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了許久，對視到靖燁有瞬間的恍惚，都開始忘了最初他為什麼要找暗九，忘了他想要質問對方什麼。
    靖燁最終歎了口氣，放開暗九，轉身走回到床榻邊坐下，有些無奈的道：“那名刺客你認識吧？”
    暗九無表情的臉沒有絲毫改變，“是。”
    是？是你還能如此冷靜，靖燁壓下心中的怒氣，對暗九勾勾手指頭，示意對方過來，靖燁發現，這些年自己內斂、深沉的性子，到了暗九麵前全都被磨光了，對方總是能輕易的燃起他所有的怒火，片刻就讓他心潮起伏。
    暗九膝行著來到靖燁身邊，默默的跪著，這種時刻也沒有絲毫要解釋的意思。
    “你和刺客認識？什麼關係？你不想對本王說清楚嗎？”靖燁恨不得在暗九臉上咬上一口，他是真的以為自己對他信任到肯定不會殺了他，還是木訥到這一刻都還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怒火中燒了。
    暗九垂首斂目，“他與屬下同期進入暗衛閣，最終都留下做了暗衛。”
    靖燁的眉心慢慢的舒展開來，“你的意思是說，他其實是一名暗衛，你們之前算是同僚？”
    “是，隻是屬下並不知曉他在哪宮哪府。”暗九想了一下，難道是主子想要了解更清楚一些，於是緊接著道：“若是主子想知曉，屬下可去打探。”
    靖燁伸手抓住暗九的手臂，拉他向前，暗九沒有料到主子的力度之大，身體前傾跌靠在主子身上，待他想要向後躲閃之時，主子的手已經攔上了他的腰身，摟住他將他甩在了床榻上。
    靖燁俯身居高臨下的壓在暗九身上，盯住他的臉，“本王什麼時候說要知曉他的事，不許去打探那家夥。”
    “是。”暗九始終猜不透主子的心思，不過主子說不用了，他就不會去做，聽主子的準沒錯吧。
    手指滑上暗九的臉，皮膚光滑而充滿著彈性，靖燁眯起眼睛，陰鷙的眼神如同盯住了自己的獵物，“那麼他真的是來刺殺本王的嗎？”
    靖燁相信，以暗九的能力，不應該打不過對方，反而將對方放走。除非……
    “他並非要刺殺王爺，不然暗九必將他碎屍萬段。”暗九回答的平靜如常，靖燁的心卻起伏不定，每每看到暗九用他那低沉的嗓音，麵無表情的表示出他對自己那深入骨髓中的忠心時，靖燁發現他就難以自持。
    低頭一口咬上了暗九的脖子，那溫熱的，唯一能夠讓靖燁感覺到暗九是鮮活的在自己麵前的一個人的地方，就是那流淌著血液，一下下有力的脈動。
    那是人最脆弱的部分，把自己的脖頸上跳動的脈動暴露在人前，對於暗九他們這樣的暗衛來說，是相當不習慣的，他們會出於本能的想要抵抗。
    所以暗九每次都會盡量的放鬆自己的所有神經，即便是再感覺到不適，隻要是主子的啃咬，他就都能忍受，還要讓主子啃得舒服自在。
    牙齒咬得並不重，最後輾轉變成了吮吸，然後在上麵深深的留下了一塊小紅痕，靖燁抬頭看著那塊紅色的印記，心裏舒暢了不少。
    “那麼他來此是為了找你的？”靖燁心思縝密，自然能夠猜測到那人的目的。
    “是。”暗九在靖燁麵前，從來都是坦然相待，對方是主子，他甚至不能容許自己對主子有絲毫的違背，絲毫的隱瞞。
    靖燁的手指在暗九的脖頸上來回的滑動，看著暗九時的眼神比之前深沉了許多，其中好似又沉澱了些什麼，這些是暗九永遠都看不懂的東西。
    “找你做什麼？”靖燁的聲音淡柔，帶著應該是在夜晚才有的慵懶味道，雖然現在還是白日，或許是因為在床榻上，便會顯得懶懶散散的。
    “他想讓屬下隨他一同。”暗九略想了一下，那家夥應該是這個意思吧，事實上暗九並沒太在意對方究竟想怎樣，隻是模糊的知道是這麼個心思，不過不管對方想怎樣，暗九都隻有一條路給自己走，那就是留在肅清王府，終身守護主子。
