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哥哥（3）
艾伊現在最怕見到戴絲緹尼，雖然他承認自己內心沒有所謂的罪惡感，但是在之前的一百三十一周目中他成功殺死了戴絲緹尼八十三次左右。
在八十三次死亡之後，盡管戴絲緹尼不曾得知，但是他依然是微笑麵對著他。
在被灌輸了卡瑞所謂的情感之類的東西後，艾伊覺得自己變奇怪了。
明明……明明這些東西在他第一次將阿瓦隆毀掉之後就忘了，這些情感卻……不斷地如泉水般湧出，無論他怎麼努力，他都無法將再把缺口塞上。
“就到這裏……其實……”邁克爾很享受艾伊騎在他肩上，不過如果能騎在他身上就更好了，其實昨晚沒過多久他就後悔那時候沒有繼續下去！
麵前是龍族侍奉龍神的場所，先不說金碧輝煌莊重嚴肅的氛圍，光是大門前擺放的四樽姿態不同但眼神都很凶惡的純金龍神雕塑就可以威懾住方圓十裏外的所有人，所以龍族神殿設在雲端深處，少有人的來往。
“嗯。”艾伊身手敏捷，雖說這種劇情他不知道經曆多少回，但是卡瑞選擇龍族神殿還是頭一遭。
至於他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那便是有一周目他曾經在這裏被處死。
“我無法進入。”邁克爾苦澀地一笑，身體留有血液，心靈卻是異物，所以龍神拒絕他的進入。
艾伊沒有做聲，他不再保持隱身的狀態，這個咒術的運行時間隻有二十分鍾。
不像卡瑞那樣再近一步就會被反彈數千裏，他自然地踱步走進龍族神殿，在一根粗壯的柱子後坐了下來，便保持沉默。
“風波平定之後，我會帶你逃出這裏！”卡瑞宣言，急忙趕回。離開時又依依不舍地望了艾伊一眼，這一次，對方竟然也回眸一望。
“艾伊，我們約定！你在我來到之前都不能離開。”如果離開了……卡瑞沒有理由去想另一個後果，他隻知道，自己必須相信艾伊。
卡瑞安然地笑了，向著動亂的中心而去。
待卡瑞走後，沒過多久，雲霧中又出現了一個黑影。
艾伊嗅了嗅味道，傾聽著他輕盈的腳步聲。他恰好坐在自己背對著的柱子之前，輕鬆地哼起小曲，這音調有些熟悉。
他小時候為了哄他睡覺下了一番功夫。
“老弟你要不要睡一下？”戴絲緹尼仰著頭，對著絢爛璀璨的初升太陽，溫柔地哼著搖籃曲，“我相信你，你沒有理由殺領袖大人。”
艾伊嗯了一聲，微微閉眼，垂下頭來，靜靜地聽著哼唱，聽著近在咫尺的輕柔的呼吸。
近乎安然入睡之時，崩斷的聲音攪碎了所有的閑適。
他的背後，空間在扭曲，一個漆黑的存在披著遮住臉部的長袍，手中攥著金色的懷表，慢慢地朝這邊移動。
諸神黃昏到了，“罪”俯身之物會將一切清洗。
而這次的附身之物……
艾伊愕然地聽到重劍碰撞地板的聲音，戴絲緹尼的哼唱戛然而止，空中彌漫著硝煙與腥味。
“可否告知於我，你是何人？”戴絲緹尼握緊重劍，突然感覺沒有帶洛麗塔【戴絲緹尼的亞龍】出來是一個失策，他經驗眾多，親臨戰場不勝多數，已經感知到了對方濃鬱的非人氣息與殺意。
戴絲緹尼不安心地斜了艾伊一眼，急忙輕聲道：“你別出來。”
“光！賜我力量！”戴絲緹尼見對方陰森恐怖，便喚出了自己的元素。
光輝化成箭矢，襲向黑袍人。
然而一瞬間之內，那人竟然已經移動到了戴絲緹尼身前，黑袍下漆黑的劍身已經亮出。
“時間神的遺物！”艾伊經過多數次的輪回，已經深諳時間扭曲時的不悅的觸感，然而沒有等他告知戴絲緹尼，對方已經使用這個詭計。
“哼！”戴絲緹尼反應迅速，一個冷哼又迅速將重劍向前突刺。
同時光箭矢夾擊他的身後。
攻擊的刁鑽讓對方卻步，不得已隻好後退一步，而戴絲緹尼趁勢把劍向上突刺。
就在那個瞬間，戴絲緹尼的瞳孔縮放，黑袍下的臉分明是……
一個破綻，生命刹那間消散。
之後便什麼都沒了。
艾伊聽到重物墜地的聲音，聽到大口喘息的聲音，聞到漸漸散開的血腥味，不得不違背與卡瑞的約定，一個箭步趕到倒下的戴絲緹尼的身邊。
艾伊頭一次失去理性，不去解決眼前的敵人，趴在戴絲緹尼的身上，著急地用水元素給戴絲緹尼療傷。而敵人也似乎暗合艾伊的心意，故意站在一旁，欣賞眼前的生死離別之景。
可是，僅僅如此還不夠。
隻是至親的死亡，還不夠。
應該再加上一個……愛人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