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美一兮 十、冷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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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煜為當今太後的親生兒子,安瀛則為當年太上皇寵愛的秀貴妃所生,安瀛還有一親妹,為當今安寧公主,前些年為了平定邊疆已經結親到崇遵一族。
太後壽辰這天,皇宮裏張燈結彩,文武百官都準備了自認為最珍貴的禮物恭賀太後大壽。
蒼灡這天還是穿著以往的一身素衣,仔仔細細地洗漱好,便坐上了宮裏派來的馬車朝著皇宮前去。
本來幾個正在互相寒暄的老臣見到蒼灡也隻是微微一拱手做個了樣子。
蒼灡不在乎這些,徑直走到禦花賓客席上坐著。
“孺子不可教也。”幾個向來愛賣弄學識的文官看著蒼灡這個樣子都忍住不住發出了共同的感歎。
太後扶著皇太後,領著小皇帝出現的時候,眾臣全部蜂擁而上,一齊跪下作揖:
“恭祝太皇太後鳳體安康,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太後今個兒心情看起來不錯,滿臉笑意,整個人都年輕了不少:
“眾愛卿免禮吧,今天眾愛卿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替哀家祝壽,哀家也是極高興的。”
“誒,太皇太後這就言重了,為娘娘效勞微臣們定當萬死不辭。”丞相上前作揖道。
“好,好。”皇太後高笑幾聲。
“巳時已到,宴會開始——”
“咦?說起來,怎麼沒見到昭庾王爺,這天大的事兒,莫不是公務纏身,所以才來遲?”太後溫婉一笑,眼裏卻滿是戾氣。
安瀛向來都是太後的眼中釘,她很清楚安瀛的野心,皇帝這把龍椅,哪輪得著他來坐,若不是當年安煜被廢了太子,他安瀛,早就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了。
“也難怪,我這六孫兒,如今輔佐安崇處理朝中各項政務,安崇尚且年幼,不懂事,難免也為難了我這孫兒。”
“皇祖母所言極是,六弟向來繁忙,今日就連太後的壽辰都遲遲不來,想必也一定是有什麼要事抽不開身吧。”安煜上前一步,眼中滿是笑意,卻在不經意間對太後使了個眼色。
“太後,臣妾聽說,這昭庾王爺啊,前些日子從帝都城一青樓內帶回一小倌,傳言這小倌生的俊美無比,那小倌一日連夜潛逃,安瀛竟然調重兵封鎖了城門,到處打探,鬧得是滿城風雨,人盡皆知。”太後溫柔地牽著小皇帝的手,然後摸了摸小皇帝的頭:“崇兒,這事,你可知道?”
小皇帝安崇打了個哆嗦:“朕……兒……兒臣不知。”
“可有這事?”皇太後的臉立馬冷了幾分,但當著文武百官,又不好說什麼。
太後巧笑倩兮,一雙美目流連盼顧:“沒想到,蒼小侯爺也來了,難為小侯爺有心了。”
蒼灡象征性的拱了拱手。
太後皺了下眉頭:“這位就是蒼未寅將軍之子?”
“正是微臣。”蒼灡不緊不慢地說道。
就在氣氛變得有些僵硬的時候,外麵的小太監拖長嗓音喊了一句:“安瀛王到——”
頓時,在場的所有人都開始交頭接耳。
“祝太後娘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臣不肖,宴會來遲,臣罪該萬死。”安瀛一來就給太後跪了個安,身後還跟著一個一身白衣的男子。
“孫兒免禮吧。”皇太後沒有把心思放到安瀛身上,她的目光已經被安瀛身後那個一襲白衣的男子牢牢鎖住。
花園內的交頭接耳聲越來越大,幾乎要達到人聲鼎沸的程度。
玉骨站在人群裏,定定地望著上麵站著的太後和太後。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被玉骨吸引過來。
如此清豔脫俗,傾國傾城的一張臉,正如傳聞中一樣,如妖精一般,金色攝人的瞳仁,還有眉心那奇怪的圖騰。
玉骨身穿一身白衣,為上好的冰蠶絲所織,領口袖口織有銀絲刺繡,長長的黑發被一條精編玉帶綰於腦後,垂直而下,膚若凝脂,灼灼其華。
“你是……”皇太後顫抖著抬起一隻手。
“回皇太後娘娘,此人正是安瀛王爺從青樓帶回的小倌,名玉骨,跟傳聞中一樣,實乃禍國殃民之妖。”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衝出了一個人,竟是兵部尚書藤子儀。
安瀛心裏一驚,因為他沒想到的是,從前一直支持安瀛王的兵部尚書竟然投靠了安煜,他今天之所以敢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一番話,也是因為有了安煜王的庇護,看來他算準了安瀛不敢拿他怎麼樣。
