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消失於樹林的賢者
彌賽亞有些不情願地搖擺著魚尾在漩渦的前麵浮起，他的手上分化出了魚鰭，還有一些細小的鱗片，隻不過這些銀色的鱗片是龍族的東西。
他無視了躲藏在雲層中的龍族的悄悄私語，雙手抱胸，泰然自若地宣布。
“第二個咒術。”
萊特•卡瑞爾特這時候從雲層走出。
“大家看到了吧！”
彌賽亞對著口型，心中越感不悅。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惡魔根本不是什麼異變物種，而是混血罷了，隻要我們能夠接受他們，他們必然也會與我們和諧相處！”
彌賽亞暗自嗤笑了一聲，萊特•卡瑞爾特在喚起他不悅的記憶方麵別有才能。
是誰無數次地叫喚他為怪物？
是誰口口聲聲承諾要與他廝守一生？
到頭來千言萬語盡散去，唯有自己才是真。
“在寂靜的深處，無人知曉的花綻放，在寂靜的王國，賢者向幽暗的森林前去，騎士緊隨其後，兩人無一歸還……”
聽到前奏，彌賽亞就覺得心中有什麼東西在被榨幹。
“伊比利斯，你快出來……”彌賽亞捂著心口，卻不見那人出來替他解圍。
“在寂靜的深處……”馬上就到了歌謠的後半部分。
彌賽亞漂浮在水中，神色略有黯淡，他試著將注意力轉移到其他地方，可是……發梢殷紅如珍珠，魚尾銀金似海草。
視線上移，手白皙若貝殼，魚鰭似絲綢，鱗片如珠寶。
視線往背後去，銀翼振振，灑落月光精華。
緋紅的眸斜到另一處，他這麼做是有效的，至少那首歌謠沒了。他開始有些不耐煩了，萊特•卡瑞爾特似乎想以此說服其他龍族接受惡魔，然而沒有人比彌賽亞更清楚龍族的高傲本性。
賢者前去樹林，騎士追隨其後，兩人無一歸還。
有誰會深究其中的原因？
“領袖大人，還差一個咒術。”
彌賽亞毫無懸念地聽到了貴族們呐喊的聲音。反倒，讓他鬆了一口氣。
“……”萊特也是有後路可走，至少他還是有點兒意識到其他龍族不可能像他那樣如此氣量如大海，他歎了一口氣，轉向旁邊站得昂首挺胸的安吉洛斯，“如你所願。”
水中響起了重物墜落的聲音。
彌賽亞聞到了那刺鼻的味道，血的味道，甚至還是惡魔的血的味道！
彌賽亞驚愕地掃了一圈墜落水中的幾具屍體，他們還隻是……還隻是沒有覺醒惡魔才能的孩子而已……明明！明明都是一樣的生物！龍族是如此的……如此的……！
隨後空中揚起了血的咒術。
保留些殘存的理性，彌賽亞能從萊特•卡瑞爾特臉上的表情判斷出這不是他所想，而是另一個想要挑起戰爭的……安吉洛斯。
啊哈……他從他那裏聞到了什麼味道？彌賽亞的紅瞳一收一縮，一收一縮，他的身上竟然有自己的小可愛的味道！
那麼肮髒汙穢的東西怎麼能碰他的小可愛……
三個小把戲用光了，他就可以自由行動了。這種東西，這種東西……彌賽亞在水中輕輕地滑動手臂，滑出淡淡的水花，小小的泡泡。刹那間，水牢便破碎成渣。
彌賽亞瞄準安吉洛斯，死神的鐮刀已經準備好了，突然間，又有一股熟悉的氣味竄入鼻腔。
“彌賽亞，冷靜。”
彌賽亞嘖了一聲，在空中扇起魚尾，俯身衝下雲層。
然後，落入一個懷抱，薩瓦塔伊在雲層中央緊緊地擁住了他，抱住他的龍翼，撫摸他的魚尾。
為了這些，他在那樹林了等了七百多年。
最後等來的卻是……背叛。
所以那時，金色的象征便強占了他的身體。
“……”薩瓦塔伊神情複雜，他再一次欲言又止，他的手慢慢撫過彌賽亞的長發，親吻了他手上的魚鰭。
曾經，自己還因為被接受而興奮不已。
最終得來的卻是……
“彌賽亞，我很抱歉。”紅色的眸子眨了眨，望進那抹金色的深潭中，“我想你應該清楚我的身份，馬上就要到那個時候了……諸神黃昏……”
“啊哈……還不都是你的錯……親愛的造物主？”一隻金眸凸顯，被挽著的身軀突然將男子推開數米。現在掌管身體的是伊比利斯。
“我很期待誰會取代你的位置哈……”伊比利斯邪笑著將彌賽亞身上長袍的衣服鬆開，露出裏麵白皙纖細的身軀。
彌賽亞的身體又被伊比利斯糟蹋了。
薩瓦塔伊不悅地皺眉，他雖然很想把他的靈魂從那個身體裏揪出，奈何這兩人的靈魂已經在七百年的等待中擰成了一塊。
“諸神黃昏即將到來，所有的神都會被罪清洗，你是準備尋找下一個接班人還是被湮滅為齏粉重生於不知何時的虛空？”伊比利斯微笑地說出這一事實。
當然，對於他來說，死神的繼承者是艾薩謝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