人群,看見老板的屍體。
雖然在學校的時候見過很多要我們解刨的,已經經過處理過的屍體,可這麼新鮮的屍體我還是頭一遭看見,難免有點發怵。教授說過屍體是不會撒謊的,我壯著膽子蹲下來查看。
屍體已經非常僵硬,死亡時間應該在四小時以上,凶手應該是趁後半夜老板一個人在算賬的時候下的手。老板的舌頭被割下用匕首插在桌子上;臉扭曲著,眼神異常的驚恐;舌頭的切口不規則,是活著的時候被切下舌頭的。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舌頭被割下來,這凶手真變態!
“活生生被割下舌頭,為什麼不喊叫呢?”我搖搖頭,伸手撫上老板的眼皮。
“被點啞穴唄。”趙成站在我身後,接了一句。
“點穴??”回頭看著趙成,“還真有點穴這回事啊!”
“公子,您是睡傻了?要不要試試?”
我白了他一眼繼續查看屍體,死因是頸部的刀口,血噴到了一尺開外,染紅了大半個櫃台。我在屍體的指甲縫裏發現了一些粉紅色的粉末以及一點點皮屑。用手帕把這些皮屑和粉末收集起來,回頭化驗查查DNA,把匕首的指紋提取一下做個指紋庫比對……
我在做什麼夢!哪裏來的化驗!!扯淡!
默默地將手帕包好,小心的放進懷裏。就在一瞬間聞到了手帕裏有淡淡的香氣。很熟悉的味道,在哪裏聞過?一時間想不起來。
穿過人群,我和趙成快步的走了。我不想惹禍上身,畢竟昨天趙成和老板吵過架,他的嫌疑很大,趙成是絕對不會隨意殺人的,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進入顧裏才是我們正確的選擇。
老板的死是一個信號,暗暗地覺得有人察覺到了我的存在,肯定有人在監視我們。趙成是我欽點的,而那個跟蹤我的人,會是誰?蔣華肯定不可能,他必須留在龍洞管理影衛,唯一一個成天無所事事可以隨意進出的人隻有……
忽然停住腳步把趙成嚇了一跳。我全身僵直著,飛快的整理著這一路上遇到的人發生的事。怎麼會是他?為什麼那個人要監視我的行蹤,那個老板是顧裏的原住民,自那次劫難之後顧裏充滿了外來人口,原住民跟大熊貓似的,沒了原住民就等於切斷我身邊的線索。
有人已經開始懷疑我了。
“趙成,明天我們倆換一身打扮,你穿我的衣服,我穿你的衣服,咱們再入鄉隨俗帶上羊皮帽子怎麼樣?哈哈。”
“公子這是要幹嘛?”趙成見我如此高興,當即同意,“行啊~公子要玩互換身份的遊戲嗎!”
“嘿嘿嘿~~趙成果然很聰明!恩!大大滴好!”
“公子您在說哪國語言?”
“就是很好的意思!”
互換身份的遊戲,這一句倒是提點了我。這一路上,都有賣貨郎和我們同行。打扮不同,但個子都很矮,總是戴著草帽,也不怎麼做生意,急急地地趕路。
突然轉過身抱住趙成,他被這個舉動嚇得全身僵直。
“公子……”
“不要說話,抱住我。”虛著眼睛,又看到了那個貨郎的身影。好嘛乖乖,跟的真緊。
貨郎看了我們一眼,匆匆的經過我們身邊朝前方的小巷子穿去。放開趙成,我理了理他的衣襟。
“趙成,嚇著了吧。我們去剛才經過的那家店吃點東西吧,我餓了。”
“是!”
掉頭,往回走到一個客棧,坐下來。我瞄了一眼那個小巷,貨郎沒有走出來,應該是在那個巷子停下來了。
“老板,一壺酒,三斤牛肉,五個饅頭。”趙成開心的叫著吃的,然後壓低聲音對我說:“公子,您剛才是怎麼了,嚇死我了。”
“怎的了?”我喝著茶,白了他一眼。
“您……難道……看上我了”
噗————臥了個大槽,他剛才說啥!?咳咳咳咳咳!!!一口氣把嘴裏的茶都噴了出來,趙成趕緊拍我的背。
“公子您沒事吧!!”
