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孫耀山過生日這一天我終於搞清楚了他的年齡，他過的是36歲生日，這家夥竟然比我大了十四歲，中間隔著整整一個八十年代。
    “本命年啊，”我說，難怪會出那麼大的亂子，“早知道春節的時候我就給你買條紅腰帶了。”
    孫叔一邊刮胡子一邊說：“現在買也不晚。”
    於是下班之後我去商場給他買了一條紅色的內褲，薄紗蕾絲邊，不要奇怪，這可是純男性用品，隻不過偏情趣了些。
    我把紅內褲和皮衣一起拿出來擺在桌子上，旁邊是直徑十二公分的小蛋糕，刺蝟一般插滿三十六根細長蠟燭，孫耀山看見了嘴角直抽抽，我扭過臉去憋笑，讓你不說實話，讓你不告訴我你多大，哼，看我插你滿身刺，心中暗爽不已。
    孫耀山拿起來裝衣服的口袋，從裏麵掏出皮夾克，直接套在T恤外麵，齊圓圓的眼光果然沒錯，相當性感又霸道，撓得我小心肝直癢癢，一抹嘴邊的口水，嘶……哈，痞氣十足我喜歡。
    “這是什麼？”孫耀山拿著那塊紅色的薄紗問我，一臉戲謔的表情。
    “本命年，這不是穿紅的辟邪麼。”我眼球咕嚕一轉，扯東扯西顧左右而言他，“早上說好的啊，你說現在買也不晚的。”
    “我說的？”
    “對，你說的。”
    “我讓你買，買這個？”
    “本來是要買紅腰帶，可人家售貨員說那種東西都是在新年、春節的時候才有賣……這不，就改成這個了。”
    “你確信這個是給我買的？”
    “大紅色，你的尺寸，你的生日，你的本命年，難道還能是給我自己的？”我梗著脖子扯出這幾句話，心裏麵其實已經樂開花，戲弄孫耀山的感覺可真好啊，咩哈哈啊哈……
    孫耀山用手指點點我的頭，眼神深邃盯著我看，雖然沒說話，但感覺那個意思就是“成，小子，你等著。”
    “穿上，穿上看看呀。”我繼續戲弄他，完全不顧自己的死活。
    孫耀山拿著那一小塊遮羞布走進了臥室，哎呦喂，看來要有大動靜啊。我趁機把所有蠟燭點燃，三十六根點了好一會兒，人歲數大了就是麻煩，點個蠟燭都要點上好幾分鍾，最後一根終於冒出火苗，再看第一根，隻剩下了兩寸不到。
    “孫叔，換好衣服沒有啊，”我把客廳的頂燈關上，隻留下牆壁上兩盞昏昏暗暗的小壁燈，“再不出來蠟燭就燒光了。”
    臥室的門無聲無息中打開，空氣中侵來大型食肉動物的壓迫感，就著牆壁上橘黃色的微弱燈光，我用力睜圓雙眼，努力地追隨。繞過客廳的沙發，避開堆在牆邊的雜物，直到那一團刺蝟造型的燭光，照亮眼前一片紅色，我笑了，那是我買來的本命年禮物，此刻正穿在某個人的身上。
    ……此處省略七十五個字……
    “生日快樂。”我把已經燒成一團的蛋糕舉到孫耀山眼前，“唱歌麼。”
    前三句都是哼哼，最後一句我用英文唱了出來“happybirthdaymylove……呼~~”
    那個“呼”字是我把蠟燭吹滅。
    孫耀山伸手想要接過蛋糕，沒拿穩，一下掉到地上，我嗬嗬直笑，說沒關係，伸手將最後一件禮物拿了出來——奶油裱花噴劑。
    此處省略272個字
    “效果不錯，”孫耀山點頭，“繼續。”
    得到領導的表揚，我再接再厲，沒多大會兒大功夫，孫叔身上各個要害之處均布滿朵朵小花。我歪頭看自己的傑作，琢磨了一會兒，悲催地發出一聲哀嚎“小爺我發胖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