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美一兮 十二、心機(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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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安瀛出門的一瞬間,一個人影從房頂一閃而過。
安瀛繞到房後看了一眼,沒見到有任何人,他叫來李展,讓他帶著兩個侍衛在玉骨的門口守著。
第二天清晨,玉骨坐在餐桌前麵,安瀛不停地給他夾菜,沈佩佩也仿佛賭氣一般幾乎要把盤子裏的食物都堆到玉骨的碗裏。
玉骨皺了下眉頭,看了看坐在對麵兩個氣氛尷尬的人:
“這麼多,我吃不下。”
“吃不下就放在碗裏。”安瀛麵無表情地喝著茶水。
“皇太後娘娘讓我今天陪她去聊天,她說悶得慌。”玉骨站起來:“我吃飽了。”
安瀛握著茶杯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他最不想的便是玉骨和宮中的人扯上關係。皇宮如刑場,像玉骨這種不會說話的人去了難免會得罪人,如果太後一興起留玉骨在身邊做小廝,那他該怎麼辦,真的要走萬不得已的那一步?
皇宮派來的馬車早早就在瀛王府門口停著,看見玉骨後那幾個車夫趕緊點頭哈腰地上來扶他。
玉骨掙紮了一下,冷著一張臉甩開了他們:“我又不是殘廢,還自己走不得了?”
“公子說的是,公子說的是。”車夫忙跑去牽馬。
皇太後一早便在長樂宮門口焦急地盼首希望玉骨的快點到來。
“母後,那玉骨一會兒就來了,咱們先進去等吧,外麵風大,小心著涼。”太後在一邊扶著皇太後,望著宮門的方向。
這玉骨,一天不除,太後便一天不得安寧,他必定是對安煜奪取皇位最不利的一個人,眼下看著他這麼討皇太後的喜愛,又對安瀛王忠心耿耿,將來必定是個禍患。
“哀家要親自迎接他來。”皇太後固執地站在門口,像個小女孩一樣。
終於,隨著不遠處一個清麗的身影的出現,皇太後終於喜笑顏開。
“玉骨公子晉見——”劉德喜拖長腔喊道。
皇太後一下子掙脫太後的手,疾步向玉骨走去。
太後在後麵憤恨地攥緊了手,看著玉骨漸漸走近,臉上突然轉換了一副表情。
“太後娘娘。”玉骨見到太後,隻是淡淡地問候了一下,並沒有行什麼跪拜禮。
“你來啦,快進來吧,外麵冷。”皇太後溫柔地握著玉骨的手,把他拉進了長樂宮。
“我說這玉骨啊,就算皇太後娘娘再怎麼喜你,這禮,還是該行了就得行,昨日念你不懂,難道回去後王爺就沒教你這些最基本的禮儀?”太後站在後麵冷笑一聲。
玉骨回過頭,眯著眼,仔細打量了太後一番,讓太後感覺極不自在。
剛坐下沒多久,就聽外麵的小太監報了一聲“安煜王爺晉見”。
太後點了點頭,接著一個清秀的身影快步向這邊走來。
安煜。
玉骨在心裏冷笑一下。
“兒臣拜見皇祖母,皇額娘。”
抬起頭,看到坐在一邊的玉骨,安煜王的表情明顯僵硬了不少。
“起來吧,今兒刮的什麼風,把我二孫兒給刮來了。”
安煜扯了扯嘴角站了起來,看向玉骨,見他對自己露出一個不明所以的笑容,忽的心裏就有些打怵,忙把臉轉向一邊。
也不知坐了多久,終於在太皇太後說了一句“哀家乏了,諸位先回吧”之後,兩人雙雙告退。
兩個人相默無言地走在一起,出了宮門,那些丫鬟都退回去的時候,安煜卻突然開了口:
“外頭的傳言還真說的沒錯,果真是傾國傾城的一張臉,難怪,六弟會如此對你疼愛有加。”
玉骨微微一笑:“王爺言重了,玉骨乃一介粗夫,實在是無大雅之言。”
安煜眯起眼看著這個眼前這個絕色佳人,看著他輕輕把頭發撥到腦後的樣子。
“不如,你跟我回王府,我會給你比安瀛給你的更好的東西,你想要什麼我都滿足你。”
玉骨玉齒微露,抬腿要上馬車,卻突然回過頭:“隻怕到時,我會失了王爺的身份。”說罷,他蹬上了馬車。
安煜站在原地,看著馬車疾馳地越來越遠,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
回到瀛王府的時候,安瀛正坐在書房裏批閱奏折,玉骨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前,然後猛地推開門。
安瀛抬頭看了看那個正大搖大擺向他走來的少年。
玉骨把靴子一蹬,然後大喇喇地躺倒在安瀛的腿上。
“今日皇太後與你講什麼了。”安瀛摸著玉骨柔軟細膩的發絲,柔聲問道。
“沒講什麼,一些無聊的小事而已。”玉骨一把抱住安瀛的腰,在他小腹處蹭來蹭去。
和蒼灡的撫摸完全不同,安瀛的撫摸卻給人一種很安心的感覺,好像什麼都不用擔心,什麼都不必怕,隻管把心交給他。
“玉骨,這些日子,你悶壞了吧,明日我帶你去三源山遊玩可好。”
玉骨一聽,立馬來了精神,一下子正坐了起來:“王爺說的可是真的。”