“沒事沒事,咳咳咳咳……”我已經整個人都不好了,“趙成,我們都是男的開這種玩笑真的好嗎?”
“原來公子不喜男色,那趙成就放心了嘿嘿!”趙成夾起一塊牛肉塞進嘴裏。
“你給我等等,男色是什麼?難道這裏流行男色?”
“什麼叫流行?公子您總是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男色不是很正常嘛,哪個王公貴族沒有個孌童男寵什麼的。”趙成嚼著牛肉喝了口酒,“我還以為您看上我了,嚇了一跳,男寵我可做不來。”
再一次,我的三觀碎了。難道拓跋覲這麼恨晉王是因為……他是孌童?晉王那凶巴巴揍我時候的樣子,他喜歡SM嗎。我的媽我在想什麼,祁鴻那個傻逼會玩兒SM?噗……
我的臉越來越紅,恨不得鑽到桌子底下去。
“公子,您不是吧,臉這麼紅。如果您是真的,那……那趙成也行啊!”趙成嘴裏包著吃的,一臉驚呆的看著我。
“你得了吧!你還是當我的護衛吧!我隻是喝多了。”
“您沒喝酒啊!”
我端起一杯酒,一口喝下:“我喝酒啦!喝啦!!趕緊吃你的牛肉!”
斜著眼睛瞟了一眼,貨郎就在小巷頭兒上擺著攤。今晚,我就要看看你是誰。
我故意讓趙成喝了很多酒,剛剛天黑,他就醉醺醺的睡下了。這個貨郎應該在不遠處監視我們,更或許。我抬頭看了一眼屋頂,心中有了主意。
下樓找老板要了一些香,還有一大盆米飯。回房後一邊倒騰米飯,一邊慢慢的點上所有的香。煙霧向上走,不一會兒整個屋頂充滿了煙。我借機悄悄翻窗爬上屋頂,隻見一個黑衣人使勁的通過瓦縫朝屋內張望。他抬頭猛然發現了我,想轉身逃掉。見勢不妙我立馬潑出已經被調成漿糊的的米飯,黑衣人腳下一滑,摔進屋內。我趕忙跳下去,沒有過多的糾纏便將他按倒在地,雙手反剪在背後,抽出準備好的繩子,把他的手腳細細的捆了起來。擒拿,我還是很擅長的。
老板聽見響聲前來查看,趕緊說是我睡覺做惡夢滾下床了,老板將信將疑的走了。黑衣人居然很配合的沒有呼救讓我很費解。一陣熟悉的香氣飄進了我的鼻腔,就是這股香氣!手帕上的香氣。
“我們好好談談吧,曲靖。”微笑著,一把扯開了黑衣人的頭巾。“告訴我,為什麼要跟著我到這裏來。”
“嗬嗬。”他輕輕一笑,“你真的是個奇人,居然能知道是我。”
“我是拓拔覲,有什麼事我不知道的。”
“哈哈哈!我不知道那次落水之後發生麼什麼,不過你的頭腦卻是變得比以前聰明了。你根本就不是拓跋覲吧。”
“那你說我是誰?”玩味的看著眼前人,腦裏飛速的想著應該如何撬開他的嘴,“男扮女裝很好玩嗎,曲靖。”
他愣眼看著我,突然笑了:“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我是拓拔覲。”
“你不是!覲公子一直知道我,你,卻稱我為弱女子。”
“你的打扮就是弱女子啊,叫你女子有何不妥?整個營地的人都認為你是女醫官不是麼。”
“你到底把覲公子怎麼了!!”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就告訴你我把他怎麼了。”
“……”
“是誰派你盯著拓拔覲的。”
“你這是問的廢話!”
