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幸好沒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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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陌的眼角突然濕潤,眼眶中暈著滿滿的淚意,那麼一雙嫵媚的眼睛,此刻全然是痛不欲生的傷心,一汪湖水般盛在裏麵,蕩漾漣漪,空洞而無神。
孤獨,寂寞,絕望。
顧卿年劍眉一皺,以前的人們看了不都是會大叫嗎?會大叫著朝他扔東西說他是怪物是醜八怪,小的時候所有人都不跟他玩,還有父皇,他每每都用一種自己看不懂的眼神瞥自己,懂事後才知道,那叫嫌惡。你說這些拜誰所賜?是自己的母妃啊!這樣想著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揉捏變形,堪堪的滴出血來,這麼久過去了,還是沒能淡忘呢。
莫陌覺得腦袋撕裂般的疼痛,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心中苦澀不已,十分悲愴,如有一頭猛獸在瘋狂撕咬著自己的內心,直教自己感覺身臨其境,到底是什麼?好像有什麼要被想起來了?
眼角滑下一滴清淚,啪嗒一聲落在那骨節分明的大手上。
輕緩的像一根羽毛,卻又沉重的像一塊大石砸在顧卿年的手上,令他力氣減小了一些。
白皙的小手緩緩抬起,慢慢的附上那猙獰的疤痕,一條條的,蜿蜒曲折如蜈蚣一般攀附在他的右臉上,隻有那麼一隻眼,還散發著微弱的光芒,眸底卻是幾不可見的恨意。
顧卿年隻覺得大腦一瞬空白,感受著冰涼卻帶著一絲溫度的撫摸,他看著麵前眼淚汪汪的三皇子,突然生出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他的大手漸漸鬆開,莫陌摔在草堆上,一邊流著淚,一邊捂著頭,頭很痛,亂七八糟的片段潮水般湧入腦海,莫陌麵色慘白,終於是扛不住疼痛,白眼一翻,昏睡過去。
高大的人影久久站立,燭火照映在他的臉上,在疤痕處投下一片錯綜複雜恐怖的陰影。顧卿年沉浸在過去的記憶裏,薄唇緊抿,麵容冷靜,但那袖袍下的手早已在不住的顫抖。
良久過後,雙眸重新變得沉穩,緊握的拳頭也鬆了開來,低頭看了看依舊在草堆上掙紮著的莫陌,心中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殺了她,以前,隻有在得力手下或必死之人麵前,他才會揭下麵具,他喜歡看他們從驚訝而嫌惡的眼神,在殘忍折磨之後,變得隻剩下濃濃的恐懼。
隻是就剛剛那麼一瞬,顧卿年對莫陌的想法有一咪咪的改變,他好想等她醒來之後,聽聽她的故事。
燭火熄滅,久立不言。
--------魔尊大人依舊很帥的分界線---------
獨孤遠坐在書案前,伸手翻了翻樞機部呈上來的調查結果,樞機部是相當於公安部門,隻在南陽存在的部門。薄薄的宣紙上隻寫了了了幾句話,大概就是說牆角發現火油痕跡,還有一火折子,卻絲毫查不到到底是何人所為;屍體被燒的過久,仵作已經查不出什麼了。
眉間折痕深陷,獨孤遠直覺的蹊蹺,這些人的目標好像一直都是三弟?動機到底是什麼呢?
一雙墨眸複又轉向書案的另一邊,那一本奏折上是衛子帆上書說,西遙邊境的蟒修族蠢蠢欲動,頻頻挑釁南陽邊境,有進攻的趨勢。蟒修嗎?獨孤遠嗤笑一聲,那麼小的蠻夷彈丸之地,南陽一根小指頭就能壓死他們,還需要上書?獨孤遠把那本奏折合上,放到了一邊,並沒有做任何批注。
而獨孤遠不了解的是,這本奏折並非衛子帆本人所呈,也就是因為他的這麼一疏忽,南陽差點失去了一位偉大的戰神,當然,這是後話。
昨夜走水的事並沒有傳播開來,又因為逍遙殿離冷宮很近,幾乎無人去那邊,這件事,也就沒人知道了。
下午,日頭稍稍偏了西,外頭陽光正好,一白一藍的身影正坐在涼亭裏,白紗環繞在亭子周圍,大理石桌上擺著棋盤,兩人正對弈。
風吹著白紗,鬢角碎發飛舞,膚色如玉,襯的兩人風華絕代。
獨孤遠捏著白子,皺著眉在思考什麼,白衣著於他身上也是極美的,隻是少了一些靈氣與韻味。
獨孤穆照舊一身藍衣,嘴角微勾看著自己的皇侄,知道他這是在糾結為難,而不是在思考著棋局,這棋局亂的很,可以說獨孤遠是輸定了,從前下棋可都是步步為營,兩人不相上下,可是看他今天的走勢,恐怕是有什麼難以啟齒?
