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鳶之戰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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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香世山莊已是子時,一步散的藥效還沒過去,煜中連眼皮子都動不了,這倒是讓香逸雪疑心傅鏢頭等人遇害前也是中了一步散。
除了已經暴露身份的仇大,現場還有四個身份不明的人,驛站的偷襲者和扔雷貫子的人,林中埋伏的鬥笠人和神秘黑影!
這四人為何要針對他?一夥人還是各自為陣?誰才是真正的血教主?
香世山莊的客樓,風虎、江觀正和異域商隊都還在,下午又來一對走江湖的父女,看樣子像是江湖獵人,南宮鬱便讓他們進了山莊。
風虎下午都在山莊閑逛,從前院慢慢踱到後院,似是在觀察山莊地形,他的眼神掃過每條長廊、屋頂、假山,甚至連犄角旮旯都沒放過。
他和江觀正在花苑碰上,後者正在廊下賞梅,江觀正想跟他套近乎,風虎卻是語出不遜,惹怒了江觀正的手下,雙方險些發生衝突。
江觀正上午查看幾處凶案現場,下午便在樓內品茗賞梅,他認為血教主最終會來山莊,守株待兔以逸待勞才是最上策。
香逸雪正和南宮鬱說著話,蝶兒帶著賬房先生走來,將一遝字據扔在桌上,都是香世山莊跟廉州城最好的漆鋪、器皿店、營造坊所訂立的契約。
香逸雪接過契約翻看,狐疑道:“這是?”
蝶兒譏誚道:“我猜秦公子是想把素心苑改成華清池,今天招了十幾工匠把左廂挖深半丈,夯實之後鋪上木料做成浴池,營造坊用掉十根上等的香柏木,僅在木料上就消耗了一百金!”
賬房先生苦臉道:“這幾日開銷巨大,賬房已無餘錢,隻能先從錢莊借調!”
香逸雪道:“也隻能如此,先生費心了!”
賬房先生擔憂道:“莊主,說句不該說的話,照二爺這般開銷,遲早有一天山莊會陷入困頓!”
蝶兒淡淡道:“耗財的主!”
好在秦玉玨後天就走,否則真要傾家蕩產了,但這話不能對賬房先生說,秦玉玨的後續安排隻有馨雅閣參與行動的人知曉。
香逸雪剛剛回到素心苑,秦玉玨就派仆人叫他去左廂,料是想給他一個意外驚喜。
香逸雪推開左廂房門,香霧氤氳宛如仙境,珊瑚盆景參差次第,一隻八哥站在架上,正中是八扇金碧輝煌的雲母屏風,透過茜紗隱約看到漂著殷紅花瓣的浴池和池中正在沐浴的秦玉玨。
“雲母屏風燭影深,長河漸落曉星沉!”香逸雪繞過屏風走到池邊,望著坐在水裏的秦玉玨,雪白肌膚映著一池花瓣,笑道:“還是你會享受,在家弄出這名堂……”
“心疼銀子了?”秦玉玨坐在水中,宛如狐妖一般,揚眉道:“那當初別娶我過門呀!”
“怎麼會!”香逸雪解開腰帶,袍子扔在架上,走進池邊坐下,笑道:“讓人拿些酒菜進來,我也正好享受一番!”
“要什麼酒菜?!”秦玉玨遊了過來,勾著他的脖子,貼緊他的胸膛,魅惑道:“你的秀色不在了嗎?”
香逸雪一手勾起他的下巴,一手摟著他的腰肢,調笑道:“魚和熊掌不能兼得?”
“總得有個先後吧?”秦玉玨吃吃笑著,腿盤上香逸雪的腰,身子後仰靠著池邊,暗示他可以開始了!
“你還真是……”香逸雪腰杆慢慢用力,緩緩楔入對方體內,咬著他的耳朵道:“每每都能讓我意外,我就快跟不上趟了!”
秦玉玨仰著頭喘息,瑩瑩水珠肩窩滾動,嫣紅花瓣黏在身上,在一波波激情的頂弄下,宛如穿花蝴蝶活色生香。
沒有任何征兆,秦玉玨身後夾緊,激得香逸雪神魂出竅,關隘失守一瀉千裏!
看著秦玉玨一臉不滿足,香逸雪忍不住失笑,每每以為自己跟上了趟,但又每每被他甩在身後,花樣精真是層出不窮!
秦玉玨的腿依然夾著他,絲毫不讓對方抽身,幾番磨蹭又挑起欲望,低笑道:“再戰否?!”
香逸雪將他壓在池邊,緊緊貼著他的胸膛,笑道:“君有雅興,我便奉陪!”
道一聲奉陪,水中再掀波瀾,秦玉玨今夜特別興奮,一聲聲銷魂蝕骨的呻吟,身子緊緊縛著香逸雪,放浪形骸盡情歡愉。
起初,香逸雪還能把持住,後來在秦玉玨的煽動下,忘了理智一味索取,亦如玩‘架花籃’的那一夜,將秦玉玨翻來覆去要了個遍!
