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骨生花 第六十二章 紫邪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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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兒別哭了,你想吃什麼,為師給你做!”一句話就可以使人萬劫不複,你何德何能,讓他寵你至此?
千羽墨怔怔站立著,竟發現不知何時身邊縈繞了一股淡淡香氣,深吸一口,頓時感到胸腔中一股鈍痛,猶如萬箭穿心,他知道,這是之前在九重天受的傷複發了。
為了避免她發現,用手指在她脖頸上一點,她便安安靜靜睡著了。
抱著這個身輕如羽的徒兒,頭耷拉在他胸口上,疼痛加上冰冷似乎要刺入心肺,趕緊放下她回到了自己的休殿。
十指如玉,解開衣帶,一麵水鏡飄在他麵前,鏡子中的人臉色蒼白,麵無血色,眼中的淡漠還是沒有消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眉間多了幾絲憂鬱,難道自己有顧慮了?
是的,想都不用想,以前是自己一個人,冠首仙界的劍尊有什麼擔心的,魔妖歸來,但靈氣全失,對仙界構不成威脅,他現在還擔心什麼?
是那小徒弟!
解開纖塵不染繚雲衫,白袍委地,胸口上赫然顯出九個黑色窟窿,絲絲縷縷的寒氣從中透出來,思忖著為何慢慢愈合的傷口又重新裂開了,是因為那一絲香味嗎?
平心靜氣之後,靠著自己幾千年的修為勉強壓抑住了暴亂的冷氣,這傷口無藥愈合,無丹可治,無術可療,這樣的傷便是被下的禁咒,不知九嬰以什麼樣的代價來對他下了這個永生無法愈合的傷咒,到底因何讓它這般不顧一切?
花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翌日清晨,回想一下昨日下午的事,後來她居然睡著了,想一想難道是師父抱她回來的?
她還沉浸在昨日的巨大震撼之中,師父那麼寵愛她,發誓一定要成為師父引以為傲的徒兒。
從自己的休殿跑到了師父的休殿,到門口才發現,飯桌上擺了一桌熱騰騰的飯菜,師父正坐在那裏喝酒,生怕驚擾了他,隻好悄悄站在門外眼巴巴看著。
千羽墨望了她一眼,一副賊兮兮的樣子,無論她犯什麼錯,自己都沒有責怪過她,卻為何這樣怕他?
“過來吧!”
桌上準備了兩副碗筷,看菜式,都是她昨日做過的,在門外就聞到了撲鼻的香味兒,肚子裏麵的饞蟲已經快爬出來了。
“吃吧,嚐嚐味道怎麼樣?”花重拿起碗筷,感覺今日師父的臉色有不好,正當她要問,可又想起之前師父說過,食時勿言,又把話給憋了回去。
這一頓飯吃得相當歡喜,這師父簡直可以做神廚了,色香味俱全,入口難忘,神一樣的全能師父,真的什麼都攔不住他。
千羽墨看她扒飯一碗又一碗的,幾乎都是看她吃,他自己每道菜吃個一兩口,反正吃與不吃都是一樣,沒有飽與餓之分。
看那丫頭笨手笨腳的樣子,時不時又被噎著,讓她慢點吃沒人和她搶,她卻說是師父做的菜,噎死也甘心,這不,沒吃幾口又被噎著了,千羽墨趕緊給她盛了一碗燕根湯,好不容易才吞下去。
“師父,你的廚藝太好了,完全可以做仙界廚神了!”酒足飯飽以後還不忘一番誇讚,心想著要是以後都能這樣就好了。
“從今以後,你就練習辟穀之術吧!”
······
一句話簡直把她從天堂打回了地獄,最恐怖的事情也不過如此,師父居然要她練習辟穀?這少說也得半年才能練成,半年不能吃到好吃的東西,該是有多悲催啊。
悶悶不樂地收拾桌子,這下絕妄殿下飛來許多係靈鴿,是玄洪殞興師問罪來了,要千羽墨下殿去說明昨日絕妄殿大火之事。
師徒兩人來到無極殿,五大長老聚集,惡狠狠地打量著千羽墨身旁的那個小丫頭,翼飛鸞和後妍站在掌門玄洪殞身邊,一副幸災樂禍樣,憑什麼她如此得劍尊抬愛,連仙劍大會都沒有參加,所有的風頭都被她占盡了。
“花重!有人見你火燒絕妄殿,你可知罪?”玄洪殞兩指指著千羽墨身邊的花重,兩眼冒火,他就不相信這次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這師弟還能包庇她。
“弟子知罪,願憑掌門處罰。”花重這丫頭也什麼都沒說,直接跪下認錯。
千羽墨直接上座,沒有說話,他的這個舉動令玄洪殞有些迷糊,他不出麵阻止,反而讓他一腔怒火平息了大半,連之前準備好的說辭都給忘了。
“既然這樣,按照榣山仙規,毀壞仙樓仙閣,在九重仙牢中麵壁七日,靜思其過!”九重仙幾乎沒有關押過犯錯的人,毀壞仙樓這樣的罪過大多就關在最頂上的一重仙牢就足夠了,這掌門是怎麼回事?
朔月不解,為花重開脫,這樣的懲罰未免有些過重,誰都知道那九重仙牢愛生蟲豸,若不是幾年前罰翼飛鸞打掃過,蟲殼都有半尺,朔月望望千羽墨,他依舊不說話,想之前這劍尊不是如此疼愛她嗎?怎麼到了這個時候卻一句話不說,真是陰晴難測啊!
作為他千羽墨的徒弟,寵愛死一回事,但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嬌慣她,犯了錯他可以不計較,但這一回是眾人共睹,若是不給她一點懲罰,置榣山仙規與何處?
