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蛟龍在淵  第二十八章 隻想在一起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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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若輝站起來,拿起酒壺,阻止了景安玨欲代替的動作,親自倒了兩杯酒,端起一杯,說道:“穆老弟呀,難為你了,忍了這麼長時間才動手,要我說,這小子在你地盤上的時候,你就該拚命刁難。來,這杯酒,我這做大哥的,替我的笨外甥,為小瑾和穆老弟致歉了。”
    穆逸瀟側身避讓梅若輝的敬意,衝著景安玨冷哼一聲:“哼,方才說什麼下輩子,如今,在你舅舅麵前,堂堂祁王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
    穆逸瀟說這句話,純屬是氣不過景安玨和顧瑾瀟當初那件事,雖然明白景安玨也是無辜,但情感上終究過不去,尤其,小瑾是她的孩子。。。。。。
    他教訓不得景安玨,總有人能教訓,因此,他樂意將景安玨大逆不道的心思告知梅若輝。
    顧瑾瀟眼皮跳了跳,他有種不祥的預感——果然
    “怎麼會,彧瑾沒其他本事,但是,承認自己心意,是萬萬不會退縮的。”景安玨麵無表情的對穆逸瀟說完,看了顧瑾瀟一眼,冷冷的眼神染上了柔和的溫度,看到他的躲閃,他輕輕笑了一下,撩起衣袍跪倒在地。
    “舅舅,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這些年舅舅和表哥對我的關懷我就不說了,我在這裏記著,牢牢地記著。”
    在他查清楚他的母後之死與他的父皇有關之後,在他心裏,他已經沒有父母了。
    景安玨看著不明所以的梅若輝,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又道:
    “我喜歡顧瑾瀟,想和他在一起,一輩子。”
    顧瑾瀟此時,已經渾身在顫抖了,不知是氣的,還是嚇的,或許,還有那麼一點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驚訝和暗喜——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景安玨在屋外所說的話,會當著舅舅的麵,鄭重其事的再說一遍。
    他拚命像跪在地上製造震驚的人使眼色,可是那人隻是用眼神溫柔的安撫自己。
    這人。。。。。。。。。唉!顧瑾瀟輕歎一口氣,轉過臉不再看他。
    似乎是怕自己的話引起的震動不夠,景安玨又補了一句:“像普通夫妻一樣,在一起。”
    穆逸瀟冷笑一聲,坐在座位上不置可否,有大哥在,此時自然輪不到他教訓景安玨,要不是另一當事人事關自己的外甥,他都要拍手大笑了。
    口口聲聲說什麼喜歡,還不就是西北的那點子兵權麼!
    “你知道你再說什麼嗎?”梅若輝今天受到的震驚太多,因此,此時他還能鎮定的將酒杯裏的酒仰頭飲下,隻是在放酒杯的時候,一不小心碰倒了酒壺而已。
    “舅舅,我知道,我三個多月之前就知道了。”
    “今天,是什麼日子你知道麼?十三年前,臘月十八,是什麼日子,你知道麼?那個剛剛被遷陵,被人人議論的人,是誰,你,知道麼?你口口聲聲你喜歡顧瑾瀟,你喜歡一個男人,你如何向你那躺在青龍山上的母後交待??”
    梅若輝胸膛劇烈的起伏著,伸出手指顫抖的指著窗外青龍山的方向。
    “舅舅,我知道,我都知道,母後今日遷陵,是我一手促成的,哪怕不成,我景安玨也不會讓母後與那人合葬。十三年前,臘月十八,我的母後,你的妹妹梅若依,被她的夫君,我的好父皇親手下了紅顏蠱,我比誰都清楚,我在做什麼。
    我選的這幾條路,沒有一條好走,我試著妥協過,可是,結果是,我傷了我喜歡的人,我自己,也隻能像老鼠一樣躲在風沙漫天的西北,我的母後,因為我不是太子,因為所謂的害夏柔流產的真相,就要受大夏萬民的懷疑,我的表哥,為了我,在客棧裏曾經命懸一線,我喜歡的人,被算計的無立錐之地,我的舅舅你,我的外家,被逼退縮在嶺南一隅,我,若不是師父,已經成了瞎子,舅舅,我的處處忍讓,成了這樣的結果,這麼些年,若沒有你,你這不成器的外甥,怕是早就在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成了紈絝。
    我不想忍了,不論是我的命運,還是我的感情,母後受不幸福的感情所累,在後宮鬱鬱終身,母後在天之靈,想必不會責怪我的,舅舅還有什麼要問的麼?”
    早在景安玨說起梅若依死亡的真相時,梅若輝已經呆在了原地,此時,再聽聞外甥一路受了這麼多罪,終於沒忍住,一口熱血噴了出來,人,也倒在了地上。
    穆逸瀟猛然坐直了身子,他的震驚不亞於梅若輝,他沒想到,一個突如其來的遷陵旨意,居然牽連著這麼多皇宮秘辛,他更驚訝,景安玨毫不避諱自己的態度,還有,似乎他對小瑾的心意不是為了兵權?
    “舅舅!”
    穆逸瀟搶先一步,將梅若輝扶了起了,“小瑾,你去叫小二去請大夫。”
    “瀟兒,不用了,我先來看看再說。”
    “你。。。。。。。你行嗎?”
    聽了景安玨的這些不亞於自己的酸楚往事,顧瑾瀟自己都沒發覺,他對景安玨的態度,變了一點點。
    “。。。。。。。。”
    景安玨頗有怨念的看了顧瑾瀟一眼,他就那麼不值得信任?一句話也沒說,隻是把梅若輝抱進了屏風後麵的床上,放平,把手搭在他的腕部,摸了摸脈,做完這些,在一旁供客人休息的桌子上,快速寫下了一副藥方,叫了聲——
    “殺二”。
    景安玨帶了隨身侍衛,穆逸瀟是知道的,因此,殺二的出現他也沒多少驚訝,隻是景安玨會醫術?有點意思!
    這個被廢黜的太子,似乎並沒有傳說中那麼無能?
    “舅舅隻是怒極攻心,肝火旺盛,這幾天因為母後遷陵的事本就心思鬱結,如今。。。。。。。我開了方子調理一下,沒什麼大礙。”
    鐵骨錚錚的漢子,當初被收了兵權,隻能窩囊的做個靖南侯,他沒倒,妹妹身死,他無法進京吊孝,他沒倒,削了爵位,也沒倒,如今,他知道他的妹妹被他的妹夫害死了,他的外甥,被人陷害,差點身死,他昏倒了。
    穆逸瀟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想到十幾年前叱吒風雲的梅將軍,心裏各種滋味,再想想自己,又覺得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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