守候在外邊的仆人,聽到裏邊的動靜,不敢進來更換炙石,導致池水漸漸變冷,而這倆人誰都沒有察覺,隻顧在冰冷的水中盡情交歡。
也不知做了多少次,秦玉玨哎吆力竭倒下,這場歡愛才算停止了!
秦玉玨凍得臉色蒼白,全身沒一絲熱乎氣,香逸雪將他抱到暖閣,掌抵背心渡他真氣,半晌才見他舒緩過來,一雙眼睛又恢複神采。
私底下,香逸雪對他不顧一切沉溺歡愉甚感不解,看上去一身素服的他清心寡欲,但每每床第間又是如此瘋狂無度,這已非香逸雪所遵循的恣意快活,而是有今朝沒明朝的那種拚命揮霍。
有些問題深究下去,答案隻會傷了人心。香逸雪不想苛己苛人,每每想到此處作罷,隻餘心下一聲歎息。
東方微露曦色,秦玉玨瘋了一宿,此刻反而沒了睡意,興致盎然坐在榻上,懷裏抱著一隻小手爐,推窗探望道:“雪停了!”
香逸雪正在閉目養神,隻覺榻上吹來寒風,冷不防被凍得哆嗦,竟從心底泛起惡寒,當下勉強笑道:“雪停最是寒冷,你身子骨弱,別在窗口吹風,小心著了涼!”
秦玉玨似沒聽到他的話,賞著院中的雪景道:“雪足足下了三天,也不知京城怎樣了,連接下了兩場暴雪,不知要凍死多少人!”
提起這場雪災,香逸雪麵容憂戚,歎道:“今年諸事不順,縣令回家祭祖,香族長也遇害,連個牽頭的人都沒了!香家在廉州雖是大戶,但沒那些鄉紳共同籌款,僅憑香家一己之力,根本就是杯水車薪。更何況近日柳掌櫃遇害,山莊麻煩多開銷大,能救濟的災民實在有限……”
“凡事量力而行,盡一份心力即可,餘下的讓縣太爺來操煩吧!”秦玉玨關上窗戶,轉身倒來熱茶,笑盈盈道:“你們這些鄉紳勒緊褲腰,悶聲不響把災賑了,倒是養肥朝廷一群貪官,打著賑災旗號瓜分錢糧,要我說你們這是何苦來哉?!”
香逸雪接過熱茶,低頭啜飲一口,笑道:“這倒也是……”
賑災之事點到即止,倆人都是心如明鏡,當下把話題轉到初五的莊宴,聽說香家在街口還有一座老戲樓,秦玉玨來了興致說要唱牡丹亭,就當是自己的收官之作。
香逸雪聞言失笑,讓秦玉玨登上香家戲樓,豈不是跟那些看不慣他入族譜的老頑固公然叫板?!
七爺要是聽聞此事,怕要氣得七竅流血吧?!
正值多事之秋,香逸雪本想勸他作罷,激怒族人實屬不智,但禁不住秦玉玨的溫柔攻勢,最終還是任他由著性子胡鬧!
南宮鬱聽聞秦玉玨想唱戲台,倒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放出香家納京城名宿秦玉玨進門的消息,能夠衝淡香家錢莊掌櫃被殺的噩耗,有利於安撫人心,避免發生擠兌香家銀莊之事!
秦玉玨坐上轎子去看戲樓,香逸雪讓葉影護送他出門,自己則因一宿未眠精疲力竭,從馨雅閣出來便回了素心苑。
香逸雪剛剛走到門廊外,就聽見苑中丫鬟冷笑道:“我們是丫鬟又怎麼樣?我們在這光明正大,莊主調我們來伺候二爺。可不像有些人不知廉恥,明知自己不受待見,還三番五次往苑裏跑!”
跟著響起銀蘭的怒斥:“你說誰不知廉恥?”
丫鬟反唇相譏道:“我們說誰還用得著問,你落梅院沒鏡子照嗎?”
銀蘭已經怒極氣極,捏緊拳頭上前一步,怒目金剛道:“你再說一遍……”
丫鬟不客氣道:“再說一遍就再說一遍,這是素心苑不是落梅院,莊主說這院子二爺說了算,就算放條狗進來也要二爺點頭!”
銀蘭氣結道:“你……”
背後一聲輕嗽,香逸雪踱步而來,丫鬟收斂態度,告狀道:“莊主,您可回來了,他想強闖素心苑……”
“知道了!”香逸雪站在銀蘭麵前,抬手讓那丫鬟退下,以禮疏之道:“師兄,何事找我?”
銀蘭恨恨瞪他半晌,一言不發轉身,走了幾步又停下,頭也不回道:“鬆林!”
香逸雪不明所以。
銀蘭道:“他被人剝了臉皮,但還殘存一口氣,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但看似……”
話還沒有說完,身邊刮過一陣風,香逸雪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