    “一同？是說讓你去和他一起去投靠他的主子嗎？你不是連他為哪宮哪府做事都不知道嗎？他就敢來找你？他開出的條件很優厚嗎？你可是連太子都看中了的人啊？難道還有哪宮哪府比太子勢力還雄厚？”靖燁微微哼笑，倒是並未生氣，暗九是不會離開他的，當初太子要人，暗九都不曾動過絲毫的心思。
    靖燁之前瞬間憂慮的，隻是暗九真的隻為了自己曾經的幾輛銀子，就願意終身守護自己嗎？這其中難道真的沒有別的陰謀了嗎？他實在無法想象，一個人隻因為另一個人給出的幾輛銀子，就將自己的終身都奉獻給了那個人。
    不過麵前的人是木訥老實忠誠的暗九，那麼也許就真的會發生。
    靖燁不想對暗九多疑，他甚至開始發現自己無法承受暗九背叛自己這樣的後果，但是靖燁雖為王爺，又是皇上寵信的皇子之一，但也因為如此，不少人對他虎視眈眈，他才會時常性命堪憂，在這種情況下，他無法做到全心相信某人。
    “他想讓屬下隨他行走江湖。”暗九說著，眼裏毫無波瀾。
    隻是這句話意味著什麼，靖燁卻很清楚，行走江湖便是不會再屈居於人下，是想要暗九有個自由之身。
    靖燁的手握住了暗九的脖子，不自覺地收緊，看著暗九冷靜無波的表情，就好像即便自己真的用力把他掐死，他都不會有所反抗的樣子。
    這樣的暗九為什麼要在自己身邊受自己的差遣，暗九和那些在暗衛閣的人是不同的，他沒有家人牽絆，自己雖對他有過幾兩銀子的恩惠，卻不足夠買他後半輩子的命，而且他武功高強，若是想要離開，自然可以瞞過朝廷，瞞過王府隱居起來。
    靖燁發現之前他竟然沒有想過如此重要的事，暗九其實可以擁有自由，隻要他願意。
    “行走江湖也不錯，總好過跟在人後，被人隨意差遣。”靖燁淡淡道，放開按住暗九脖子的手，他躺倒在暗九身旁，察覺到對方在自己躺倒後準備起身，靖燁把手臂放到了暗九的胸口，阻止了他的動作。
    “屬下隻聽主子一人差遣。”暗九說著深黑的目光看向了靖燁，那種充滿著剛毅決心的堅定眼神，讓靖燁有瞬間的恍惚。
    靖燁慢悠悠地笑了起來，嘴角微微揚起，“暗九啊，其實若是你想要自由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你並不欠本王什麼，若說之前本王給了你幾兩銀子救了你的命，那麼你跟在本王身邊這幾年，保護本王也算是盡了心力了，你若是想要離開，本王可以不攔你。”
    靖燁轉頭看向暗九，暗九也轉頭看向了靖燁，突然暗九猛地坐起身，在床榻上跪在靖燁麵前，“暗九今生今世不會離開主子，除非暗九死……”
    猛地被撲倒，暗九還沒有反應過來，靖燁的唇已經壓到了自己的嘴唇上，不是第一次被主子這樣對待，暗九昏昏沉沉的搞不清楚狀況。
    靖燁突然就很難控製自己的情緒了，看著那一本正經的說著會跟著自己一生一世的人，他想到的不是對方的忠心，而是要把這家夥壓倒。
    輾轉碾壓著他的唇，用近乎啃咬的方式親吻著他，可是好像怎麼樣都不夠宣泄心中的激動情緒，這個看似冷漠木訥的人，卻擁有著一個異常熱烈的忠心，這種忠心讓靖燁矛盾到不知該如何對待。
    屋外一陣敲門聲，聲音不大，卻也聽得一清二楚。
    靖燁感覺到身下人突然緊繃的身體，他心中暗罵那個不合時宜出現的人，不想理睬，靖燁未動，依舊狠狠的吻著暗九。
    主子不願意放開自己，暗九自然不敢推開，任由嘴唇被啃咬到疼痛紅腫，也還是乖巧的任主子為所欲為。
    隻要想到這個人是主子，暗九就什麼心思都沒有了，隻有一個誓死效忠主子，讓主子滿意開心就好的念頭。
    屋外的人等了一會兒，應該是很確定靖燁就在屋子裏，所以不死心的又再度敲起了門，不是很急促的那種，但是有一下沒一下的還是很影響靖燁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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