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給開畫廊的陳朝鐵撥了個電話，響了快一分鍾那邊才接起來，隻聽見沒好氣地“喂”了一聲，又傳過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之後便是沒節操的哼哧嗨呦，聽得讓人麵紅耳赤，捂臉，不能直視。
    拿著電話就像抓著一把燙手的羊肉串鐵簽子，燙手，但扔是萬萬不可能滴。為啥不說像燙手的山芋呢？那是當然啊，山芋才多少錢一斤，羊肉多少錢一斤，基本的經濟問題我還是能算過賬來的。
    抱著一點點窺探別人隱私的意味，我聽完了一場興奮的事，這是算我幸運呢，還是不幸其實說不清楚，總而言之我擁有了陳朝鐵的小秘密，連他發小孫耀山都不知道的事情，陳朝鐵是個Bottom。
    不管他是個啥，要問的話還是必須問出來，“陳朝鐵我問你，如果那些畫不是賣給畫廊了，隻是在那裏展覽，如果賣出去的錢是不是就應該歸她父母。”
    “嘶……哈，”電話那邊的聲音帶著疼痛感，“你特麼的給我奪命狂呼原來就是為了這個？”
    “啊是啊，不然還能為什麼……”一時間我被他的唬住了。
    “嗬嗬嗬，這個問題嘛，嘶……嗯”
    “勞駕您能好好說話麼。”
    “對，如果當初隻是展覽而不是直接賣給畫廊了，那麼就應該是代理的關係，售賣出去得到的錢就要歸她父母，不過畫廊會從中抽成，按照簽署合同上寫的份額，一般來說是百分之十五到四十，”陳老板想了一下又說，“不過如果是畫廊負責推廣和營銷就有可能更多也說不定，畢竟宣傳費用也挺高的，賣畫的拿大頭畫家隻拿百分之三十也有可能，關鍵要看合同。”
    陳朝鐵不愧是經營多年的畫商，一說起他的專業問題來頭頭是道，沒有了油腔滑調聽起來還是挺靠譜。
    “哦我明白了，必須拿到當初簽訂的那份合同。”
    “沒錯，不過你同學很可能根本沒和畫廊簽合同，她隻是個年輕的在校生，先不說畫的好壞，誰知道她畢業之後還會不會堅持畫畫，如果不畫了，那她的畫隻能說叫做好看而已，根本成不了氣候。”
    “所以說，不會有畫商會給這樣的藝術家投資，誰是傻子啊，拿錢打水漂玩。”陳朝鐵冷笑了一聲，“我勸你還是別費勁了，這麼做是浪費時間，沒意義。”
    “你，”剛開始覺得他靠點譜，結果就給我潑冷水，“有沒有意義這你不用擔心，浪費時間也是浪費我的時間，隻要有那份合同就成對不對。”
    “對……如果有的話。”
    “好，如果我能弄來那份合同，你就說你會不會幫忙吧。”我說著說著不由得激動起來，聽他這樣說就有一種在詆毀吳雪遙的感覺，就算這是一般性事實吧，難道就沒有非常規的可能？
    “急什麼啊年輕人，”又是那種慵懶的調戲腔調，仿佛能看到陳朝鐵那副玩世不恭的嘴臉，“孫夫人的事情我敢不幫忙麼。”
    搞得我一陣牙酸，孫夫人，明明是黃夫人好不好，我要重振夫剛！
    既然確定了目標就要馬上行動，給孫耀山發了個信息，說等他完事了櫻桃季節碰麵，之後直奔理工大南牆外的酒吧一條街。我就不信了，拚上犧牲色相的勁頭，小爺我還從那個酒吧老色鬼嘴裏套不出話來不成。
    剛走沒兩步，遠遠看到到校門口閃亮的霓虹燈時就接到了孫耀山打來的電話，那頭應該還沒散場，孫叔刻意壓低了聲音和我說話。
    “幹什麼去啊，我特意過來就是想讓小夏給你說說的，你倒好，半截就跑了。”
    “啊，”我一愣，“你，你也沒告訴我啊。”
    “給你發信息了，沒看見這邊一直都忙，沒時間打電話麼。”孫耀山語氣裏有些抱怨，“要不是為了你，我一個大領導跑你們學校來幹什麼，就真是為了一個破講座。”
    “呃……”我無語。
    “快回來，你要是又想去酒吧了就等我有空的時候一起去，上次你把人家酒吧老板氣得不清，這還跟我抱怨呢，你還敢自己過去。”
    “哦，那好吧。”
    “這麼著吧，你到哪了，找個合適的地方等等我，這邊馬上完，嘖”話筒中傳來嘬牙花子的聲音，“你說你們學校的老師怎麼這麼麻煩啊，吃飯也不消停，我說不喝酒不喝酒的還非讓噼裏啪啦嘰裏呱啦……”得，孫媽媽又附體了。
    趕緊打斷孫耀山的囉裏八嗦，看看旁邊就是著名的標誌性建築——老圖書館，幹脆我進裏麵看看書等他吧，“二校門旁邊的圖書館你知道吧，我在那裏等你。”
    “好。”
    “不許太晚啊。”
    “半個小時。”
    掛斷電話我進了圖書館，懶得看什麼學術性的著作，時間也不早了，就隨便瀏覽起大廳裏麵的報刊欄，等孫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