“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安瀛笑著把玉骨抱在懷裏。
“那能帶著清寧姐姐去麼?有清寧姐姐在,一定不會無聊的。”玉骨歡快地掙脫了安瀛的懷抱,高興地幾乎要跳起來。
“不能。”安瀛拿起桌子上的筆,繼續批著奏折。
“為什麼。”玉骨一下子泄了氣,臉上的失望之情特別明顯。
“清寧的傷還沒好,隻怕到時舟車勞頓她的身子承受不住。”
玉骨聽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清寧已經躺了好多天了,身上的傷口也慢慢愈合了。
“清寧姐姐,明天王爺要帶我去三源山遊玩。”一打開清寧房間的門,玉骨便迫不及待的向她說著這個好消息。
“那真是太好了,你也正好出去散散心。”清寧跟著玉骨一起笑起來。
安煜坐在桌前,看著一本書。
“爺,微臣打聽過了。”那個左眼綁著繃帶的男人悄無聲息地走到安煜的麵前。
“說。”
“這玉骨,之前是在帝都有名的鳳嬈樓做小倌,那個時候就已經有很多人慕名前去擲重金隻為一睹芳容,後來被安瀛王爺帶回府中,關於這個人的身世家世,卻是沒有一點消息,就好似憑空出現一般。”
“哦?是麼?”安煜放下手中的書,饒有興趣地看著嚴知。
“有人稱,這名小倌,在蒼未寅將軍被平反前曾出入過蒼侯爺以前的住宅,並且在安瀛王爺封鎖城門之時,他曾經出入過現侯爺府。”
安煜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爺有事盡管吩咐。”
侯爺府麼。
是那個叫蒼灡的人麼。
那不成,這玉骨,是蒼灡府上的人。
可是這個蒼灡,一直都唯唯諾諾,也不像能挑得起什麼風雨的人,而現在最大的疑點就是蒼灡和玉骨的關係。
如今安瀛手中握有兵權,萬萬不可輕舉妄動。
蒼灡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安煜王爺來找自己是為何事,不記得曾經與他有過交集,父親被流放邊疆之時剛好也是安煜被廢太子之時。
見到蒼灡,和傳說中的一樣,柔弱清秀,安煜心裏不禁多了幾分懷疑。
“不知安煜王爺今天到微臣府上是有何事。”
安煜想不通的是,為何將軍一平反就給了這個人如此大的官位,但是看起來也隻不過是個有名無權的侯爺。
“當年蒼大將軍為我大哥平定江山之亂可謂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不料卻受奸人讒言所害被發配邊疆,本王實在心痛,前些日子為將軍平反,怎料本王一直公務繁忙實在沒有時間過來為侯爺道賀,今日終於抽出時間前來道賀,一點微薄之禮,實不成敬意,望侯爺海涵。”安煜一上來就說了這麼一大通話,說的蒼灡著實心裏煩躁。
“王爺能記著家父的忠心為國,臣感激不盡。”卻還是拱了拱手。
“嚴知,把東西搬上來。”安煜打了個響指,嚴知就和幾個下人抬著幾個箱子走了過來。
“這是……”蒼灡有些詫異。
“侯爺自己打開看看吧。”安煜抿了一口茶水,臉上是掩藏不住的得意笑容。
蒼灡看著這些熟悉的箱子,心裏一緊,快步走過去。
用袖子擦了擦箱頂上的灰,蒼灡顫抖著手打開了箱子。
真的是,真的是!
父親當年收藏的最喜愛的最後卻被充公的字畫,此時正一幅不少,完整無缺的擺在自己麵前。
“謝王爺恩賜。”蒼灡顫抖著拱手謝恩。
本以為,自己什麼都沒有了,沒想到,這麼多年了,還能再見到這些字畫。
可是蒼灡心中的疑惑卻在慢慢擴大,王爺為什麼要幫自己,什麼看在父親為國家所做的貢獻上,這種事,小孩子都知道不可能。
坐在對麵的王爺卻隻是笑,不說話。
雖不知你做這些是有什麼目的,但是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有什麼目的,隻要你阻礙了我,我一樣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
“不知王爺,為微臣做這麼多,是……”
“你也不似傳聞中那麼迂腐。”蒼灡剛想開口詢問,卻被安煜打斷。
“王爺言笑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實不相瞞,本王這次來拜訪侯爺,也是有事相求。”安煜坐正了身子,把玩著手上的玉扳指。
“微臣不知,微臣現在,有何事能幫的上王爺的。”蒼灡微微皺了下眉。
他知道,現在朝中已分成兩派,安瀛派和安煜派,兩個人表麵上相安無事,內地裏卻一直在為了皇位暗鬥,雖說安瀛手握兵權但當今皇後卻是安煜的親生母親,安瀛雖為攝政王,但卻實行暴政,不得人心。
安瀛正在等一個機會。
他蒼灡,更在等一個機會。
安煜笑笑沒說話,對著門外招了招手,一個妙曼的身影緩緩踱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