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遇上什麼人了？”古令祥喃喃，視線落在桌上那縷頭發上，便拿起來看，頭發用織夢草綁著，說明從九方境出來時，福來就已經死了，不然養息草怎麼會吸食人的靈魂。
    想來那時福來的靈魂便是附在這一縷頭發上，又有九方境內靈物相助，才以織夢草塑造人身，陪同古令瑞取得養息草。
    論理，在九方境采白蘭並不是一件危險的事情，隻要了解九方境內花草的習性，注意不要觸碰禁忌，要取得白蘭何需付出生命，除非是有誰觸碰了不該觸碰的東西，而與白蘭相伴的，古令祥恍然，是夕照。
    古令瑞應該是熟知九方境內花草的，不該犯如此低下的錯誤，若說福來犯此錯誤，古令祥更加不信。可事實擺在眼前，養息草是福來用命換來的，福來也定是在采白蘭時喪命。
    想著古令瑞以前散漫性子，古令祥試探著問：“我曾給過你一本《九方花草圖鑒》，你可曾熟讀？現在哪裏？”
    《九方花草圖鑒》是在古令瑞第一次要去九方境采離垢草前，古令祥花了半月時間，日夜挑燈，親自繪畫標注而成。古令瑞不喜歡看書，接過來翻看了幾頁便丟下了。福來看到以後便借了去，後來有沒有歸還，歸還以後放到哪裏古令瑞也記不清了。
    現下古令祥突然問《九方花草圖鑒》的去處，古令瑞一時不知道如何作答，但熟沒熟讀古令瑞倒是十分清楚，老實的回答：“不曾。”
    這一回答可把古令祥給氣壞了，瞪著眼睛半晌說不出話來，氣得捏著福來頭發的手直抖。古令瑞原以為古令祥要發怒的，誰知等了一會兒，卻隻聞古令祥一聲無可奈何，滿含失望的歎息。
    “哥，我錯了。”古令瑞膝行兩步，深深伏拜在古令祥腳下。古令祥無奈的閉了閉眼，搖頭道：“罷了，你本性如此，我能管你一時，不能管你一世，該來的總是要來，攔也攔不住。以後是福是禍，既然選擇了，就要有勇氣去擔當承受。”
    古令祥俯身，伸手將古令瑞扶起來，神色淡然，仿佛剛才發怒的不是他，古令祥目含悲戚：“哥哥唯願你，選擇了就不要後悔。”
    “我不會後悔。”即便生不如死也不會後悔，古令瑞相信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不是天意如此，也不是本性如此。
    “去吧，我不想再見你。”古令祥起身看都不看古令瑞一眼，直接進屋關門。
    古令瑞直直望著古令祥背影，惱恨不已，恨自己不成器，恨自己讓古令祥失望。
    “養息草啊，竟然敢吞吃人的靈魂？”耳邊響起一聲嘲笑，黑融雙手托著栩栩如生的青鳥丹心，眯著眼笑道：“它們，也付出了相當慘重的代價吧？古令瑞？”
    “滅族的代價如果算大，那就大吧。”古令瑞扶著石桌站起來，盯著黑融冷聲問：“你的手臂不是斷了，要用養息草入藥麼，怎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