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引·驚雪情 第六回 道是無情卻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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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霆山莊地牢,連城雪還是那身雪白衣衫,還是那張傾城傾國容顏,站在那扇唯一的窗戶前抬頭瞭望,一臉風平浪靜。窗外隱隱傳來狂風呼嘯和暴雨滂沱,還有時而傳來的電閃雷鳴。牢房外,兩獄卒不禁議論起來。
“哎,放著好好的墨雪掌門不做,莊主夫人也不做,整天冷著一張臉,莊主不生氣才怪呢!也不知道仙子整天都在想些什麼!”
“誰說不是呢!不過這仙子果然不是凡人,居然在返回山莊的路上就跟莊主動起手來了,這不是自討苦吃嘛!”
“嗨!說起來,這墨雪仙子功夫當真了得,居然能接下莊主超過十招,這要是你我,恐怕早就屍骨無存了!”
“嗨!說這些幹什麼!來來來,喝酒喝酒!今宵有酒今朝醉。咱身為喋血人,雙手可是沾了不少血腥,指不定哪天就一命嗚呼了,還是多多享受一下活著的日子吧!”
“說得也是,來來來,喝!”
兩碗碰撞的聲音清脆一響,二人咕嚕灌酒聲異常響亮。
牢房門口石階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獄卒立即上前行禮。
“參見莊主!”
“都下去吧,不許放任何人進來。”
“是!”
慕容雲霆挪步進入牢房,連城雪轉身仇視他。
“你還想做什麼?隻恨我無能,無法取你性命!”
“阿雪,你非要與我作對嗎?這十七年來本侯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誰知你竟背棄本侯,不但私藏那個孽種,還欺瞞本侯,我豈能容他!”
“哼!”
“阿雪,你剛入侯府時可是很乖巧的,不似如今這般咄咄逼人。”
“如今想來,我倒寧願自己當年隨他們一道去了也不要被你救!”
“本侯知道為何你會在入侯府一年之後就大變,都是雲翳那小賤人!否則你不會變成這樣。”
“你很清楚,我自入侯府之後接受的是什麼待遇,是你親手將我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本侯是看你小小年紀卻擁有天賦練武根骨,不想浪費而已!”
“你自然是要為自己的野心找借口!在我險些就真的要成為殺人機器的時候,是師傅救了我,是她讓我知道了這人間不光隻有冷酷無情的殺戮。可是你,卻連這唯一的溫暖也不肯留給我!”
“哼!那小賤人,竟然在執行任務時與那姓林的暗生情愫,還與那林的小子私奔,本侯豈能放過他們!”
“隻要是你想得到的東西,就都是你的所有物了,天底下竟會有你這樣的無恥之人!我多希望師傅一輩子都不要被你找到,我隻恨我自己能力不足,否則我一定會……”
“你會怎樣?無非是和本侯派去的‘喋血’拚殺救出他們而已,可惜你做不到!”
“是,我是做不到,隻恨我無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被殺害!”
“哼!所以派你去做監察使根本就是個失誤,否則……”
“否則如何?一切都是天意,天意要我去,天意要我救下逍遙弟弟,天意要我為你留下這個禍根,逍遙弟弟將來一定會成為你的克星,會成為你稱王路上的阻礙,哈哈哈!”
慕容雲霆一怒之下飛身近前,一把捏住連城雪的天鵝頸。
“阿雪,你當真如此期望我死?!”
“這麼多年來你造的孽還少嗎?在你手下冤死的亡魂難道不會夜夜到你夢裏向你索命嗎?”
慕容雲霆暮然大笑。
“哈哈哈!看來本侯這麼多年來對你的好倒是錯了,從一開始我就不該對你忍讓!”
慕容雲霆一把將連城雪摔到牢房中隻鋪著幹草的獄床上,連城雪經不住大力道一陣咳嗽,此時慕容雲霆已經欺身上來,將她壓於身下,憤怒地一把將她雪白的衣衫撕爛甩出去。
“你幹什麼?!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哼!我的耐性是有限的,既然你不知好歹,那我也就用不著跟你客氣了!”
“慕容雲霆,你無恥,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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霏竹苑裏,屋外狂風暴雨仍在肆虐,淒厲的風雨雷電還未停止。
“逍遙,掌門從一開始就知道你將來可能會向她尋仇,可她卻依然堅持收留你,甚至為了你,她失去了墨雪掌門的權威,更要麵對慕容雲霆的狼子野心!可是她對我說,即便失去再多,哪怕是與名滿天下的雲霆山莊為敵她也在所不惜,隻要你能平平安安,她死不足惜!”
