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年輕……
    心裏麵吐槽您在這兒廢了半天話，不是跟沒說一樣麼，我麵無表情發揮無厘頭功效，“那個，那什麼，我選C成麼？”
    “……沒有。”
    “我說孫叔，能不能別那麼緊張，等我這幾天好好做完畢業創作和論文答辯之後再說啊，我這不是還要上班呢麼，總是請假不合適啊。”
    孫耀山直勾勾瞅著我，就像我臉上突然開出了一朵花，弄得我很是疑惑，什麼時候開始我變得如此之重要了？
    “雲飛，希望你能明白，現在是一個非常時期，實驗到了關鍵點，可能大有所為，也可能前功盡棄，沒有第三種可能性。”
    孫耀山表情嚴肅，配著他一絲不苟的大背頭和剪裁完美的西裝，無論扯到哪裏都是一副領導派頭，我不由得心中燃起一股優越感，麵前這道貌岸然的男人是我的，誰也不給。
    “明白了。”我說，“不過咱們真要稍微協調一下，至少讓我畢了業。”
    “這個你放心，說是24小時，其實還是有點空間的。”趙朵朵不知什麼時候從我背後鑽出來，脆生生的嗓音嚇我一跳，幸虧剛才我們都很正經，沒說什麼不合適的言語。
    “和你的學業不衝突，工作單位方麵我會想辦法協調，先把你借調兩三個月。”
    孫耀山點了一下頭，特正經特正式的和朵朵姑娘說道：“還要對黃同學的身體進一步檢查，不能負擔過重，長期超負荷作業不成。”
    “我明白，孫總。”
    趙朵朵笑眯眯地看著我，像是夏天見到一大碗冰激淩，“既然已經決定好了，那咱們就從下周開始吧。”
    我一想，今兒是星期天，從下周開始就是明天啊……
    最後的結果是我白天依舊到建築設計院上班，下班之後的時間就全歸二升所所有，從吃晚飯開始檢測，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我上班，周末的時候也不是不能休息，隻是需要帶著更加複雜的檢測儀器，活動半徑不能超過實驗室半徑2。5公裏，說白了就是院子裏麵溜達溜達就好，沒事別往外瞎跑。
    白天上班的時候屬於遠程記錄，除了早就放在我牙齒裏的檢測器之外還在我身上貼了幾個不幹膠貼，挨著心髒的部位有兩枚，腹部和肋骨旁邊各有兩枚，後背上邊看不清楚不知道有幾個，中間有一個金屬小點點，不知道是接受還是發射用途，總而言之這些圓形不幹膠貼能夠將白天我身上的各種體表和心裏變化記錄傳輸到實驗室去。
    晚上到實驗室的花樣就更多了，朵朵說先不告訴我，省得今天晚上睡不著覺鬧心的慌，我說姑奶奶您這是給我心理壓力好麼，您覺得這樣我就能睡的好覺能不鬧心麼？
    “你今兒晚上什麼也別想，待會兒回家吃頓飯，再好好睡一覺，明天該上班上班，我們負責通知你的上級領導，放心吧，他們不會為難你，非讓你出差的。”
    “這樣實驗數據能真實麼？”我愁眉苦臉問趙朵朵，這兒也不讓我去，哪也不能去，出來的數據太局限了吧。
    “你不懂，跟你解釋也是廢話。”朵朵一句話給我噎回來，“同意了就簽字。”
    “怎麼感覺像是大夫跟病人說你回家去該吃吃，該喝喝，好好再活幾天的意思啊。”
    一張表格，簡單明了說清楚我必須遵守的規則，和前些日子的保密協議比起來簡單得多。
    “就簽在這兒，大概需要三個月左右，其實很快的，八月份結束之後有兩個星期的觀察期，到時候還要整體給你整體檢查一遍，其他的就沒事了，這段時間你就乖乖聽姐姐的話吧，啊。”
    好嘞您內，我心裏麵翻個白眼。
    “啊對了，還有一件事情，”趙朵朵又開始笑，這女人一笑我心裏麵就發毛，多次事實證明，她的笑代表了沒好事。
    果不其然，趙朵朵嗽了嗽嗓子，在我耳邊不大不小的聲音說：“如果有性生活最好提前聲明，即使你不說，數據也能告訴我。”
    渾身一陣冷汗，我決定禁欲三個月。
    這是一個分工協作的社會，任何人都不是獨自一個人生活，現在為了曾幾何時背負在身上成了使命的某種東西，我的生活變得處處不同起來。不知道以前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社會關係網絡是否受到震蕩，但既然已經決定，就會將之進行到底。
    並不是因為我的意誌有多麼堅強，也不是因為我做人原則說一不二，最開始決定加入夏主任的實驗室因為想要幫助吳雪遙找出死亡的真相，後來讓我堅持下來卻是因為孫耀山，我希望他不再因為一些工作方麵的原因而焦慮，或者說受到傷害。
    這一次與二生所的深入合作，是我出於自家人的角度站在孫耀山的一方來考慮，是我對於那個人前光鮮亮麗、時刻保持精英風範、殺伐決斷大領導姿態男人的一份珍惜與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