“放肆,今日太皇太後壽辰,豈容你在這裏胡鬧!”沈丞相怒喝一聲。
“哦?禍國殃民?那你倒是給哀家說說,這小倌,倒是怎麼個禍國殃民法了。”太後倒也不惱怒,反而饒有興趣地打量起了玉骨。
玉骨沒說話,一臉淡然,仿佛什麼事都跟他沒關係。
“啟稟娘娘,據微臣所知,當日李新在朝堂上吞針而死正是因為李新在背後傳了幾句這小倌的風言風語,李太傅一直為國家忠心耿耿,為官清廉,試問這樣一個好官,卻因為一個小倌而死,難道不令人痛心麼。”
太皇太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而且前幾日,這小倌出去散心,王爺竟然封鎖城門強令市販停業,搞得人民叫苦連天,實在荒唐!您說,這不是禍國殃民這是什麼。這小倌見到太後也不跪,實在是目中無人目無王法之舉!”藤子儀跪在地上磕了個頭:“請太皇太後明察。”
安瀛一直保持剛才的姿勢,跪在一邊,不動,也不反駁,不知道在想什麼。
蒼灡倒是倒吸一口冷氣,他也沒想到,會半路跳出來一個藤子儀。
皇太後卻突然把目標轉到玉骨身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後問道:“玉骨,你有什麼要說的。”
玉骨緩緩地跪下,然後莞爾一笑:“回太後娘娘,玉骨實乃粗人,自小便孤身一人,沒受過什麼教育,更不懂得這宮中規矩。當日,王爺見我可憐便將我帶回王府,對我也是疼愛有加,如果說王爺封鎖城門令市販停業隻為抓捕殺人狂保證市民安全是錯的話,李太傅勾結敵國企圖叛變沒有錯的話,那玉骨無話可說,玉骨甘願受處置。”
在場的百官都大驚,殺人狂,私通賣國?
安瀛站在一邊,低著頭,嘴角卻不自覺得帶上一絲冷笑。
“此話怎講?”皇太後皺了皺眉頭。
這時,安瀛王卻突然開口:“回太後娘娘的話,前些日子,帝都城接連出現命案,事發已經九起,兒臣不想驚擾民心,隻好以此為由封城停業,至於李太傅私通賣國一事,兒臣這裏有李太傅與敵國來往書信幾封,是在李太傅的書房中發現的,內容皆為我朝密文,幸被兒臣及時攔下才沒有釀成大禍。”
頓時在場一片唏噓聲。
太後臉色一凜。
安煜臉色也很不好看,李太傅一直是安煜一派,如今李新私通賣國一事證據確鑿,隻會對他不利。
這個安瀛,沒想到還有這一招。
劉德喜接過書信遞給皇太後,皇太後拆開後臉色一變。
“豈有此理!”
在場所有的人都嚇得跪下:“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藤子儀張了張嘴,然後求助般地望向安煜,安煜卻像沒看見一樣別過了頭。
藤子儀在心裏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安瀛,那個殺人凶手,捉捕歸案沒有。”太皇太後看完書信,抬頭問了一句。
“回太後,兒臣正在加緊追查中,已經有了頭緒,相信過不久馬上就可以將凶手繩之以法,還人民安定。”安瀛說這話的時候,有意無意地抬頭看了一眼安煜。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你不仁,也別怪我不義。
“不過,你區區一個小倌,為何知道的這麼清楚,難道王爺把這些事國家大事都交給你了?”太後又不死心地問道。
“回太後娘娘的話,是王爺讓我這麼說的。”玉骨俏皮地眨了眨眼,說著還瞅了一眼安瀛王。
“你這個小東西,還真是馬上就把你的主子給賣了呢。”太皇太後歡喜地看著這個口無遮攔的“刁民”,這哪裏是妖精,簡直是福星。
“安瀛,你還真是撿到寶了呢。”太皇太後隻覺得現在對這個聰明伶俐的美人喜歡的緊,便也不覺他是青樓出身有什麼不妥。
“皇祖母所言極是。”安瀛笑了一下,卻依然看不出任何情緒。
“好了,今兒這場誤會啊,就當是過去了,這兵部尚書冒犯王爺也是為了國家著想,還請安瀛王爺不要記在心裏才好。”太後趕緊打著圓場,然後轉身對太後笑道:“母後,兒臣聽說今兒個從外麵請來的戲班子特別厲害,要不咱們先……”
“也是。”太後點點頭,接著指了指玉骨:“你過來。”
玉骨詫異地看了一眼安瀛,直到安瀛點了點頭他才緩緩起身走向台子上麵。
“今兒,你就坐在哀家旁邊兒,陪著哀家看戲。”太皇太後話一出,場內一片議論聲。
“謝娘娘恩賜。”玉骨微微一笑,濕潤的金色的眸子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著實讓太後頗為歡喜。
等玉骨坐下,小皇帝跑到玉骨身邊,仔細盯了他好一會兒,然後戳戳他的腰,瞪著一雙天真的大眼睛好奇地問:“你是狐狸麼?”
玉骨失笑,接著裝出一副發怒的樣子:“我是老虎,會吃了你的。”
小皇帝馬上被逗笑,然後就一直黏在玉骨的身邊任憑劉德喜怎麼拉也拉不動。
安瀛被安排在最上座,安煜緊排其後,幾個大臣趕過來討好地對安瀛拍馬屁。
安煜冷著一張臉,一句話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