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chapter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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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送餐店,老板忙提給他一箱外賣:“快點,他們問就說不送到樓上;也別給捎什麼飲料了,又不是咱們分內的事兒,快去吧。”
於鶴把箱子在後車座綁好,騎上電動車就往學校趕去。
這一下午倒是順利,送完了外賣於鶴又一瘸一拐地去找那個老板娘學織圍巾。
織圍巾這種東西就是不容易上手,上手了就織的很快,於鶴雖然不是那種特別聰明的人,但是肯用心,很快就能織的有模有樣。
老板娘絮叨著和他講了很多,什麼今天上午去檢查說是再過一個月就能看出孩子的性別了,她希望是個女孩,然後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像小公主一樣,將來就能像老佛爺一樣挨個審視過來求親的男孩。
老板娘一笑起來臉邊有兩個淺淺的酒窩:“你呢,你將來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於鶴有些尷尬地低下頭:“還早呢。”
老板娘拍拍他的肩膀,笑得可愛:“不早了,現在你們不是二十三就能結婚了麼,你又這麼貼心,將來不會缺女孩子的。”
聽到這話,於鶴心裏一涼,笑容僵在臉上:“是麼。”
“對啊,你這種性格,我覺得還是要個女孩子好,像你的脾氣的話一定也是個溫柔的小姑娘。”
於鶴把頭埋得更低,點點頭。
“這個地方不是這麼織的,我教你。”
女孩子啊……那真好,這樣就可以牽著她稚嫩的小手,帶她去遊樂場,給她買最漂亮的裙子。
隻是這些,真的能實現麼?
鄭禮揚這幾日到外地談生意,於鶴倒也樂的自在,沒事就在鳥籠前逗那兩隻小胖子,那隻貓也會蹲在一邊跟著看,它可能也覺得這鳥真的沒有貓糧好吃,也就不再打它們的主意。
小胖子們叫的很好聽,金絲雀算不上什麼名貴的品種,也不算特別漂亮,但是於鶴卻十分疼愛它們,幹脆將它們掛到臥室裏,每天在它們的叫聲中入睡。
但是更多時候,那兩隻小胖子也會望著外麵的藍天沉默著。
那隻貓有時察覺到於鶴的偏心,就湊過來躺到他腿上撒嬌,漂亮的像漫畫裏的美少女一樣,大眼睛,小圓臉,一身絨毛幹淨又整齊,於鶴搔搔它的下巴它就使勁往他懷裏鑽,拱了半天然後找一個舒服的位置窩進去。
這樣的生活,簡單又溫馨。
沒有同學的嘲諷,沒有江靖堯的糾纏,很安靜。
但卻總是少了些什麼。
江靖堯經常給於鶴發短信,但於鶴通常是看完就刪,江靖堯的手機號也被他改成了“表哥”的備注,江靖堯一般也就是說些無聊的小事,但是每條短信的最後都會帶上一句“早點回來”。
他對於鄭禮揚,難以說到底是喜歡還是討厭,從一開始,鄭禮揚就已經給予了他太多太多,就算他從自己這裏索取什麼,似乎也是理所應當的。
天氣進入十二月份後已經完全變冷了,特別是這幾天大幅度降溫,把於鶴弄的有些措手不及,厚衣服沒幾件,而且沒曬過都散發著一股黴味,剛拿出去曬著,就在他送外賣的路上,大雨傾盆而下,回家的時候,衣服已經淋透了,於鶴隻好重新洗了一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幹。
送外賣的時候,老板看他凍得直打哆嗦,不忍心就讓他今天先回家,於鶴問那今天算錢麼,老板說當然不算,於鶴幾乎是沒猶豫地提起外賣就往外走,老板看他如此執拗,也沒辦法,就說那就算錢吧,於鶴卻說沒事就一點很快就送完。
這幾天雨水伴隨著降溫,平時熱鬧的S大後街也冷清了不少,學校後門也少了賣小吃擺攤的。
於鶴頂著大風騎著電動車在雨中慢慢行駛著,有很多電話催了好幾遍,雨天地滑,於鶴稍稍加速也不敢騎太快。
後麵的車輛不耐煩地衝他按著喇叭,於鶴緊張地回頭看了一眼,忙閃到一邊。
車輛緩緩駛過,副駕駛座上的女人指著那處輝煌氣勢的大門道:“這就是S大啊。”
駕駛座上的男人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當時不是說你要投資建設實驗樓麼,怎麼後來這事兒不了了之了。”
男人打著方向盤,眼睛時不時朝後視鏡看一眼:“當時學校說是不想用那麼好的材料,但是報的卻是最好的材料費,我有點兒煩這樣的,畢竟這麼多學生在那裏上課,要出點意外誰負責,但是以後還得合作,索性就幫他們規劃了一下後山那塊。”
女人笑笑:“禮揚你啊,做生意還這麼實在,要你爸知道了,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鄭禮揚沒說話,掛了最低檔緩緩駛過後街。
“不過你上次見那小林姑娘怎麼樣了。”
“就那樣吧。”鄭禮揚應付道。
“什麼叫就那樣,你到底想找個什麼樣的啊,跟媽說說,你都老大不小了,不能老拖著了,跟小男孩玩玩就玩玩了,媽也不反對,但是結婚這種事,可得給我瞪起眼來看清楚了。”
“哦,再說吧。”鄭禮揚對這種事似乎沒什興趣。
把他媽媽安頓好之後,鄭禮揚先開回了後街,漫無目的地開了一圈,沒有看見於鶴的身影,便直接開回了家。
“你真是!我就說你別送了吧,你看看,飯全爛了,剛這邊電話都打爆了,關鍵時刻掉鏈子你!”老板氣洶洶地指著於鶴道。
於鶴揉著血汙一片的腿,放下褲腿,然後沉默地跟著財務去算賬,不多不少,這幾天的外賣算是白送了,自己剛剛騎著電動車轉彎的時候,車把有點失靈,地上又打滑,於是便連人帶車摔在了地上,外賣全灑了出來。
於鶴一瘸一拐地去等車,髒兮兮地上了車,其他乘客看到他這樣都小心翼翼地躲開,於是在擁擠的公交車上,隻有於鶴身邊神奇地空出一個小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