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何必紅妝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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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悅”餐廳內,奢華的裝修奪人眼球,因為過了午餐時間,隻零星的坐著些人,角落的桌子旁,白竟柯拿著勺子緩緩地攪動著桌上的咖啡,對於許兼那一張恨不得撕了自己的臉無動於衷。
“你他媽有病是不是!”許兼一臉怒火的吼道。
白竟柯放下勺子,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才抬起眼睛看向對麵的人,“許兼,我隻是給你一個機會看清楚誰最適合陪在你身邊”。
“你給我機會?我不需要,這輩子我隻要方葭。”
許兼脫口而出的一句話直刺白竟柯死穴,他握著杯子的手微微晃了下,僵硬的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上次你的身體可不是這樣說的”。
“媽的,你還提上次,要不是你故意灌醉我,我哪會做那樣的事!”許兼幾乎咬牙切齒的說。
白竟柯挑眉回道“可你還是做了!”
“我那時候腦子裏想的都是方葭,不是你。”許兼皺著眉低聲道。
這句話如同冬季的一盆涼水,讓白竟柯從頭至腳冷了個徹底,他費盡心思的策劃了一場,以為把許兼騙到床上,讓方葭離開許兼身邊自己總會有機會的,那一晚許兼的癡迷令他興奮不已,卻沒想到是這樣,他覺得自己像是個小醜,連那一塊遮羞布都被人毫不留情的扯下。
許兼坐在對麵,看著白竟柯的臉色變了又變,皺著眉,不發一言,他和白竟柯同窗四年,後來又一起打拚事業,並不是沒有感情,可白竟柯萬萬不應該去傷害方葭,每當想到方葭看著自己傷心的眼神,他都恨不得殺了這個人,許兼驀地站起身來,徑直走了出去,精致豪華的餐廳裏,白竟柯怔怔的看著對麵的空位,苦笑出聲。
方葭回學校住後,周昶一如當年的許兼,毫不遮掩的用各種方式表達愛意,追求方葭,可方葭從沒想過跟許兼之外的人過一輩子,對於感情,他從不拖泥帶水,愛人就是愛人,朋友就是朋友,沒有中間地帶,而周昶也漸漸明白了他的態度,心有不甘卻也明白強扭的瓜不甜,更何況他沒想過要因為自己的喜歡而去逼迫方葭,他覺得自己和方葭是屬於“錯的時間遇上對的人”,如果他在在許兼之前遇到方葭,說不定會有些不同。
下午三點,圖書館門口,周昶和方葭並肩走出來,今天的天氣格外好,暖洋洋的陽光將人的疲憊一掃而空。
剛剛走下階梯,就看到不遠處香樟樹下一個熟悉的身影。
許兼裏麵穿著件黑色襯衫,外麵罩著件同色長風衣,身形挺拔的立在不遠處的一片蒼綠下,眉頭緊鎖著,食指和中指間夾著根煙正往嘴裏湊。
方葭靜靜的看著他,眼睛喜歡的許兼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他看得出,許兼是剛下飛機,腳上的皮鞋還是自己送他的禮物,他現在還清楚的記得許兼看到鞋時樂顛顛的笑,在那以後的每次長途出差許兼都會穿上它,還會嬉皮笑臉的跟自己說有這雙鞋走到哪裏都不累,就像老婆陪在身邊一樣。
周昶看著直直楞在原地的方葭,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歎了口氣,低聲的衝方葭說:“這次避不開了,方葭,我看得出來,他對你是用了真心的,有什麼事情好好說清楚,這個世界,遇到個真心待自己的還真不容易。”說完,拍拍方葭的肩膀,識趣的轉身離開。方葭隻站在原地看著,不動也不說話,也許是長期的生活培養了兩人之間的默契,許兼感知到方葭的目光似的,準確的抬頭對上方葭清澈的眼睛。
目光相遇的霎那,方葭覺得自己仿佛被帶回了第一次遇見許兼的那一天,而這一年多的時間隻是自己的一場夢境,他隻記得眼前的人是他的一切。
許兼掐了手中的煙,徑直快步走向方葭。他怕眼前的人又像前幾次一樣見到自己就繞道而行,半點機會也不給他。
“方葭,我不是來叫你原諒我的,說實話,我自己都沒辦法原諒”。許兼苦笑一聲,從見到方葭的第一眼開始,他就認定了方葭,告訴自己要好好照顧他,可沒想到在自己身上來了這一出,把方葭傷了個透。
許兼的話將方葭帶回現實,從家裏搬出來後兩人半個月沒有見麵,方葭總是故意躲著許兼,他不知道自己是生氣還是害怕許兼真的說出變心二字,可他今天還是被許兼等到了。不過,這段時間方葭平靜了不少,那股滅頂的怒火被時間驅散無幾。其實,方葭的內心是願意信任許兼的,從第一次見到白竟柯開始,他就知道白竟柯喜歡許兼,而這一份喜歡許兼並不知道。隻是那一張照片著實刺痛了他,讓他暫時沒法麵對許兼。
而許兼也不知道,兩天前,白竟柯約了方葭,主動坦誠了前因後果,苦笑著告訴他“許兼就是個死腦筋,方葭,他這輩子都會守在你身邊,認定你了,我白竟柯還沒有下賤到死纏爛打的地步,你不知道他對我拒絕得多麼決絕,我做出這件事,現在想來真是愚蠢”。
方葭看著眼前眼前語無倫次的向自己解釋的許兼,哪裏還有叱吒風雲的許總樣兒,隻覺得心裏酸酸澀澀的,又氣又恨,把書本狠狠地丟到許兼臉上,撲過去邊揍人邊說:“媽的,叫你喝酒!喝酒!”
許兼第一次這麼開心的挨揍,他咧著嘴摸著被方葭撓癢癢似的胸口,心裏重重的舒了口氣。一邊喊著“錯了,錯了,以後打死也不喝了,方葭,你可勁兒打,別不理我就成。”
當天,許兼就把方葭領回了家,剛跨進家門,方葭就傻眼了,一幅巨大的落日圖橫在眼前,正是上次在山頂見到的景色,無邊的夕陽裏,他仿佛還能看到自己和許兼緊緊相依的影子,房間裏柔和的光鋪灑在上麵,顯得美麗而神聖。
“這……”方葭還沒說完,
許兼走至畫上的大片霞光前突然單膝跪下,雙手掌心托著戒指,眼睛深深的看著方葭說道:“方葭,我們結婚吧,讓我陪你看盡這一輩子的日落。”
美麗的場景,虔誠的語氣,方葭眼眶漸漸潮濕,伸出右手,銀色的指環閃耀著純粹的光芒,驅散了二人心中的一切陰霾。
許兼將婚禮定在下月初五,因為方葭的生日就是那一天,二人對婚禮都是相當重視,成天圍繞著大小細節討論不停。
方葭沒有家人,朋友也沒幾個,大學裏,他隻邀請了周昶。許兼公事繁忙的時候,都是周昶陪著方葭準備各類事情。
許兼對此曾哼哼過幾次,“我媳婦,憑什麼他陪著啊!”
“我得在你身上貼個標簽,寫上許兼專屬”。
“方葭,我帥還是周昶帥?”
“方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