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鶴醒來的時候，鄭禮揚正在洗漱，於鶴直直地盯著他，鄭禮揚笑笑，摸了一下他的頭發：“我今天要回一趟A市，你要是沒課就和我一起回去吧，我可以順便送你回家看看。”
    於鶴瞪大眼睛，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期盼：“真的麼？真的可以？”
    “下去吃早點吧，然後我們就走。”
    於鶴應了一聲馬上就去收拾東西。
    出來的時候，卻看見鄭禮揚正圍著自己親手織的圍巾，配上長風衣，藏在淺色圍巾中的臉白皙又秀氣。
    於鶴愣怔了一下，突然笑了。
    鄭禮揚送於鶴回了家，母親見到於鶴的時候著實驚訝了一番，跑過來摸摸他的臉又捏捏他的腰：“憨娃，在外麵怎麼一點也不見長肉，又沒好好吃飯！”
    於鶴笑著道：“我吃的很多，但是是不長肉的體製，多少女生羨慕不來的。”
    於母看到一直站在後麵的鄭禮揚，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你也是，怎麼就是不見長肉呢，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知道好好過日子。”
    鄭禮揚抿嘴笑了笑，沒說話。
    “還麻煩你把鶴兒送過來，真是太謝謝你了啊。”
    “不麻煩。”
    倆人吃過於鶴母親包的餃子，母親又拉著於鶴絮絮叨叨叮囑了很多，父親卻一直躺在床上抽著煙，一言不發。
    “老頭子你咋回事，鶴兒這麼久才回來一趟你怎麼就悶不吭聲地跟啞巴了似的？”於鶴一走，母親就開始白斥道。
    於鶴的父親彈了彈煙灰，看著桌子上鄭禮揚剩下的半碗餃子，忍不住皺了眉頭：“這鄭先生對鶴兒，是不是太關心了點。”
    鄭禮揚帶著於鶴驅車趕到盧子謙家的時候，已經下午兩點多了，鄭禮揚按響了門鈴，開門的是一個沒見過的陌生男子，長相平凡，皮膚黝黑，左腿還有點兒微跛。
    本以為是他家請的小時工，結果盧子謙出來卻一把攬住那個男子的腰，親昵地在他耳邊低語著什麼。
    那名男子看起來有些不自在，不著痕跡地往一邊躲著。
    上次來盧子謙家的時候，開門的還是一個身材高挑模樣清秀的男人，盧子謙說他是做空少的，鄭禮揚依稀感覺好像跟眼前的這張臉怎麼也重疊不起來。
    “介紹一下，他叫蔣慈，現在在我的寵物醫院打工。”
    “你們好。”那個男人怯怯地用極不標準的普通話打了聲招呼，然後他看向於鶴。
    鄭禮揚拉著於鶴進了門，盧征不一會兒也帶了好酒過來。
    “你什麼毛病啊，能不能把你那圍巾摘了啊，這麼熱的暖氣不怕捂出痱子啊你。”盧子謙看著鄭禮揚脖子上那條圍巾，忍不住酸道。
    鄭禮揚笑笑：“不怕。”
    盧子謙拍拍男人的肩膀，輕聲道：“媳婦兒，去幫我們把菜端上來。”
    那個男人愣了一下，臉色有些難看，然後站起來，拖著微跛的左腿慢慢地向廚房走去。
    “別別別，你坐下吧，我去就行。”氣氛一時有些微妙的尷尬，盧征忙站起來拉過男人讓他坐下，自己小跑向廚房。
    整頓飯，因為有了這個男人的存在似乎並不是那麼自在。
    那個男人話很少，不知道平時他和盧子謙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也會這樣沉默寡言，或者隻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害羞。
    盧子謙養了兩條狗，一條柴犬，另一條好像就是普通的土狗，黃色的那種，盧子謙說這兩條狗是當時愛狗協會送來的，來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還得了皮膚病，渾身脫毛脫的難看，盧子謙和醫院裏的護士照顧了他們很久兩個小家夥才慢慢好起來。
    柴犬，就是日本的土狗，不過在中國算得上名貴品種，現在這兩條狗都長得很漂亮，而且十分聰明，它們特別黏那個叫蔣慈的男人，一個勁兒地在他身邊轉悠。
    “這家夥，當時生了蜱蟲，耳朵那一片都是，我醫院的那幾個小年輕哪見過，都惡心的不行，多虧我媳婦不嫌棄。”說著他拍了一下那隻狗的耳朵：“要不然，你早就橫屍街頭了。”
    那隻狗歡快地叫喚一聲，然後窩在蔣慈的腿邊，撒嬌地蹭著他的腿。
    “鄭總你真不厚道，也不告訴我謙哥身邊的又換了，現在就我一人單著了，坐你們中間跟電燈泡似的。”盧征調笑道。
    “沒事，我幫你物色著，有好男孩第一個考慮你。”盧子謙與他碰了碰杯。
    “別啊，我就喜歡大辮子姑娘，我看你們醫院那個姓徐的小護士就不錯，就長頭發長得挺像張曼玉的那個，改天你把她介紹給我就行。”
    “那你得趕緊把頭發留起來，要不跟和尚似的，小姑娘哪喜歡這啊。”
    倆人嘿嘿一笑，接著盧子謙就夾了一隻最大的蝦，仔細地剝著，然後放到蔣慈的碗中，柔聲道：“你多吃點兒。”
    蔣慈小聲“嗯”了一句，但是卻沒有動那隻蝦。
    盧征看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也趕忙眼疾手快地夾了隻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