終於,獨孤遠還是放下了手中白子,輕輕丟進了白玉盒子裏,眉頭緊簇:“皇叔,你說,三皇弟是被何人擄去?”他相信皇叔這麼聰明,肯定知道這火來的不同尋常。
獨孤穆有一瞬間的怔愣,沒想到他問這個,自己該怎麼回答呢?獨孤穆扯了扯嘴角:“皇叔不知。”
這個回答也讓獨孤遠心中一愣,皇叔不知?他抬眼看向獨孤穆,卻隻是撞入一雙深邃的眸,看不出什麼,反而讓人覺得發慌。
---------對弈的分界線---------
莫陌像是陷入了一個很深的夢境,整個夢境都是一片空白,她站在中間,四周什麼都沒有。
哦草,老娘在演盜夢空間?某女心中忙對自己啐了一口,真是想的美。
猛然的,一幕幕的片段從右往左的閃現在自己麵前,走馬觀花似的,莫陌一開始驚了一下,再後來嘴角平平,越看眸色越冷,那一幅幅的畫麵中,闡述著三皇子獨孤曄的過去,那麼懦弱無能,受人欺淩。那樣一個弱者,可憐嗎?同情嗎?不,所有人都不是生來強者,若是他們終日碌碌無為不想變強,那便是咎由自取,強者不需要施舍,弱者不配要施舍。
顧卿年感覺到地上人的情緒波動,眸子在黑暗中閃了閃。
正當莫陌在心中碎碎念時,所有的場麵又一次歸為空白,然後好像墜入另一個時空,身臨其境。
眼前是一片綠草,對麵是一座及其豪華的閣樓,那充滿民國氣息的門欄和屋室,莫陌一眼便認了出來,這是爸媽隱居後住的房子啊,此時她心中有小小的雀躍,剛想抬腿走過去,畫麵唰的一下變了,還沒反應過來,一把短刀就招呼過來,眼角一陣刺痛,莫陌試圖看清眼前人的樣子,可眼前是暈染開來的,一層一層極鮮豔的血紅,像是落入一灘血水,鼻尖也是腥甜的惡心味道。
茅草堆上的人不斷亂動著,嘴裏溢出破碎的叫聲,本來聲音很小,但在這狹小的牢房裏回蕩的十分清楚,顧卿年皺眉,是不是要考慮重新點一支蠟燭?
莫陌猛抽一口氣,眼睛大大的睜開,雙唇微張貪婪的呼吸著空氣,可是為什麼眼前漆黑一片?
某女的腦子還沒轉過來,就在想著自己是不是瞎了!接著就開始大聲嚎,哇哇的嚎,那叫一個淒慘,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發生了啥咧;顧卿年眉毛高高的揚起,嘴角一抽,三皇子精神失常了?悲傷過度?算了,還是把燭火點上吧。
大手一抬,燒的短短的蠟燭又一次亮起,某女接著嚎了兩聲,看著眼前清晰的景象,一抽泣然後停住了,幸好沒瞎,但是,哎嘛太丟人鳥。
顧卿年現在覺得很無語,看著坐在地上毫無坐姿的“男人”,淚痕還掛在臉上,微張的嘴無血色,小小的鼻頭紅紅的,一雙大眼裏還蓄著淚水,細長的脖頸雪白,他覺得,很嫵媚?阿呸呸呸呸,顧卿年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想女人想瘋了吧!
不過,這小子長得有點女相啊,還是說,她就是個女的?魔瞳微眯,自己真是發現了個大秘密,要不要證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