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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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聚會,我的心情一直處於不高不低中,除了認識的那三個人,其他人都是對我一副看笑話的表情,而樓矢禹的態度決定他們的態度更是讓我有種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的感覺。樓矢禹什麼態度,除了介紹我是家裏的人之外,就不再理會我,我到底是誰,家裏人是指什麼,都沒有說清,何況,那個名叫夏禾雪的女孩一直在他的身邊,他一直都是一副溫柔的樣子,更是令我原本有一點希翼的想法直接消失。
我的要求可能真的是太天真了,我們之間其實除了氣氛,感情什麼的都隻是一片空白。趁著他們說話的時候,我借故上廁所悄悄走了。因為這裏屬於郊外的一處地方,所以我自己一個人走在兩邊都是田地的路上,竟有種孤獨的感覺。
想想,我除了兩寶和兩個生死之交,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牽掛了。樓矢禹對我而言,是一個觸手無能的人,是我丈夫,卻離我萬丈之遠,我想得到灰姑娘般的生活,過著自己的小日子,可是今天我徹底的醒了。那些屬於有錢有勢有權人的圈子,我一點都無法適應。
他們討論的都是奢侈的用品,上億的生意,隱晦的暗示,了然的相視,那些離我很遠的事情發生在身邊,我隻能像個傻瓜一樣安靜的坐在一旁聽著。我突然有點明白樓矢禹的意思,他的世界,是那樣的奢華高端,而不是每天為柴米油鹽奔波。
自從生完孩子,我的情緒一直都不穩定,對於樓矢禹的種種,我總是懷著消極的情緒,我知道自己肯定是心理出現了問題,這會影響我以後對待樓矢禹和他的家人,兩寶的態度。“鈴鈴。。。。。。”手機響了,我以為是樓矢禹,看了一眼,不是,心裏有點小失望,卻也覺得這也是應該了,對他我有期待,但沒有期望了。
“藍星?”電話裏傳來熟悉的聲音,我淡淡的笑了笑叫了一聲。“央落啊,你跑哪去了,不是說好到了S市就來找我,你怎麼不主動給我打電話呢?”李藍星的聲音帶著一點不悅,更多的是抱怨我的忽視。
“我跟我丈夫昨天剛到,話說回來李大小姐,百忙之中給我打電話可是有什麼指示?”因為有李藍星這一通電話,我的心情洋溢起來,沒有剛才的壓抑和消極。事情是這樣的,李藍星所在的公司正好在S市的海灘拍攝一組照片,想找我過去見見麵。
我不喜歡媒體,但可能是最近想得太多,心煩意亂的,沒有猶豫多久我就點頭答應了。李藍星對於我這麼爽快答應有點接受不了,被刺激的說:“你現在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呆板無情冷漠絕對不招麻煩的龍央落嗎?”
我不由的自我反省,我呆板嗎?無情嗎?冷漠嗎?不招麻煩倒是真的,前麵三個形容我直接忽視,說明時間地點,我關掉手機,心情愉快的走在路上,很快就看見前麵的車站牌,一輛綠色的汽車噪聲很大的駛過來,我忍著半個小時的耳朵摧殘回到了祖父家。
剛到家就聽到大廳裏的哭聲,我隻覺得心裏一陣劇痛,連忙走進去,看見兩寶蹬著四肢坐在地上不讓人碰,臉色哭得煞白,祖父和舅媽站在一旁想伸手抱起來都無從下手。幺兒是第一個看見我的,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往我身邊跑,寶兒也看見我,跟著弟弟身後跑過來。
我伸手把兩寶抱在懷裏,問:“告訴媽媽,怎麼哭了?”兩寶隻是伸手緊緊抓著我的衣服抽泣著,沒有說話。我看向舅媽,舅媽淡然的回道:“他們找不到你。”我隻是點頭,抱著兩寶回房去了。兩寶直到晚上都一直粘著我,樓矢禹回來的時候臉色很好,還帶著一點喜色,他沒有問我為什麼離開,就算我離開也沒有接到他的電話,我隻覺得看見這樣的他,我全身上下一片冰涼。
可能是我一向都是這樣的冷淡,所以樓矢禹什麼都沒發現,因為答應李藍星,所以我告訴祖父一聲就帶著兩寶走了。不是沒有想過把兩寶留在祖父家,隻是當我剛走向大門他們就跑過來抱著我的腿,仰著小臉一副我要拋棄他們的哀怨表情看著我。
帶著兩個寶貝走在街上,回頭率是百分之百,加上我此時一身和他們一樣的親子裝,我都能聽到幾個小姑娘路過的時候拍照的聲音。海邊風大,所以我準備了嬰兒車,上麵放著兩寶的用品,兩寶自己坐在上麵打量著沿海風景,這是他們到海邊,眼睛都不夠用。不遠的小樓外麵搭著攝影儀器,李藍星第一個看見我,眼前一亮的跑過來。
她先跟我打招呼才蹲下看著車裏的兩寶,兩寶膽子大,不怕生,李藍星問:“他們就是你的兒子,寶兒和幺兒?”我伸手摸了摸他們的小手,笑道:“樓霄皇,樓霄帝。”李藍星笑了,伸手戳了戳我的額頭,說:“皇帝?望子成龍啊!”我隻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此時,一個看起來二十七八歲的男人走過來,一身藍色的運動服,一雙白色的拖鞋,頭發亂糟糟的,但是五官俊朗,透著一股陽光。他看見我,眼前一亮的打量起來,眼睛不經意的發現兩個小包子仰著小腦袋看著他,他咧嘴一笑,兩寶跟著傻笑起來。他看了一眼我,問李藍星:“這位是?”
