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小小的她抱著一隻兔子，小聲地喚他。他摸了摸她的頭發，微笑應道：“你好，小郡主。我是你的表哥。”
    這是他們的初遇。
    “大哥哥……”嫁衣如火的她站在城樓上，她的背後是他夫君無情的長劍。她看著城樓下金甲利劍的他。
    “你若傷她，我要你全城陪葬！”他厲喝，握著劍的手卻在不住發抖。
    “大哥哥……”她喚道，“我即使死了，也沒關係吧。”
    “不要！”
    可是來不及了，她決烈地一躍而下，身下，是冰涼的石地。他踉蹌上前，伸手握住了對麵她被血潤濕的手。她躺在他的麵前，無聲無息。
    手中突然感受到一個東西，翻開她的手心，一枚幹癟的青色梅子躺在手心。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大哥哥，我以後嫁給你好不好？”
    “好啊，這梅子就是我的聘禮了。”
    一瞬間，他心如刀絞。
    她剛見到他時恰逢秋日。
    他著了一身明黃的衣衫立在她家的籬笆外。
    明黃色的衣服可不能隨意穿，她好心上前提醒他，他卻淡淡一笑。
    “我可是花妖啊。”
    後來，她無論在何處都能遇到他，他依舊是那件明黃色的衣衫，立在她身後看著她。
    他說，等他能觸到她的時候便向她父母提親。
    他說，等他能為她綰發時便向她父母提親。
    可是，她的父親要舉家搬至京城，她在她家的院子內看到他。
    他問她她走了他怎麼辦？她將自己的銅鈴放在他的手心。
    “你舉著它，如果銅鈴響了我就會回來了。”
    “可是我會死……”
    “我一定會在你死之前回來的，你要向我父母提親的啊。”
    “……好”
    後來，她的父親在官場被人陷害，全家隻剩她一人。
    她回到當年的家，院裏不知何時長滿了枯敗的秋菊，而隻有一枝花枝上秋菊開放，兩枚生鏽的銅鈴發著低沉的聲音。她看著銅鈴，突然跪在哭失聲。
    而那銅鈴搖擺了一下，恰好落在她的發髻上，她似乎聽見他道：“你看，我能為你綰發了。”
    而那株秋菊，突然變得頹敗，跌落花枝……
    “今天是我生日，你要送我什麼呀？”她托著腮看著他，而他的目光卻隻看著桌上的地圖。
    “你想要什麼？”
    “京城的桂花糕和冰糖葫蘆，揚州的醋魚，還有糖塊，還有……”她掰著手指頭一個一個數到，最後抬頭沮喪道，“這些東西要很多錢啊……”
    “我送你一個禮物。”
    “什麼禮物？”
    “唔，這個禮物可以讓你吃遍天下，而且沒有人敢欺負你，這樣的禮物你喜歡嗎？”他看著她，眼裏一絲疼惜和無奈一閃而過。
    “好啊好啊！”她拍手，“這樣真的是太好了！”
    他微笑道：“那你就得多等一些時間了。”
    ——
    “看見了嗎，我給你的禮物。”他牽著她站在城樓上，鮮血將他的盔甲染紅。
    “什麼禮物啊！”她哭著，扶著他的雙手被滿是鮮血，“你要死了嗎？為什麼這個禮物會讓你死，我不要這個禮物了，你不要死。”
    “我為你打下了整個江山，這樣你就可以吃遍天下的美食了……”
    “這樣你就不怕被人欺負了……”他看著哭成淚人的她，在她額上輕輕一吻，“我愛你。”
    ——
    當眾人來到城牆上時，看到了這麼一幕。
    殿下最愛的女子抱著他哭的聲嘶力竭，而他靠在她有些瘦弱的肩上，似乎是睡著了。
    “我害怕……你不在了，我害怕……”她抱著他，哭道。
    那日他在池內種下萬盞白蓮，但是，一枚紅蓮種子不經意混入其中，不僅開了花還幻出人形。
    他一日無意間看見她，笑道。
    好美的人兒，你是紅蓮幻化出的仙女嗎？
    後來，她常伴他左右。他撫琴，她便展袖而舞，他執筆，她便素手研墨。
    他說：“紅袖渡蓮湖，展袖傾國舞。”
    ——
    三年大旱，蓮池幾近幹涸。
    而她在為他柄蓮而舞後不知所蹤。他派人苦尋多年再不見她的蹤影。
    兩人初遇的蓮池雖無人管理，但卻長得意外茂盛，隻是含了花苞卻不曾開放。
    他在翻看她的筆跡時見自己那句詩的後麵加了一句詩。他看著那句詩，心口一痛，口內鮮血湧出汙了那張紙。
    池內蓮花競相開放，竟是滿池紅蓮。
    “紅袖渡蓮湖，展袖傾國舞。相思為誰顧，再尋已去無。”

    作者閑話：

    【這是一首歌，你們猜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