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家。”我拒絕
    “就一會兒，真的隻一會兒。”
    “今天家裏有事，我要早點回去。”我還是拒絕
    “關於小雪的作品，成麼。”
    “這……”李威搬出了吳雪遙來，我有些猶豫。
    “咱們去樓下的星巴克吧，單位不太方便。”李威用眼睛暗示我，我一想也對啊，在單位說這些事情確實有些不妥。
    “那好吧，不過真的不能太久啊。”總是有點疑慮，生怕出什麼亂子，這幾天雪姑娘很少出來搗亂，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是她要走了呢，還是有事情瞞著我？
    “你先過去，我稍微收拾一下東西，”李威朝我一笑，春風化雨般的明媚，換做半年以前，為了這個笑容就算傾我所有也心甘情願，但是現在，僅僅幾個月之隔，竟然變得毫不在意，或許這就是人們所說的世事無常吧。
    到了星巴克要了一杯美式咖啡，不要糖隻加奶，坐在角落裏，過了大約十分鍾，李威走了進來。
    不知為什麼，突然想起一年以前，有一次在電話亭碰到他，也是這麼一個下午，夕陽西下，他從門口進來，帶著一身陽光的碎片，晃得我頭暈眼花心中小鹿亂撞，腎上腺素驟升找不到北。
    “等急了吧，”李威拉開我麵前的椅子坐下，“哎呀工作一天還挺累。”
    他確實有累的理由，我也同樣。
    “肚子好餓呢，這幾天都沒怎麼正經吃飯了，”李威可憐巴巴的看著我，就好像我是迫使他承受饑餓的源頭，“再等我一會，買塊蛋糕墊一墊底。”
    我有些想發作，同樣的又累又餓，憑什麼要我遷就你！可麵對這樣毫不掩飾流露出情緒的他，指責的語言卻說不出口。
    “稍等。”李威把背包放在座位上，起身到服務台買東西吃，正值下班時間段，店裏人來人往，算了，就當是給你看著背包，我就再等會兒吧。
    過了一會兒，李威攥著個紙杯端著一盤子蛋糕回來了，“嚐嚐這個巧克力的，還有股杏仁味兒，嗯真不錯。”
    他遞給我一把幹淨的勺子，指著麵前的杏仁巧克力布朗尼，這是我最喜歡的味道。
    “李威，”我舉著勺子停在半空中，“我不是來吃東西的。”
    “嗯我知道，”李威挖了一大塊蛋糕又緊喝了口飲料，看來他確實餓壞了“本來是想和你一邊吃晚飯一邊說的，你又要早點回家……”
    我尷尬地放下勺子，盯著那塊蛋糕瞬間消失在他的嘴下。
    “小雪的那些畫我委托給了一家畫廊，他們負責包裝和推廣，簽了兩年合約，答應至少每年參加大型展會兩次，聯展兩次，送拍一次，個人展覽因為還不成熟暫時不舉辦……”
    我一時愣了，這些東西聽不懂啊，即使字麵意思可以搞清楚，但我一不是專業人員，二不是業內人士，對吳雪遙這個檔次的作品的推廣方式是否正確無從判斷，尤其是酒吧老板孫曜星都曾經被李威擺了一道之後，更是無法確定他的用意。
    “這，這恐怕需要很多錢吧……”即使我是一個不太在行的門外漢，光聽見這麼多運作也知道肯定要花不少銀子。
    “可不是麼，展會花錢、展覽更花錢，印畫冊、上廣告、打點媒體那個不要錢，所以說個展的條件還不成熟，就先不辦理了麼。”
    “哦，那需要多少呢？”
    “嗬嗬，”李威的胸膛中發出共鳴的笑聲，“前期的費用不用管，都有畫廊來負責，不過之後嘛……如果畫賣出去了就要給畫廊傭金，而且數額不少哦。”
    “要給他們多少？”
    “成交價格的百分之六十七，所有稅金平均分。”
    “啊……他們拿三分之二呀，太多了吧！”沒想到竟然要給出去多一半，“這樣還不如咱們自己賣了。”
    “你一幅畫能賣多少錢，一千，兩千，還是一萬？”李威倆眼睛冒著藍光，看得我心裏麵直哆嗦，“通過畫廊就有可能是五萬十萬，一幅畫的價格就幾乎等於現在所有畫作的價錢，這樣多給畫廊一些又有什麼不可以。”
    “……”我確實不懂這裏麵的學問，李威的一番話說得我啞口無言。
    像是讀懂了我的沉默，他盡可能用容易理解的語言又具體解釋了一遍，最後說道：“你別擔心，我隻是想要多賺些錢……給她媽媽。”
    “……嗯，”我點點頭，不得不承認李威的話語就已經把我的心說服，“那，你想做什麼，讓我做什麼呢？”
    “最近有人在給我搗亂，想要買斷這批畫，是一個有名的畫商，”李威喝下最後一口飲料，“我知道你認識陳朝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