“怎麼是廢話了,我要聽你親口說出來。”必須找出這個幕後黑手,我才能知道下一步要如何走。
“哼,我看你是根本不知道。別這麼好奇,死心吧。”
“那你也不想知道拓拔覲怎麼了?”
“你!!你把他怎麼了!!!”
“你是誰的人。”
一陣沉默之後,曲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雖然很詫異,我也隻能冷冷的看著他。在拓拔覲後麵的人,應該就是製造了顧裏西祠屠城事件的元凶。他們這些做殺手的,都受過良好的訓練,就算我今天打斷了曲靖的骨頭他也不會開口,硬來肯定不行的,他很在意拓拔覲的死活,那麼他們之間肯定有某種關係,莫非是……男色?
“曲靖,你再也不想我溫柔的撫摸你的臉頰了嗎。”
“嗬嗬嗬,他從來就沒溫柔過!你的演技不行啊先生。”
“那麼如果,從此以後,我都溫柔的對你呢。”俯下身,對上曲靖的眼睛。曲靖長得很好看,眉眼之中先出一絲女氣,卻又不失男子的英氣,他的表情變得很微妙。
“曲靖,自從落水之後,我就忘了一切,連武功都忘了。所以我要弄明白我到底在幹什麼,我在為誰做事。”溫柔的捋了捋曲靖散落的頭發,搖搖頭,“我對一切都很敏感,跟蹤,或是背叛我都不能忍。如果我沒有失憶,而又發現了你在監視我,你覺得我會對你做出什麼。”
見曲靖的身體顫抖了一下,我接著說下去:“我肯定不會殺你,而會讓你生不如死,對嗎?告訴我,我在為誰做事。”
曲靖的臉色已經漸漸煞白,我拿出了匕首,“曲靖,我或許變得你不認識了,可是我依然不能忍受背叛。你不說,我也不會再問下去,我和你之間就此結束。隻要把這個插進你的心髒,不用很久,你就會死。”
“不……你不會殺我,你還想知道更多。”曲靖有些恐懼的向後挪了挪,我卻再一次貼上他的臉。人類都恐懼死亡,我也不是什麼聖人,他的存在會威脅到我的安危。
“沒關係的,你不說我也會查出來。我隻想知道我在為誰賣命,很簡單就能找到答案。你,卻是背叛了我,所以不能留你,抱歉。”作勢拉開曲靖的衣襟,露出潔白的胸膛,“閉上眼睛,一會兒就過去了。”
“不!!你不會殺我!!你明知道殺了我就沒辦法向他複命!!不能殺我!!”曲靖變得很激動。而此時,我必須做出一個決定,若是不留他,必然會暴露;留他,也許會暴露的更徹底。
“曲靖,你是他的人,不是我拓跋覲的人。”一咬牙,將匕首刺入了曲靖的胸膛。
他睜大了眼睛看著我,滿臉的不可思議,淚水順著美麗的臉頰滑落。曲靖是個美人,拓拔覲肯定非常信任他,甚至他們有過肌膚之親。可對我來說,曲靖是個潛在的威脅。
學校沒有教過我如何殺人,卻教過我心髒的準確位置。匕首隨著曲靖激烈的心跳顫抖著,他們的匕首沒有血槽,隻要不拔出來,他還能再活一會兒。
“額啊——救我……修……”
“修是誰。”
“……”
用力拔出匕首,帶著腥味兒的紅色液體噴湧而出,濺了我一身。
“我不該……懷疑……你……你確……實是……拓拔覲……”
曲靖呼出最後一口氣,緩緩的閉上眼睛,我暫時安全了。
曲靖隨身帶著短刀,還有一些銀兩。在他的脖子後麵有一個刺青,怪模怪樣的,看起來有點像一隻,鶴?