“這是我朋友還有她的兒子。”李藍星沒有細說什麼,帶著我往那個小樓走去,那是她暫時的小別墅,說好等她拍完之後一起在海邊玩。我看了一眼回到攝影機後的男人,我知道他,沈天林,著名的攝影師,各大明星爭先恐後想得到他一次攝影機會的大師。
換了一身衣服,給兩寶整了一身可萌的小海龜的衣服,一人抱著一個走向不遠的海灘,可能是第一次,寶兒和幺兒站在沙灘上有點害怕,我慢慢的帶著他們踩著水,拿著小工具堆著小房子,兩寶漸漸投入其中,兩兄弟忘乎所以的玩起來。
“央落,你們打算在這邊待多久?”李藍星看著我,臉上是一如既往的笑容,隻是此時她的笑容多了一點哀傷。我看著兩寶的小背影,道:“等到兩寶過完生日就回去。”李藍星看向兩寶,手下意識的撫上自己的肚子,我微微皺了眉,李藍星注意到我的視線,笑道:“放心,我沒有懷孕,隻是想想自己懷孕的樣子,何況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他,不會做傻事的。”
我隻是不可置否的看了她一眼,她的傻事做了不止一件,等一個十年都不出現的人,也隻有這個傻丫頭願意,那個隻相處了短短三個月,暗自許下一生的承諾的人,要嘛結婚了,要嘛就死了,要嘛就是忘記了,我想不出還有什麼原因可以消失這麼久不出現。
兩寶玩的有點瘋,很快就犯困了,手牽手跑到我麵前勾著我的脖子。李藍星下午還有攝影,所以我打算離開,在離開的時候,沈天林遞給我一張照片,那是一張有點舊的照片,上麵是一大片的向日葵,前麵站著一個帶著米色太陽帽,懷裏抱著一大把向日葵,笑容燦爛的女孩,那是十年前的我。
“這是我一個朋友給我的,說那天見到本人就把這照片還給她。”沈天林的聲音感覺有點遠,我拿著照片有點失神。記憶力那個模糊的身影有點清晰,漸漸出現一個有一雙好看的紫色眼睛的男孩,他牽著一直在笑的女孩走在向日葵的田地裏,比手畫腳的說著女孩聽不懂的話,最後拿出一台照相機,用蹩腳的中文說:“我給你拍照,洗出來送給你。”
男孩調整女孩的形態,在確定找好角度的時候按下按鈕,“哢嚓!”的聲音讓女孩的笑容多了一點害羞。男孩那天之後消失了一段時間,直到有一天,在一場展覽上,那張照片做成了巨畫懸掛在展覽館的中間,畫名:陽光;作者:白宇泰迪。女孩在展覽的舞台上看見男孩的時候,男孩一臉的蒼白,發現女孩也在,眼中閃過異光,裝作不曾認識。
女孩覺得男孩騙了她,隻是為了照片才和她友好,漸漸的就忘記了男孩,唯一記得的是那一雙紫色的眼睛。我回過神,看著沈天林,問:“那個人現在還好嗎?”他笑了笑,笑容裏有一點苦澀。
“我最近見到他是在三年前,他結婚了,而且十年前就失去了記憶,報告說那是因為受了重擊,所以一直都沒有聯係你。”我卻是搖了搖頭,淡淡的說:“聯不聯係都無所謂了,照片我收下了,謝謝你。”
我推著兩寶離開了海邊,吹著帶著海水味的風,心裏還是有一點失落。那是我的初戀,而且,也是李藍星的初戀。那個宛如天使的男孩在展覽的隔天被人綁架,在逃跑的時候被人用鈍器擊打了腦袋,失憶了,在住院的時候遇見同病房的李藍星,他們暗中許下了承諾,而我,成為了見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