“嫣姐姐……我……”
“林逍遙,你若還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就該仔細想想,掌門為你做到了這步田地,而你又能為她做什麼!”
門外一道驚雷驚天動地地劈下,令人心驚膽戰。雪嫣走過去開門,門外滿天風雨迎麵狂撲而來。
“我們要去救她,你若是害怕雲霆山莊的勢力,可以不來。”
雪嫣想到了什麼,又轉身回來,對林逍遙說:
“還有一件事,我想你可能還不知道,就是慕容雲霆的真實身份。”
“慕容雲霆的真實身份?”
“慕容雲霆隻是他行走於江湖的化名,他的真實身份是當朝厲王府的三公子楚昱,其膽魄、學識、才幹、野心都遠遠超過其他兩位公子!”
“什麼?!”
屋外雪瑩接口道:
“我想你不會不知道,咱們雲國的王與王後成婚多年仍無所出,王又對王後一心一意不肯納妃,而厲王府大公子二公子均不知所蹤,厲王也於十一年前昭告天下他不會繼承大位,所以將來繼承大位的必然是三公子楚昱!”
“你若害怕“喋血令”及朝廷軍隊的亡命追殺,大可呆在霏竹苑做縮頭烏龜!瑩瑩,我們走!”
雪嫣決心已定,留下這麼一句話之後就一頭紮進了狂風暴雨之中,林逍遙對漫天風雨惆悵。
“連姐姐,你怎麼這麼傻啊,叫我拿什麼回報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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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未到的時候,漫天風雨仍未停歇,雲霆山莊前院迎來了兩個不速之客。雲歆立於高強之上看著下麵與“喋血”守衛打成一片的兩人不屑道:
“哼,又來兩個不怕死的,竟敢夜闖雲霆山莊!”
“歆妹,別跟他廢話了,還是快了結了她吧,免得讓大哥和二哥知道了,咱們又該挨罵了~”
“我們已經知道了!”
“二哥!”
“大哥說外麵吵得很,讓我出來看看,你們兩個還真是飯桶,就這麼點事兒還拖個半天,難道還要我來幫你們不成?”
雲歆連忙道:
“不勞二哥動手,我們這就解決了她們!”
“酆護法,別來無恙!”
雪嫣一邊與“喋血”拚著劍,一邊悠閑地跟雲酆打招呼,在她和雪瑩的身邊已經倒下了一片山莊“喋血”守衛。
“喲,這不是墨雪門左右聖使雪瑩和雪嫣姑娘嗎?稀客稀客!怎麼今夜有空來山莊了?”
雪瑩沉不住氣,指著雲酆就問:
“酆護法心知肚明,掌門在哪兒,快把她交出來!”
“哼!口氣不小,你要是有本事讓我開口,我就告訴你她在哪兒!”
雲酆語罷飛身落地,雲歆連忙上前阻止。
“二哥,不勞您動手,我和三哥很快就會解決的!”
“哼!說大話之前先掂量一下自己有幾斤幾兩,我說你們怎麼這麼久都沒解決呢,就憑你們還想勝過墨雪門左右聖使,還早了十年呢!”
雲酆語畢提劍運氣就衝向了雪嫣和雪瑩,拚殺之聲夾雜著呼嘯的風雨和狂躁的雷電,在這黎明前的黑暗中叫囂著。過了許久,一聲刺耳的兩劍摩擦聲傳來,兩把劍響亮落地。雪嫣抬頭挺胸道:
“要殺就殺,我們既進了山莊的門,就不怕一死!”
身後屋頂傳來雲歿冷漠的聲音:“有膽識!”
“大哥!”
眾“喋血”也都跪拜下去:“參見歿護法!”
雲歿好似沒有看見也沒有聽見他們的動作和聲音,仍舊看著雪嫣和雪瑩。
“不過,膽敢和雲霆山莊作對,罪無可恕!”
雲酆上前。
“大哥,這細皮嫩肉的姑娘,小弟我可下不去手啊~”
雲歿白他一眼。
“酆弟你又耍貧,快些了結了她們去向莊主複命!”
“是是是,大哥教訓的是,嘿嘿……二位姑娘得罪了,夜裏托夢索命可不要找我,是大哥命令我了結你們的~”
雲歿看著雲酆嬉皮笑臉的樣子懶得理會,一瞬間就從房頂消失了。一聲清脆的劍鳴之聲響起,一個白影突兀地出現,在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時,劍已經直指雲酆咽喉!雲酆驚駭,一連退了數十步,喘著粗氣。
“二哥!”
劍一甩,劍風之聲再度清脆響起。雪嫣看清來人之後驚道:
“你來做什麼?!”
林逍遙一邊和雲酆交戰一邊說:“自然是來救連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