袖子裏有一卷文書。打開這卷文書,上麵的字嗯,都是小攥,還好,我都認識。文書上記載了我回到營地之後,到我一路上走來顧裏的全部行蹤以及他對我身份的種種猜測和懷疑,甚至懷疑我中了換魂術?文書背後有仙鶴的暗紋,右下方有一個印,上麵寫著:飛星護。
幸好這卷文書他還沒有交給那個叫修的人。
飛星護是什麼?有可能是影衛的上級組織。頻頻出現鶴的圖案,讓我有了不好的聯想。
曲靖的腰間還別了兩塊令牌,一塊紅色的令牌刻著影衛,一塊黑色的令牌刻著飛星護,飛星護令牌的背麵,是一隻展翅的仙鶴。
現在可以確定飛星護是一個組織,曲靖是這個組織的人。曲靖和拓拔覲有密切的關係,那麼拓拔覲應該和飛星護有某種關聯,這塊令牌有用。
收好令牌短刀和銀兩。燒了文書。把曲靖的屍體放進房間的大木箱。
“曲靖,你不要怪我。你原本就隻是用來控製拓跋覲這個提線木偶的線而已。”
砰地一聲關上了木箱,用鎖鎖好之後,我打了一盆水,洗臉。
我,瀾覲,22歲,就讀於警官學院。
居然如此快速果斷的策劃,決定,殺害了一個人。
我才是惡魔。
在這個異樣的國度我已經越陷越深。真相就在身邊,我卻看不到,一個又一個的線索讓我好奇。我應該繼續探索,還是稀裏糊塗的帶著影衛暗殺晉王?晉王救了這一方百姓,他是好人。不能殺好人。
曲靖是一個好人嗎?不是!他是一個威脅!他會把我的動向彙報給那個叫做修的人,他會清理掉我身邊的一條又一條線索,也許最後他不會舍得殺拓拔覲,但他會殺了我。我沒有做錯,我沒有做錯!我是被逼的,不得不殺他。
我好亂,我必須查出真相。
我為什麼非要查出真相,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啊!
可我現在是拓拔覲……
我是拓拔覲……
我是拓拔覲……
拓拔覲……
拓拔鴻……
拓拔鴻有危險……
他有危險……
冷靜冷靜!
我的頭要炸了,也許曲靖說得對,我就是拓拔覲……
一邊清理著血跡一邊拚命的給自己催眠。從我醒來開始的一切都是不對的不合理的!我明明應該坐在教室上課,或者在操場操練,而不是在這裏殺人!!我殺人了我殺人了,我犯法了!
等等,犯法?這個世界也有法律。現在顧裏傳言鶴麵人又回來了,白天街上都會死人。死的,都是是顧裏僅有的原住民。想得到線索,我必須要快!
這裏的屍體,可以解釋為鶴麵人殺人。我不能讓官差抓住,屆時非但說不清,還會被幕後的人滅口,晉王爺還會因此蒙受不白之冤!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會想著那個莫名其妙打我的男人?真是搞不懂!
收拾完之後,徑直走到了趙成的房門前。輕輕的敲了敲門,趙成沒有回應。我隻好回到自己的房間,從窗戶翻到屋頂,再爬到趙成的房間。他睡得很死,還打著鼾。
“趙成!醒醒!趙成!”我用力的推搡著趙成。
“嗯……誰啊……好煩啊……”趙成翻過身睜開眼睛,“公子!怎麼了……你不睡啊……你真的看上我了啊。”
“別胡說!趕緊起來!有人跟蹤我們!”
“不可能!”趙成彈了起來,“我做了這麼多年影衛,有人跟蹤我肯定能聽到腳步聲。”
這個傻逼,如果同是走路無聲息的影衛跟蹤你,你當然不知道了!我無奈的歎了口氣。
“我能騙你嗎?”看著我嚴肅的表情,趙成立即恢複清醒。
“真的假的!那現在您決定是殺了他,還是抓住他?”
“我們趕緊逃!我不想惹事,快撤!”
“為什麼要逃?”
“別廢話,時候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原因!”
趙成立即拿上包袱,跟著我翻上屋頂,從客棧的西側迅速的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