人有通融,規矩不能破,所以千羽墨是很愛護她,可不是對錯不分,燒了絕妄殿就該受到應有的懲罰,順便讓她練練辟穀術。
被判在九重仙牢麵壁思過七日,押解的仙牢弟子押著花重一層一層走下去,一直走到最底層,九重仙牢裏幽藍色的魚珠燈光線顯得十分詭異。
本來鎮定自若的她看到那黑幽幽的牢房開始慌張了,她從小就怕黑,滲入骨髓的一種害怕,她對所有黑色的東西都感到深深的厭惡,所以她想要拚命地靠近那些潔白和鮮紅,這樣才會感覺內心舒暢一點。
她靠近千羽墨,是因為他一塵不染,潔淨透明,靠近虛花子,因為她一身妖紅美得觸目驚心,如火如荼,甚至覺得她就應該成為像姐姐那樣的人。
兩個押解她的仙牢弟子狠狠把她往牢房中一塞,牢門自動鎖上,手指一觸碰便爆出一串火花,瞬間一道閃電就劈在她身上。
想一想覺得其中不對,縱然是她犯的過錯再大一些,也不至於被關進這榣山最底層的牢房吧,師父今早還對她疼愛有加,卻為何一下就變了臉色,難道師父真的生她的氣了?
不過她始終都相信師父,不會丟下她的,隻需要七天,七天以後什麼事都沒有了。
想到這裏花重在嘴角上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來,算是安慰自己,空曠的牢房,安靜地沒有一絲聲音,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和腳步在地上挪動擦過地麵的聲音。
不知到了幾時,她感覺有些困,可牢房之中空空如也,連個躺的地方都沒有,正打算在角落裏麵蜷縮一夜,可這下刷刷刷的聲音傳來,有些駭人,細看之下,腳下的地麵縫隙中慢慢爬出一些蟲子來,魚珠光在它們黑色的甲殼上映出幽藍色的光,在仙牢中又不能使用法術,如何對付這些蟲子?
那些蟲子叫不出名字,卻一隻隻張牙舞爪向她靠近,忽聽一聲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音,三個影子朝著仙牢底部竄來。
夕紛飛和陌上薰兩人用熏香嗆暈了看牢的弟子竄進來了,朔月在外麵放風,陌上熏給她送來一瓶秘製熏香,據說可以瞬間熏死所有蟲豸。
“花重!”夕紛飛一激動,手觸上仙牢牢門,被一道閃電給劈著了,牢門一關,禁製自然啟動,夕紛飛怒火中燒,發誓總有一天她要把整個榣山仙牢給破壞掉。
“紛飛,薰姐姐,你們怎麼來了?”
花重喜出望外,陌上熏把那瓶子擰開,那些蟲子馬上就被熏暈過去了,來不及說什麼,因為陌上熏的熏香堅持不了多久。
兩人把一些瓶瓶罐罐的熏香和丹藥一齊交給她,夕紛飛還把自己的乾坤袋給了她,對她使了個眼色,她立即明白了,估計夕紛飛把她需要的東西都撞在裏麵了。
兩人交待完就匆匆離開了,朔月已經在外麵放信號進來了,三人揮淚告別。待兩人走後,花重拿出那些亂七八糟的熏香把自己周圍都給撒滿了,果然沒有蟲子再敢靠近她,偶爾鑽出幾隻來都瞬間被熏暈過去了。
再看看夕紛飛的乾坤袋,從裏麵摸出一些桃酥,點心,還有一張木榻,棉被撒滿的一應俱全,真是為她考慮得周到,知道她怕黑,還給她準備了一大把魚膏蠟燭。
火折子也有,看牢弟子一般不會到底層仙牢,幾千年來榣山仙牢沒有關過什麼犯人,所以看押的人都喜歡偷懶,不是睡覺就是集體賭博,這樣正好,不會發現她在這裏的小動作。
那些藥丸不知道她們是從哪裏弄的,吃了以後一整天都不會饑餓,以至於她這幾天時間除了吃就是睡覺,相安無事,過得十分輕鬆,直到第六天早上醒來,才發現牢門外站著兩人,正饒有興趣地望著她。
花重從榻上彈起來,看得不錯,就是翼飛鸞和後妍,魚珠光和燭光把她們的臉照得有些猙獰,倒不是光線問題,是她們本身笑得詭異。
兩人腰際都有佩劍,但正常情況下,前來探牢的人都是不準佩劍的,一股不祥的預感騰起來,直覺告訴她,來者不善。
果然,翼飛鸞袖子一揮,一根繩子便像蛇一樣纏上她,這繩子越掙越緊,越來越細,最後她感到手上一陣刺痛,細細的繩子已經割破了她的手背,隻要她掙紮一分,那細繩子便入肉一分。
接著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翼飛鸞依舊猙獰地笑著,掌心一攤開,一隻小獸就出現在她手掌上,那小獸還奔奔跳跳在她手臂上跳躍。
“你不是一直在找你的紫邪嗎?你看看它到底是誰?”
花重目眥欲裂,就是紫邪沒錯,可現在她被細線裹滿了身子,一句話也說不了,紫邪朝著她吐舌頭,躍下翼飛鸞的手臂,落地一團化作紫光,那團紫光化作人形,等光暈散去,一個小女孩兒出現在她麵前。
或者是驚駭過度,她竟然有些不認識眼前的人,那是紫邪變的,如此逼真,因為那人和她長著一模一樣的臉,連額際的花紋也一樣,甚至她眉間的陰鬱都能一眼捕捉,最恐怖的事情也不過如此。